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任家別墅最近終于充滿了一絲生活氣息,宋執(zhí)每日早出晚歸,尊點守時,從不夜不歸宿。
大姨和曲姨相見如故,每天有聊不完的天。
任恬最近一直窩在家里,積極準備著《夢凌》女二號的戲份。
女一號是混跡娛樂圈多年的知名影后白沅,白沅其實外表輪廓都和任恬有幾分相似,任恬總覺得當初宋執(zhí)找上白沅是故意想給她找不痛快。
半個月前,她在上部戲殺青宴上見過白沅親密地攬著宋執(zhí)的胳膊,這件事像個解不開的疙瘩一直堵在任恬的心口。
所以最近只要看見宋執(zhí)這張討厭的俊臉,她就控制不住地聯(lián)想到那日兩人相攜出現(xiàn)的場景。
除了那一晚喝醉落水之后的意外,后來宋執(zhí)也沒再逼迫過她,這也稍稍令任恬放寬了心。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直到一周后,任恬的經(jīng)紀人將公司續(xù)約合同發(fā)給她,想要和她續(xù)簽五年,其中有一個條款便是她五年內(nèi)不能結婚,不能生育。
她看見那條規(guī)定,才恍然想起自己生理期好像推遲了十天。
她慌慌張張地跑去附近藥店買了一張驗孕紙,五分鐘過后,她紅著眼,顫抖著手給遠在歐洲的林譯煬打了通求救電話。
“你最近律所缺錢嗎?”
林譯煬一愣,以為任恬是遇到經(jīng)濟問題了,他笑著說道:“姐差多少錢,我一會兒打給你?!?p> “五百萬,林譯煬,我一下子違了兩個約,一共要賠付五百萬。”任恬抓著頭發(fā)崩潰地說道。
她懷孕了,而這個孩子一直是大姨心心念念的,她必須留下這個孩子,雖然她也沒考慮過讓孩子父親知道此事,他不知道更好,她之前的計劃本來就是去父留子。
但這也就意味著一個小時前剛簽下的續(xù)約合同她要賠錢,一個月后的《夢凌》她也違約。
一共五百萬。
她要瘋了。
“林譯煬,你要當舅舅了,我完了,我肯定要去牢里生孩子了?!?p> 電話那頭的林譯煬直接從辦公椅上摔下來,捂著胸口咳了好半天,不可置信道:“姐,五百萬我是有的,不過我要問清楚那個王八蛋到底是誰?敢這么不負責任,明知道你有合約在身……”
任恬激動地打斷林譯煬的話,“你別管那個渣男,我沒打算讓他知道?!?p> 沉默半晌,林譯煬大概心里已經(jīng)有底,他輕哼一聲,咬牙切齒道:“他真夠渣的,姐,你等我,我馬上回國?!?p> ……
下午,任恬窩在沙發(fā)里,正在手機上查各種孕期注意事項。
“咔嚓”一聲,大門開了。
宋執(zhí)手臂里掛著件墨藍色西裝外套走進來,他朝著任恬的方向淺淺一笑,雖然任恬連頭都沒抬一下,但他眼神依舊溫柔。
“今天晚上有空嗎,陪我參加一個晚宴?!?p> 宋執(zhí)剛走到任恬身后,她便迅速摁息手機屏幕。
她抱起一個柔軟的抱枕輕輕擱在小腹上,閉眼假寐,故意逃避他灼人的視線,“沒空,不去?!?p> 宋執(zhí)無可奈何地挑挑眉,將臂彎里的外套搭在沙發(fā)背上,低頭湊近了任恬,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恬靜臉龐,他眼底的光又柔又暖,“是你的新劇《夢凌》導演辦的一場宴會,導演讓我務必帶上女朋友?!?p> 任恬坐起身,拿起抱枕扔在宋執(zhí)的臉上,氣急敗壞地吼道:“誰是你女朋友,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厚臉皮,不要臉。”
宋執(zhí)勾唇,帶笑的眸依舊柔和,目光如炬地望著任恬,“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臉皮薄不起來?!?p> 任恬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瞪著宋執(zhí)。
晚宴她還是參加了。
宋執(zhí)早就準備好了高定禮服,任恬懶得折騰,直接穿上禮服,但鞋子卻挑了雙和禮服不太相搭的平底鞋。
宋執(zhí)親自為她穿鞋,修長的指節(jié)輕輕握住她白皙的腳腕,視線卻不經(jīng)意間掃過她平坦的小腹以及纖細的腰肢。
