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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迷境

第十六章 轉(zhuǎn)折

一寸迷境 七禧翛然 6973 2021-08-26 21:48:02

  我瞪大眼睛幾乎本能的全身往側(cè)面一縮,躲開了他的攻擊,那人沒刺到我抬手便要再刺。我見他躬身伸手要來捉我,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頂將他撞開,一骨碌爬了起來。那人被我撞的趔趄著倒退了兩步,他站穩(wěn)后見我站起嘖了一聲,兩步跨前捉住我的后心,將企圖逃跑的我一把拽了回來。

  我雖手腳發(fā)軟,但一直拼力掙脫,死命揮舞著雙手數(shù)次打到了他的身上,他本想對著我再刺,可被我這樣一頓亂拳攪和的一時間也有些慌亂。我手腳并用的和他對峙了半天,那人被我打的氣惱,抬腿一腳狠狠踹在了我的膝蓋上,我吃痛腿上一彎差點跪下,那人趁機一手扯著我肩膀?qū)⑽乙惶幔皇謱χ业男乜诰痛塘讼聛怼?p>  我看著尖利的匕首轉(zhuǎn)眼只見離我身體已不過幾寸,有些不可置信的驚了一驚,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死去,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個陌生黑暗的山洞里,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有機會留下。我腦中念頭這樣一轉(zhuǎn),幾滴熱血已經(jīng)噴濺到了我的臉上。我整個人一呆,卻立即反應過來那并不是我的血。

  那面具人被突然憑空跑出來替我擋刀的人推開后退了幾步,退到了光線的邊緣盯著我倆看了幾眼,然后突然回身一轉(zhuǎn),掉頭跑進了黑暗深處。他跑走后我立即跳到替我擋刀人的身前去查看他的狀況,他的臉上盡是些鮮紅的血滴,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面具人跑走的方向。他見我不住的對他說話,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看向了我的臉,然后他忽然笑了笑,嘴角旁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怎么樣?你怎么了……”我扶著張夏的胳膊輕輕搖動,他沒回話眼睛輕輕合了合,手上一垂渾身像是脫力一般的輕輕晃了晃,一頭栽倒在了我的肩上。

  流水奔流不止,我坐在黑暗里安靜的聽著,腦子里反復回想著剛才的事情。之前我總是先入為主懷疑張夏,如今想想?yún)s是大可不必了,畢竟如果他想害我那沒有必要這樣舍身救我。對于這件事情我不再糾結(jié),可棘手的是我沒什么其他可以懷疑的目標了。

  剛才的人一定不是之前在山上追我的人,身高體型上的差別太大了。如果再算上之前追我車的人,那么想殺我的人少則是兩個,多則是三個。可我生活中并不是那種會隨處得罪人的人,尤其是這樣的生死之仇,一個都不太可能,更何況是這么多。我思前想后的把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所有人想了個遍,也不覺得誰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如果說是不認識的人,我又總是覺得這幾個人都有些熟悉,尤其是剛才這個,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嘶……”

  “你醒了?!蔽衣犚娐曧懥⒓创蜷_手機趕緊上前查看張夏的狀況。

  張夏的傷口在左肩,傷口有些深,我替他包扎傷口時流血一直不止,按壓了好一陣才勉強好轉(zhuǎn)。張夏聽我問話輕輕嗯了一聲,想要坐起來可他一動又扯到了傷口,疼的直倒吸冷氣。我將他扶著坐了起來,把背包墊在他的后腰讓他靠著,又從包里掏出保溫杯說:“你先喝點熱水?!?p>  張夏道了聲謝接過水抿了兩口還給了我,我見他臉色有些發(fā)白不免擔憂的問:“你還好嗎,能撐的住嗎?”

  “嗯,沒事,歇會就好了?!?p>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里又愧疚又感激,道謝和道歉的話一同堵在嘴里不知道該先說哪個好,我這樣想著還沒開口,他倒是先說:“剛才那個人和在山上追你的人不像是一個?!?p>  這話倒是說到我心坎里了,連連點頭稱是:“我也覺得,不過我剛才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有個頭緒。剛才我一直在這里等你回來,突然這人就跑了出來,一句話也沒說就要殺我,多虧你救了我……”

  張夏扶著肩膀輕輕吸了口氣,又問:“你這一路見的人有沒有什么可疑的,想到了嗎?”

