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一點的光亮,我微微張了張眼睛,恍惚之間覺得自己還困在那個山洞里面。這樣的想法讓我非常難受,所以這一瞬間我突然無比的渴望光亮、渴望溫暖,內(nèi)心的渴望像一股無法撲滅的烈火一樣炙烤著我,讓我焦躁難安,不顧一切的想要去掙脫,可與此同時我的身上卻像是一團(tuán)棉花一樣軟綿無力,甚至連動彈一下都不能。這種感覺真的太折磨人了,就像是小時候被困在噩夢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想要大聲嘶喊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想要趕緊逃跑卻又怎樣也動彈不了,一大團(tuán)悶氣塞在胸腔里,堵的我無法呼吸。
我淺淺的吸了兩口氣,意識漸漸恢復(fù)過來,這才感覺一股酸麻疼痛自腳踝處傳來,游走四肢,然后遍布全身。我后頸處又痛又僵,連動也不能動一下,頭頂上充滿了血液,脹的太陽穴旁的血管都快爆裂開來,耳邊一直不斷的滋滋鳴響吵得我感覺腦袋快要炸開,一股腐臭血腥刺鼻的味道,不斷在鼻尖回蕩,要不是沒有蛇腥味,我?guī)缀蹙鸵隙ㄗ约阂呀?jīng)在山洞里了。
我悶哼一聲試探著動了動手腳,這才覺察我兩手下垂,頭頂?shù)沽?,竟然就是被倒著吊著的。我回過神努力的向四周看了看,可這地方黑的連我自己的手都看不見,更不要說其他的東西了。我被倒吊著,胳膊和腿上都被繩子捆綁了個嚴(yán)實,根本動彈不得。我無可奈何,先用勁張了張上下頜,試著緩解一下耳鳴,讓響聲不再那樣強(qiáng)烈。我不知道襲擊我的人是誰,現(xiàn)在又什么都看不見,更不知道自己處境是什么樣,周圍有沒有其他的危險,所以也不敢貿(mào)然的喊叫,只能不斷勸說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去想如何脫身。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了一連串拽動鐵鏈的嘩啦聲響,接著眼前猛然一亮,我下意識的瞇住了眼睛,尚未完全適應(yīng)光線,就聽見有人邊嘿嘿的笑著朝著我走了過來。
那人走到我身邊站下,詭異的大聲笑了兩聲,然后突然矮身將臉貼近了我。與此同時一股異常濃烈的騷臭味直接沖進(jìn)了我的鼻腔里,差點熏的我直接吐了出來,他見我閉目,以為我還暈著,看了我?guī)籽塾终酒鹕韥恚D(zhuǎn)身走開了。這時我緩慢睜開眼睛借著光線看了看,心中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這里是個不大的房間,四處墻壁上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著不透光的黑布,黑布上掛了好些帶著血跡的刀具、棍棒、帶著刺的榔頭……我環(huán)顧一圈并沒有看見張夏,不禁松了口氣,看樣子他沒有被捉住,這倒是件好事。
離我最近的墻上掛了一只榔頭,上面粘了些暗紅色的黏糊糊東西,還有幾團(tuán)黑色的東西,看著像是頭發(fā)……我有些心驚,胃里一陣翻騰卻又不敢出聲。那人現(xiàn)在正在我背后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發(fā)出些叮當(dāng)?shù)穆曧憽=又衣牭剿?、嘿的發(fā)出兩聲感嘆,然后拖著什么東西,向我走了過來,我慌忙閉上了眼睛,心臟咚咚的跳個不停,好在他并沒在我身邊停留,直接走了出去。我趁這時向他看去,見到一個滿身灰黑的泥污的男人,頭發(fā)油膩的綹到一起,雜亂的垂在肩膀上,我見他背影覺得非常眼熟,腦子里轉(zhuǎn)了兩圈,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來這人怎么這么像錢小海呢?是他嗎?他不是癱瘓了嗎?怎么站起來了?