她的身材很好,可是這種美本應該只讓他一人獨自欣賞的。
到了宴會廳,宋執(zhí)一直牽著任恬的手進場,雖然現(xiàn)場一片嘈雜,但任恬依舊聽見不少黑粉議論她。
“只是一個小透明罷了,就因為被宋總看上了,就有意大利高定禮服穿,以前我記得她的衣服都是從低端造型室借的?!?p> “對啊,我聽說是宋總先和白沅在一起的,就因為這個任恬模樣和白沅影后相似,宋總才移情別戀她的。”
“宋總和白沅才配得一臉,這個任恬氣場不夠,臉也夠臭的,情緒都表露在臉上了?!?p> 任恬斜眼瞪向那幾個嚼舌根的工作人員,腮幫子咬得緊緊的,如果不是還有那么一點點在乎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她真想過去徒手暴揍那幾個家伙一頓。
宋執(zhí)感覺到身旁女孩情緒異常,他彎腰側(cè)臉仔細瞧了任恬一眼,輕輕彈了彈她嘟起的紅唇,眉眼帶笑地說道:“今晚你很漂亮,干嘛不開心?!?p> “都是因為你,別牽我,別挨我太近?!?p> 任恬甩下這句話,就黑著臉跑開了。
這時角落里暗暗看戲的幾個嘴巴子又開始轉(zhuǎn)移風向聊起來。
“誒,有些不對勁,這個小透明竟然敢給宋總甩臉色看。”
“對啊,我看一向被稱為冷面閻王的宋總居然一臉享受樣,看起來好寵那小透明?!?p> 宋執(zhí)心煩意亂地扯了扯領帶,本來將小姑娘帶出來想讓她開心開心,沒想到又把人給氣跑了。
他轉(zhuǎn)頭陰森森地掃一眼角落里一直不消停的幾個工作人員,然后抬手招來助理,冷聲下達命令:“讓那幾個話多的家伙全都去大門口吹冷風。”
助理小心翼翼地點頭,“我這就去辦,宋總?!?p> 任恬在宴會廳里找到《夢凌》的導演,本來想拉著人私底下商量一下違約金,哪知白沅一直陰魂不散地黏著導演。
白沅看向任恬的眼神是無法掩飾的不屑,語氣也極其輕挑:“又見面了,女二號?!?p> 任恬握了握拳,不太想和白沅正面剛,畢竟她現(xiàn)在是孕婦,做什么都得考慮到胎教問題。
她禮貌地同導演打招呼,然后找借口想讓導演和她去會議廳細談,哪知白沅非要過來湊熱鬧。
趁著導演和他人閑談的功夫,白沅陰陽怪氣地在任恬耳旁說道:“你用在宋總身上的把戲挺老套的,但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吃你這一套,所以你還是死心吧,女一號定下來是我那就是我,就算你陪睡宋總,最多也只能拿到個女二號。”
任恬秀眉擰緊,今晚她只上了淡妝,但天生麗質(zhì)的她就算沒有濃妝艷抹也依舊擁有艷壓群芳的資本,特別是面前這人還是個臉上不知道動過多少刀的整容女,那簡直是輕而易舉地實力碾壓。
“不好意思啊,女一號,我不是來找導演要角色的,而是來辭演的。”
“什么?”導演急忙轉(zhuǎn)身,不可思議地看向任恬,“你辭演?你不知道辭演要賠付巨額違約金的?”
任恬慎重地點頭,“導演,很抱歉,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只能辭演這個角色?!?p> 導演余光瞥向坐在宴會席主位上的宋執(zhí),眉色有些為難,“你確定要辭演嗎?違約金賠得起?”
任恬局促地握緊拳,搖搖頭,“但我會想辦法的,我弟弟過兩天回國,他是律師,會全權負責我的違約事宜?!?p> 這時白沅湊過來落井下石,“任恬,你不會是懷孕了吧,我記得你女二號是個馬背上的女將軍,如果你像我一樣是個高貴的公主,說不準你會繼續(xù)接這個角色的哦?”
任恬被人一語成讖,氣得臉色發(fā)白,肚子也隱隱有些脹痛,她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干脆豁出去了,“其實我覺得你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合大唐長公主,因為公主可不像你這么尖酸刻薄。”
“你這個后輩居然敢這么同我說話!”白沅氣得五官都擰在一起了,抬手就要揮到任恬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