朱管事看到井青笑而不語,不禁道:“你知道你這個人真的很無趣嗎?”
“不知。”井青道。
朱管事微微嘆了口氣,“你太聰明了,對于事情看的太過透徹了,思慮的東西也太多了,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你可聽過?”
這五個月的相處,他雖然不說完全了解井青,但是對井青也算有些熟悉,就是因為熟悉了,他才十分看重井青,想要將其拉攏在麾下。
眼前的少年,不張揚,不傲狂,也不慕虛名,對于吳家那姑娘更是不去追逐,不像陳明,何厚水等人,而他在青園置身事外像一個邊緣人物一樣。
大浪淘沙,海水退潮,裸泳的人終會浮現(xiàn),這把錐子他有預(yù)感總有一日刺出來。
“屬下不太清楚?!本噍p輕呷了一口烈酒。
“你小子在我面前還裝糊涂。”
朱管事聽聞,笑罵了一聲,隨后看了一眼屋外,神情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我就不和你小子繞彎彎了,你可知道青園是什么地方?”
井青想了想回道:“屬下只知一二?!?p> “不,你不知道?!?p> 朱管事冷笑了一聲,“其實青園不過是流放之地,屬于可有可無的產(chǎn)業(yè),陳忠全在幫內(nèi)犯了大忌,他的舅舅是幫內(nèi)有名的大人物,保了他一手才,這才讓他來到這青園?!?p> 井青也是第一次聽到陳忠全的往事,沒想到自己所在的青園竟然是流放之地。
怪不得處在深山老林的旁邊,而且常年不和外界接觸,也沒有什么像模像樣的高手,完全就是陳忠全的一言堂。
朱管事繼續(xù)道:“他在青園這兩年,行事可謂霸道橫行,勾結(jié)溧陽鎮(zhèn)大族,販賣幫內(nèi)丹藥,甚至貪斂財務(wù),而我已經(jīng)掌握了不少證據(jù).......并且上報給了幫派?!?p> 井青心中一驚,朱管事這是要干什么,莫非是要扳倒陳忠全?
想到這,井青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朱管事,這些東西似乎不是我應(yīng)該能聽得?!?p> 朱管事眉頭微皺,“你還不明白嗎?幫內(nèi)已經(jīng)有高手趕往溧陽鎮(zhèn)了,到時候來了,我的證據(jù)拿出來,陳忠全必定會伏法?!?p> 井青沉默著,手掌摸著杯延沒有說話。
朱世華和他說了這么多,目的無非就是一個,那就是拉攏他,讓自己徹底倒向他這邊來。
朱管事道:“到時候你想在青園繼續(xù)任職也可,我賞你管事一職,莽牛勁最多修煉到鍛骨境巔峰,想要修煉至開脈境,需要更高深的心法,而這心法幫內(nèi)是有的。”
“你若想前往天宣府幫內(nèi)總堂也可,我給你一封舉薦信,也可讓你在幫內(nèi)也能站得一角?!?p> 井青心中微動,對于更高深的心法,他自然有所異動,但是此時事情還沒有成,朱管事仿佛勢在必得,他恨的不是陳忠全殘忍,暴戾,一意獨行,而是手中的權(quán)力被瓜分。
而且這種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稍有不慎那就是身死,井青對于自己實力很有認知,目前根本就沒有實力左右這個局。
看到井青如此神情,朱世華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道:“無妨,你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不想?yún)⑴c其中來,我也能夠理解,老夫不喜歡強人所難?!?p> “多謝管事理解?!?p> 井青輕笑一聲,道:“朱管事不怕我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
“老夫這大半輩子了,牛鬼蛇神都見過了,看人還是有一套的,你不是那樣的人?!敝焓廊A盯著井青道。
“謝朱管事。”
井青端起酒杯道。
一切無言,盡在酒水當(dāng)中。
一杯下肚之后,井青緩緩起身,道:“霍管事紛紛,明日有要事,今日就不久留了。”
“好?!?p> 朱世華也沒有挽留。
看著井青離去的背影,朱世華心中有些惋惜,井青是一個人才,但是卻不能為他所用。
“朱管事,井青離開了獸場。”
不多時,一個新苗緩步走了進來。
“井青今晚來我這吃飯的消息傳給陳忠全,不,給霍堂。”
朱世華面無表情的道:“再將何厚水叫來?!?p> ........
夜涼如水。
井青緩步向著住所走去,心中卻知道青園要發(fā)生大變了。
不論如何,或多或少都有些影響。
沒想到青園竟然是流放之地,看來想要學(xué)習(xí)更高深的心法,還要去漕幫堂口,否則就算自己將莽牛勁推演到了牛魔勁,最多也只能修煉到開脈境初期罷了。
“不論如何,提升自己實力還是緊要的?!?p>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急匆匆人影在雪地中奔走。
人影速度奇怪,而且背影讓人十分熟悉。
“是霍管事?”
井青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奇怪,“這么晚,他是要去哪?”
霍堂雖然行事老道狠辣,但是私生活卻是十分規(guī)律,每日修煉勤勤懇懇,再加上分發(fā)的丹藥,他的實力一直都是深不可測,雖然沒有到達開脈境,但也相差不遠了。
此刻已經(jīng)是深夜了,他這是要去哪里?
霍堂似乎急不可耐,向著園外走去,他的心神似乎早就飛了出去,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后面有人跟蹤。
大約過了數(shù)十息,霍堂來鉆進了一個密林中。
井青頓時不敢深追,只能小心翼翼站在遠處,乘著點點夜色,仿佛有人影在閃動,隨后傳來聲響。
“啊---!”
不多時,密林中傳來了女人嚶嚀。
“再見不到你,我感覺我快要死了?!?p> 這是霍管事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一絲急躁,興奮和狂野。
井青眉頭暗皺,很難想象這是那個冷酷,暴戾的霍管事能夠說出來的話。
“不,我可不要你死?!迸勇曇糨p柔,清脆悅耳,讓人聽了之后骨頭都酥了。
“現(xiàn)在見到你了,不用死了,我現(xiàn)在很快活?!?p> 霍管事興奮的道。
“現(xiàn)在就快活了,等會讓你更加快活?!迸涌┛┬α似饋怼?p> 這笑聲酥骨入魂,讓人遐想無限。
密林中響起了窸窸窣窣掙脫衣服的聲響,隨后男女聲此起彼伏。
井青暗暗吸了口氣,腳步繼續(xù)向著前方走去,他知道這個時候是霍管事警惕性最低的時候。
終于他看到了前方場景。
月夜下,是雪白的嬌軀,那柔軟的腰肢,細白的長腿,即使在硬的漢子,此刻看到之后都會變軟。
是她???
而讓井青沒想到的是,那女子竟然是她。
此刻她的神情極盡嫵媚,放蕩,仿佛要把霍管事給生吞活剝了一般,這與平日淡雅,素潔,清純一點無關(guān)。
如果不是一個人親眼所見,很難想象到一個人的另一面竟然是如此。
完全顛覆了認知和想象。
井青雙眼微微一瞇,腳步向著遠處退去,生怕驚擾到了這對野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