我還未來不及仔細(xì)分辨,門被他重新大力關(guān)起,接著又是一串鐵鏈的聲響,想來是他把門鎖上了。我的視線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我聞著空氣里的怪味,聽著自己雜亂的心跳聲,暗自揣度著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些血跡和毛發(fā)真的是人的嗎?但是錢大海已經(jīng)被抓起來那么久了,不可能作案工具至今還留著。還是說以前的案子會不會和錢小海有也關(guān)系,那他是幫兇?又或者說當(dāng)時落網(wǎng)的錢大海其實只是頂罪,真正的兇手其實就是這個錢小海?所以他是故意裝成癱瘓,把事情的真相掩蓋了過去。
那現(xiàn)在他為什么抓我,也會殺我嗎?還有之前開車和在山上追殺我的人也是他嗎?我仔細(xì)想了想,身形倒也還算符合,那這么說來他的殺心由來已久,但他的動機(jī)是什么呢?還是說他就是單純的殺人狂魔、心里變態(tài)?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所以我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得先趕快脫身,但這個才是目前來看最困難的。我胳膊和腿上都結(jié)結(jié)實實的捆著麻繩,剛才掙了半天一點松懈也沒有,我想了想學(xué)著電影里的樣子,躬身引體向上企圖用手去解腳腕上的繩子。只是我沒有電影里主角的體力,這樣的動作看著沒啥,真的做起來則需要非常強(qiáng)的腰腹力量,對于我這種整天在辦公室里坐著,一年運(yùn)動量累計不到一天的人來說,真的是太難為人了。但畢竟性命攸關(guān)我也不能試都不試就放棄,所以咬緊牙關(guān)腰腹用力拼命向上卷去。
可誰知我剛一用力,腰間突然發(fā)出咔嗒一聲,腰上劇痛身上立即出了汗。我怕腰椎錯位不敢硬來,只好恢復(fù)成原狀喘了兩口氣,讓自己休息一下。等疼痛過去,我慢慢發(fā)力又連續(xù)向上卷體,這樣試了幾次我體力已經(jīng)消耗的非常厲害了,腰腹之間的肌肉酸疼無比,腿和胳膊充血發(fā)脹,額頭上更是像要爆開一樣發(fā)熱脹痛,我的汗不停順著腦門直往下淌,感覺再這樣下去,我還沒救了自己,倒先脫水了。就在我這樣陷入僵局的時候,門嘩啦一聲又被打開了。
錢小海拖著木棍重新走進(jìn)來,見我醒了原地手舞足蹈的跳了兩下,興奮的笑個不停,像是看見了什么有意思的新鮮玩意兒一般。他幾步跳來走近我,在我身邊站下,一抬手中的木棍在我胸口狠狠戳了一下。他將我推開后連忙兩步跳后躲開我,舉著木棍嬉笑的看著。
我被他這樣一戳身體像個擺錘一樣在半空中甩來甩去,我被搖晃的眩暈不止難受無比,可錢小海卻非常高興的連連拍手大笑,我擺了幾擺,身體終于漸漸停止下來,剛要松口氣,可錢小海又立即跳來對著我狠狠一戳,接著再次反身跳開,我氣的口中大喝道:“你想干什么,趕快放開我……”
但錢小海對我的大吼大叫充耳不聞,在長達(dá)十幾分鐘的時間里只一味地重復(fù)著戳我大笑,大笑戳我。我罵的嗓子都快冒煙了,頭暈的眼前像是在放了個旋轉(zhuǎn)不停的萬花筒,直想嘔出來。眼見這樣叫罵無用,于是暗自不禁在他戳我時腿上用力,將整個人使勁一甩向著他狠狠撞了過去。
錢小海正玩的樂此不疲忘乎所以,所以也不曾防備。被我用力撞到,一個趔趄的倒退了兩步,后背直挺挺的撞在了一旁那只帶刺的榔頭上,我得了空立即大罵:“你大爺?shù)?,快放了我?!?p> 錢小海被扎的哇哇怪叫幾聲,連蹦帶跳連忙躲開。他被這樣一擊,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怪叫著圍著屋子邊揉著后背邊跑了好幾圈。然后突然猛地腳下一剎,大叫一聲抓起他身邊的一只大刀,目光惡毒的沖著我直奔而來,我一見知道大事不好,邊使勁搖動著身體躲避,邊求饒道:“喂,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你別動手,有話好商量……”
可錢小海完全聽不進(jìn)去我的話,呼呼地喘著粗氣,直愣愣地向我奔來,我見他神情知道自己這次是兇多吉少,眼見他已至身邊,索性雙眼一閉,暗嘆一聲罷了罷了。
而這時我整個人忽然猛地向下一墜,還來不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死死摔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突然,我雙臂在地上狠勁一杵關(guān)節(jié)都快折斷了,還沒來得及叫痛,頭便跟著懟在地上,脖子一折頸椎咔噠一聲,跟著全身非常結(jié)實的摔了下來。我右側(cè)的肋骨先著地,不知道硌著了什么,疼的我一口氣窩在胸口冷汗都下來了,我佝僂著躺在地上有進(jìn)氣沒出氣的一口一口捯著氣,連哼一句都發(fā)不出來聲。
我的肋骨上的疼勁還沒過去,胳膊忽然被大力一拽,跟著整個人像是破麻袋一樣被錢小海甩在了肩上,不分青紅皂白的將我扛了出去,我的胃卡在他肩膀的骨頭上,加上被他身上難聞的騷臭味一熏,頂?shù)梦疫B連干嘔。我難受極了,想哼哼一聲以示反抗,卻絲毫發(fā)不出聲音。