  “我……”我側(cè)目想了想坦白說:“在夜良鎮(zhèn)見過一對開旅店的老夫妻,從體格上看肯定不是他倆。然后就是錢小海和他舅舅,不過錢小海已經(jīng)癱瘓了而且神志不清,應該也不是。至于他舅舅……”我回想起他冰冷的神色和壓抑的氣質(zhì),有些不太敢確定,而且要是這么想來他的身形還真的有點像在山上追我的人和那個開車的人,只是他為什么要殺我?就因為我把他家柵欄踩壞了?是不是有點過于牽強了。

  “錢小海的舅舅?”張夏有些質(zhì)疑的重復著。

  “對啊,你認識嗎?”

  “不認識,沒見過,以前沒聽說過錢小海有舅舅……”張夏說著話突然就咳了起來,他捂著傷口咳夠了將頭無力的靠在石頭上歇息著,仿佛累極了一樣。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里又開始焦急起來,如今之計還是得趕緊出去,不然我們兩個怕是都堅持不了多久了。于是打斷他的話說:“這些事情我們出去再說,對了,那你剛才找到哪了?有沒有斷崖和蛇?”

  “沒有,走到頭就是石頭,那面沒路了?!?p>  我皺了皺眉,暗自思忖著難道真的是我又做噩夢了?我最近怎么回事,怎么總是做噩夢,感覺自己時時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分不清楚現(xiàn)實和夢境。張夏見我煩憂,掙扎著起身說:“也好,別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找路先出去?!?p>  我點了點頭,將他扶起收拾了東西,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往回走去。往回返時,我們兩個提防著那人再出現(xiàn)攻擊所以走的分外小心。我走了一段不禁覺得狼狽,我們兩個人,一個腿受傷一瘸一拐,一個肩膀受傷一動一疼,我發(fā)燒燒的頭暈眼花,他流血流的渾身無力,再加上當下的處境,簡直就是一對難兄難弟。

  張夏傷得有些重,一路上沒什么精神很少說話,我燒的直發(fā)暈,也沒什么心思找話題。我們兩個這樣悶頭走了好長時間才重新返回那個有岔路的洞里。如今還剩下左邊和中間兩條路可以選,我看了一眼問張夏:“這回怎么選?”

  張夏看了看兩個洞口,指了指左邊那個說:“這個吧”。

  我們兩個攙扶著走了進去,卻發(fā)現(xiàn)這條通道比剛才那個窄了很多,幾乎一次只容一人通行,我們兩個并肩走著特別擠,所以只好分開一前一后的走了。張夏走在前面,走了十幾分鐘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我只顧著低頭跟著,這一停下險些撞到他的后肩,正要發(fā)問,忽然見他的右手在身后擺了擺手示意我后退,我見他躬身開始退,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卻也只跟著照做起來。這時他一側(cè)身,我向前一看,只見前方路上盤了一條成年人小腿粗細的黑蛇,將路堵了個嚴實。我一見心跳猛然加速,再向遠處望去,地上竟黑洞洞的突起一片。心中劇烈狂跳不止,胃里突然跟著翻江倒海,一股熱流噴涌而上,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我這一吐,那條大蛇忽然蠕動了一下。張夏見狀當即轉(zhuǎn)身一把拽住了我向外逃去。我惱火自己為什么如此廢物,總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可身體就是控制不住,一邊跑一邊吐,樣子狼狽至極。

  我們兩個過不多時已狂奔出了洞口,張夏沒停步拉著我直接跑進中間的那個洞中。因為害怕蛇突然驚醒順著氣味追來,我們兩個急奔不停一刻也不敢懈怠。跑了幾分鐘,我倆眼前突然就沒了路。

  面前都是石頭,我們兩個急急的上前左右仔細查看,發(fā)覺是走進了一條死胡同里。張夏上下左右拍打了幾下石頭,我剛想學著他的樣子也去敲一敲,可敲來敲去這里堵得嚴實,沒有半點縫隙,張夏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找不到路了。我心中一灰,只覺得人生無望了。

  張夏倒沒像我這般喪氣,只是勸說:“我們先出去,這里沒路,要是那些蛇突然追過來的話就麻煩了。”