我被錢小??钢暰€模糊的厲害,看什么都是重影的。被顛簸久了,我實在忍不住就要一口吐出來時,錢小海腳下一停,將我猛地拋了出去。我砸在了一塊鐵板上,發(fā)出咚的巨響,頭不知撞上了什么,耳邊發(fā)出嗡的一響,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摔暈過去。
等我再恢復(fù)意識時,只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錢小海已經(jīng)把我的手腳從身后捆到了一起,跟著我把拖到他身邊,將一捆黃色的透明膠帶撕開貼在了我的嘴上。他做完這些,厭棄的將我隨手用力一推,便走開了。我臉砸在鐵板上,鼻梁撞得生疼,腦袋跟斷片一樣好長時間沒有任何思維,我這樣趴了好半天,才緩緩吸了一大口氣,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我慢慢的翻過身,使勁抬起頭勉強(qiáng)支撐著左右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現(xiàn)在正在一輛半截的貨車的車廂上,而且身下正在移動。
我身邊亂糟糟的堆了些麻袋和繩子,角落里還放了兩只上了銹的鋤頭。我試著掙了掙手腳上的繩子,見完全沒有作用,又慢慢拱著身子試圖換一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我這樣亂拱,頭一下子拱開了一個麻袋,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露了出來。
我見那東西的顏色有些眼熟,忙著將它上面的麻袋全部拱開。看清了它的全貌,我不禁吃了一驚,這,這不就是追我的人戴的那個面具嗎?
那,那天追車和山上的人真的是錢小海?要是這樣的話,他的殺心真的不是一日兩日了,我真的非常危險了。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油然而生。
求生的本能讓我不敢再耽擱,連忙用力將身體側(cè)過來,一點一點摸索著車上有沒有可以用的鋒利器具,摸索了半天,最后找了一處不知道什么東西上凸起的鐵片尖開始慢慢的磨著繩子。
也不知道是路況不好,還是錢小海開的車的技術(shù)不好,總之一路上非常顛簸,我在磨繩子的過程中數(shù)次被鐵片戳到,只是我顧不上疼痛,一味的拼命加快手上的動作。這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非常耐磨,我不禁心中焦急,連連咒罵錢小海,他這個人看著腦子不行,綁人害人還挺有一套,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搞背后偷襲,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算什么能耐,有本事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我正這樣罵著,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我跟著車往前一竄一頭撞在了鐵板上。我心里罵罵咧咧的哼哼兩聲,突然聽到車門哐當(dāng)一聲,想來是錢小海下車了。我聽聞他的腳步聲,也不知道到底他想做什么,會把我怎么樣,心中十分忐忑。其實死也就算了,我最怕他用一些陰狠的手段折磨我,那可就太痛苦了。
錢小海走到車后,將擋板拉下,一把將我拖到身邊直接甩在了肩膀上,扛著我大步的走了出去。他一路急行氣息并不太沉,這讓我很吃驚,我雖說并不算太重,可畢竟也是一個一百好幾十斤的人,可他扛著我依舊健步如飛竟像是不費(fèi)半分力氣一般。
我雖然掙脫不得,卻也不能任由他這樣擺布,使勁搖晃著身體,嘴上不住的亂哼,發(fā)出著抗議的怪聲。我正這樣掙扎臉上突然被他的拳頭猛的一擊,眼前一花冒出些金星來,我臉上吃痛,鼻腔里也跟著一熱流下一股液體來。我被撞的頭暈,手腳上也跟著沒了力氣,半天才緩過神來哼了一聲。錢小海對這結(jié)果非常滿意,興奮的哈哈笑了兩聲,手上抬了抬,將我扛的更緊了些。
之后他一路上坡,轉(zhuǎn)眼已經(jīng)走進(jìn)一片山林之間,林間樹枝橫斜雜亂,頻繁地扎到我身上,帶刺的枝條從我面上抽打而過,刮得我的臉生疼。我怕被樹枝劃到眼睛,所以一味的緊閉雙眼垂下頭??煽v然是這樣,臉和脖子上還是被狠狠劃了好多下,一條堅硬的斷裂的枝條,順著我后頸插進(jìn)了后背的皮肉里,疼得我連著出了好幾遍汗。
可錢小海對我的疼痛根本視若無睹,每次我疼的掙扎悶哼,他都會高興的哈哈大笑,所以到后來我索性不再掙扎,一味咬著后槽牙強(qiáng)忍著疼痛。
我不知道他走了多久,直到我身上能露出來的地方幾乎都被樹枝劃的火辣辣的疼,他才終于不再上坡,步子漸漸換了下來。錢小海放慢腳步喘了幾口氣,我也慢慢睜開眼睛想四周看了看,這山林里到處都是樹,沒有什么有用的參照物。但他再走下去,我見地上已經(jīng)不再遍是黑色的泥土,開始出現(xiàn)零星的碎石,心里預(yù)想著也許是快到了。