  我聽了心中一凜,立即跟著他跑回了分岔的石洞中。洞中一切如舊,沒有蛇出沒的痕跡,我們兩個確認了安全,找個角落躲在一塊大石后,坐下來準備商量去路。跑回來的路上我又吐了兩次,現(xiàn)在胃里和食管里火燒火燎的,直往上返酸水,喘氣都帶著酸味兒。我的小腿脹痛不已,已經(jīng)脹得和大腿差不多粗細了,上面系得止血的布條勒得我非常難受,我趁著說話的功夫?qū)⒉紬l松開,皮肉已經(jīng)勒的深紅發(fā)紫了,不過好在傷口已經(jīng)不怎么出血,只是走路時一摩擦就又痛又癢。張夏的情況也不好,他肩上的傷口一直在滲血,嘴唇都開始發(fā)白了。

  張夏坐在石頭上,全身微微戰(zhàn)栗,額角不停的往下流汗。我上前試了試他的額頭,并不發(fā)燒。倒是臉和手都非常冰涼,包里的衣服都用來包扎傷口了,我見這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張夏連忙推辭說:“我不冷,你留著穿吧?!?p>  我?guī)退美i,無所謂的說:“我熱的不行,你先替我穿著吧,就是這衣服上全是汗,你別嫌棄,先湊合湊合。”

  張夏點頭道了聲謝,然后問我:“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我沒有想法,我的腦子在見到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死機了,現(xiàn)在基本處于一種報廢的狀態(tài)。我所做的這些都是在靠肌肉記憶和強大的求生的本能,于是搖了搖頭,問:“你呢?怎么想的?”

  張夏用手指了指最左邊,路上盤著蛇的那條路說:“我想再去走走。”

  “不行不行……”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話一出口都是帶著顫音的,那場面真是都不敢仔細想。

  “我知道里面危險,但現(xiàn)在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了。而且你有沒有感覺到里面的空氣好了很多,水流聲也大一些,說不定再往里走就能看見那條河。那里面的蛇雖然多,卻不是很密集,我們兩個試著走一走,要是不行再想想其他辦法,你說呢?!?p>  張夏的話有理有據(jù),我聽得分明。其實我也知道我們兩個不是沒有太多選擇,而是根本就沒有選擇。這里的每一條路都危險重重,我們兩個現(xiàn)在體能和傷勢都已經(jīng)拖不了太久了。要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那我們從這條路走,說不定還能夠有一線生機。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說服不了我自己,別說里面有那么多的蛇,就是只有一條,我也邁不開自己的腿,我真的打怵到連想都覺得是一種負擔。

  我左思右想反復勸說自己,張夏也不催促我,只是安靜的等待著我的回答。他坐的久了被涼氣一沖,微微開始發(fā)咳。我心中大為不忍,其實他完全可以丟下我自己去找路。眼見他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我一拍大腿把心一橫,不過一死,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于是凜然道:“好,走?!?p>  張夏聽我同意也沒著急動,讓我先清點了一下東西。我包里剩下的東西不多了,衣服都的差不多用光了,只剩下幾條布條。褲子倒是還有一條完整的運動褲,再就是保溫杯,兩雙襪子。他讓我將需要的東西隨身帶著,然后把背包空出來給他。我把保溫杯和襪子都裝進衣服兜里,褲子就直接套身上了,要是一會兒又蛇咬我,說不定還能替我擋一擋。

  張夏在地上挑了一些大塊的石頭裝進背包里,然后將匕首遞給我,讓我防身用,我倒是不想要這匕首,畢竟它在我手上也發(fā)揮不了什么用處,問:“那你用什么?”

  張夏從石塊中挑了兩條長條的石塊,用布條包住一頭對我比了比:“用這個?!?p>  時間緊急,我們簡單準備好便要啟程,進洞之前張夏把手機給了我,我以為他想讓我先進去趕緊拼命推脫。他倒是沒什么多余客套的話,只說:“拿著吧,亮一點你會沒有那么害怕,再說也能看的仔細些?!彼f完轉(zhuǎn)身先進了洞里,我心中暗罵自己是小人,連忙跟著進去幫他照明。

  進了洞之后,我的心一直懸著,就像走在小時候拿著考了五分準備回家簽字的考試卷子一樣,明知道自己一定會出事,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的忐忑和痛苦,簡直不能更折磨人了。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我的心跳到還不算太快,可就總是總覺得干嘔想吐,喉嚨里像是放了一個壓力泵似的,一頂一頂?shù)?。不過我的胃里早就吐空了,現(xiàn)在也不剩下什么能吐的了。我一路上邊緊貼這張夏走,邊祈禱著永遠走不到那個蛇的位置,或是那些蛇突然消失,當然也不是盼著它們死,只要我出去了,它們愛在這兒呆多久就呆多久。

  我心里這樣嘀嘀咕咕的,張夏腳步一頓,我的心咣當往下一砸:到了。那黑蛇仍舊盤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正在休眠。它身后還有幾條小蛇,錯落的盤著。雖然一早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可真事到臨頭還是毛骨悚然。我腿肚子直轉(zhuǎn)筋,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張夏就已經(jīng)一步跨越那大蛇過去了,他在幾條蛇之間站了片刻,見幾條蛇沒有異動趕緊讓開位置,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捏著拳頭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不斷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我能行,地上不過是一團黑泥而已,都是假的,我能做到,我可以,耶。

  我這樣反復給自己催眠多次,每次腳一抬我就一哆嗦,血直接沖到了腦門上,我半瞇著眼睛,根本不敢看那條蛇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剛一下定決心要跨過,一瞥那比我腿還粗的蛇,腳就像粘在地上了一樣,怎么也動不了。

  張夏安靜的站著并不出聲,我不想拖累他,幾次都暗下決心,要做一個敢闖敢干的漢子,于是一咬牙使勁兒閉上眼睛抬起了左腳。我慢慢伸出腿,剛向前挪了一點,腳心被什么一撞,一股電流一樣的痛覺往腿上一竄,將我整個人一彈。我閉著眼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滿心以為是蛇咬了我,猛的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黑暗中我只感覺一條冰涼的蛇從我的小腿蜿蜒著爬了上來,將我團團圍住,不斷在我身上纏繞,勒緊。

  我在地上坐著,整個人都是懵的,心里只反復想著完了,這下死定了?;秀遍g我張了張眼睛,這時見張夏正忙著對我打手勢,詢問我到底怎么樣。

  因為怕驚醒那些蛇,我們兩個都不敢說話,我見他面色如常,于是偷偷向身上撇了一眼,并沒有蛇。我再向遠處看去,那蛇似乎沒動。接著我看了看自己的腳,發(fā)現(xiàn)并沒有血跡,于是對著準備回來接應我的張夏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我沒事。我從地上爬起來,暗想拖得越久越害怕,說干就干,大不了一死,于是死死咬著后槽牙眼睛一閉一步跨了出去。

  腳踩到了地,那種堅實的感覺讓我頓生了不少安全感。我另一只腳跟著跨過,睜開眼睛剛要竊喜,卻不想這時腳下被石子一硌,身子一歪便要摔倒。我心中大驚,雙手在空中亂抓,這時背上被張夏一抓,整個人便穩(wěn)住了。

  我心有余悸的對著張夏眨了眨眼睛,示意感謝。他微微點了點頭,沖我比了比大拇指,然后做了個繼續(xù)前行的手勢,便繼續(xù)走了出去。我一人站在一圈蛇之間,也不敢低頭,連著打了好幾個冷戰(zhàn),連忙跟上他。

  有了第一次的突破,雖說還是膽戰(zhàn)心驚,但好得手腳輕松了一點。我跟著張夏的腳步一路東跨西躲,心情復雜的就像走在排雷的路上一樣。這一路驚險,但好歹還算順利。我們兩個走出幾百米后,地上真的開始出現(xiàn)積水,我用手機向前照了照,見反光的地方特別多,心中一喜,看來真的有希望。而且除了有水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這些蛇似乎怕水,一路上都避開水在干燥的地方盤踞著。所以路上的水越多,蛇就越少,再往下走,蛇就不在地上盤著,而是想壁虎一樣盤在兩側(cè)的石壁上,我不知道它們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想知道,反正總比在我眼前好。

  路上的積水越來越多,我們兩個直接踩進水里,在水中蹭著地面前行。這樣走了不到十分鐘,眼前竟然開始微微發(fā)亮,耳邊風聲也逐漸大了起來,我正要高興,我手中的手機忽然閃了兩下,光忽然滅了。

  這手機摔過一次之后就不怎么靈光了,動不動就自動關(guān)機。我連忙摁住電源鍵,將手機重新啟動。我心中焦急,手上又出了汗,按鍵時沒握住,差點將手機摔進水里。我手忙腳亂的去接手機,這時屏幕突然亮起,連著發(fā)出了兩聲電量消耗殆盡的滴滴提示聲之后又轉(zhuǎn)瞬變黑。聲音乍然出現(xiàn)在洞中,異常刺耳,嚇得我心跳都快停了。

  我如同一只放哨的獵犬一樣,支著耳朵警惕的聽著洞中的聲響。這時我忽然聽見遠處飛快的傳來嗖的一聲直接鉆進了水里,接著我腳上被什么一撞,我驚恐萬分悶哼一聲直接雙腳跳出了水,落水后我只覺得腳下一軟,似乎踩到了什么。我怕踩到蛇,雙腳像是觸電一般再此彈起,又瞬間落下,就這樣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水中跳來躲去,一連撲通起了好大的動靜。只是數(shù)次彈跳間,我都感覺有蛇已經(jīng)纏到我腳上了,于是顧不得這些,一味的瘋狂跑跳。

  我沒跳幾步,忽然肩上一痛,身體被使勁一拽接著被鎖住了喉嚨。我驚魂未定直想著逃跑,這時眼前一亮,耳邊聽到:“沒事了,別怕……”,我看著閃爍的火苗,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喘了兩口粗氣說:“有蛇,有蛇……”

  “噓……”

  張夏見我終于回過神,慢慢放開了鎖著我喉嚨的胳膊,舉著打火機向四處探了探,輕聲對我說:“再撐一會兒好不好?!?p>  我目光渙散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想起什么,啞著嗓子說:“手機沒電了……”

  “沒關(guān)系,你把手機給我?!?p>  我將手機交給張夏,他剛接住了,我忽然聽見洞中深處傳來一些細碎的響聲,張夏明顯也聽到了,臉色一變說:“糟糕?!苯又稚系幕鸸庖粶?,將背包甩到身前,推了我一把急急的道:“帶好匕首,快跑,快……”

  我心知事情不好,撒了腿的向著光亮處狂奔,身后的響聲越來越多,逐漸的合成了一片嘶嘶聲,我和張夏跑得飛快,地上不停的甩起了不小的水花,一時間嘶嘶聲和水花的撲騰聲交錯著充盈了整個山洞。

  眼前的光越來越亮,水聲越來越大,想來出路已經(jīng)不遠。我渾身發(fā)抖,只得反復告誡自己馬上就能出去,千萬不能放棄。這時我耳邊突然聽到咚的一聲,我驚著一回頭見一旁的張夏邊跑邊掏出石頭向身后的水中砸去。我眼光一閃見已有兩條蛇,從兩側(cè)滑下嗖嗖的鉆入水中。心中驚奇的想,這蛇不是怕水嗎?怎么不要命了。

  張夏見我頻頻回頭越跑越慢,口中連連催促道:“快逃,快……”他話尚未說完,洞中突然傳出轟的一聲將他聲音蓋了過去。我下意識一瞥只見洞口里如同波浪一般滿滿的涌出蛇群來,那些蛇爭先恐后的向前躥著,一個壓著一個,一層疊著一層,擠滿了整個山洞,如同一只黑色的巨石一樣滾滾壓來。

  張夏包中的石頭已經(jīng)扔進的差不多了,一見這情形,也不再抵抗當即轉(zhuǎn)身薅住我的領(lǐng)口,拽著我飛奔逃命。我手腳已經(jīng)完全不聽使喚,只是機械一般的跟著他逃。耳邊過了好久才聽到他的聲音,他說:“快跳下去……”

  我茫然的看著他放開我的衣服,慣性的往前跑著,這時我眼前大亮,我已許久不見光,忽然被這樣一照眼睛非常不舒服,腳下一頓抬手在眼前擋住瞇了瞇眼睛。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到了一處斷崖,流水從頭頂轟隆而下,形成了一條瀑布。崖下是一條河,流水下落在下面擊打出白花花的一片水花,不知有多深。

  我轉(zhuǎn)頭去看張夏,他抓著燒著的背包一直在向我喊話。這里水聲極大,他離我不過一步,我卻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他見我一直不解其意,于是抬手一直洞中,我一回頭,只見那團黑影逼近,離我們不過十幾步的距離。我知道跳崖是唯一的出路,可我本來就恐高,往下看了一眼,腿便止不住的發(fā)抖,心里非常打怵,我兩面為難正鼓足勇氣向下跳,屁股上突然被一踹,整個人向前一撲,大頭朝下摔了下去。

  我落下去的瞬間洞中砰的一下炸開,一團熱火卷著蛇的碎尸體從洞中飛漸而出在我身側(cè)砸落,熱浪差點燒著了我的頭發(fā)。我并未看到張夏,惦記著怕他還未脫身,心中一急正要向上再看,可這時我人已經(jīng)快要落水,急忙閉了一大口氣,還未來的及閉上眼睛,頓時頭上大痛,耳邊聲音全消,接著眼前一黑,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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