又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地上的石塊越來越大,跟著我聞到一股說不出來的難聞氣息,正想著怎么覺得這么熟悉,錢小海突然將我放下來了,扔在了地上。我急著抬頭左右一看,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直接昏死過去。
這、這、這不是那天我跑進(jìn)來的山洞嗎?我這才剛逃出去沒幾天,怎么又回來了?要知道我可是寧可死了,也再不想回去一次。但錢小海明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把我扔在洞口,只身向著洞深處走去。我看著他的身影在洞的深處消失,心中又驚又急,拼命掙脫繩索。還沒掙巴幾下,錢小海突然又從洞里走了出來。
他快步來到我身邊,看也不看我一眼將我抬手一抓,雙手提著我便往洞中走去。這還得了,我心急如焚,眼見他走的越來越深,越走越暗于是拼命的掙扎,口中大聲的哼哼以示抗議,錢小海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折騰煩了,一把將我摔在地上,在我屁股上狠踢了兩腳。我趴在地上,使勁回頭挖了他一眼。他在一步外惡狠狠的盯著我,似乎覺得剛才這幾腳不夠解氣,于是整個人又跳到我身上連蹦帶跳的用力跺了幾腳才滿意的跳了下去,開始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他笑夠了,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我頭上的位置蹲了下來。我被他折騰的半條命都快沒了,雙眼無神的看著遠(yuǎn)處,無比期盼著他能夠直接給我一刀,讓我走的痛快。錢小海見我不看他,非常不滿的將匕首對準(zhǔn)了我的眼睛慢慢刺了過來,我被他嚇得連忙一縮,側(cè)頭慌張的躲開。他見我害怕,又來了興致,接二連三的用匕首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刺來滑去,卻又不真的刺中我,每次都是離我?guī)坠值木嚯x就停了下來,只樂呵呵的看著我閃躲。我見他看我的眼神如同一只戲耍著老鼠的貓一般,心中憤恨,于是咬著牙逼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再躲閃。
錢小海又在我面前刺了兩次,見沒有再嚇到我,于是惱羞成怒地一把握住我的胳膊,在我臂上大力劃了一刀,我的胳膊上早就被樹枝劃傷一直在疼,被他這樣忽然快速下手一刀,有幾秒鐘的時間里我并沒有感覺任何的疼痛,直到我側(cè)頭看見暗紅的血染紅了我的上衣,才感覺到了來自上臂的鈍痛,溫?zé)岬难簬е还商赜械男任?,從皮肉裂開的創(chuàng)口源源不斷流下,順著胳膊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我的眼中充盈著這樣的血色,心中突然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感覺,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清醒感,之前我遇見過那樣多次的危險,可這種感覺確實是第一次有。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無助地看了錢小海一眼,動了動被膠帶封住的嘴想說些什么,可他那種看熱鬧的表情和我嘴上面黏住的膠帶一樣讓人窒息,堵的我渾身難受,于是又撇過頭去不再看他。他見我這樣更加不肯罷休,嬉笑著又連續(xù)在我手臂上下割了數(shù)刀,血從傷口里噴出,落在地面上,染紅了我白色的袖口和衣襟。
血的紅色觸目驚心,我緩緩地吸了兩口氣,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無力??慑X小海卻越來越興奮,勁頭足的像是一頭即將沖出角斗場的斗牛一樣,一邊貼近我手臂使勁聞著我身上的血腥味,一邊連著發(fā)出一串我聽不懂的怪叫,樣子詭異的幾度以為自己是在看恐怖電影。
錢小海這樣在我身邊胡鬧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往洞的深處望了一眼,接著臉上一僵收了笑,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雙手?jǐn)Q在一起低著頭往后挪了兩步,他嘴里不清不楚的嗯了兩聲,突然起身向著山洞口跑了出去。他邊跑邊不住的回頭看,像是舍不得離開一樣,最終在離洞口不過幾米的光明處站了下來,整個人貼到一側(cè)的石壁上探頭向我看著,他站了不過幾秒鐘便徹底放松下來,抬起手邊啃食著指甲邊嘻嘻的笑了起來。
外面似乎有云遮住了太陽,光線隨之暗淡下來,洞中也更加昏暗了幾倍,嗖嗖的冷風(fēng)自洞深處的不斷傳來,隱隱帶著些如同人嗚咽一般的聲響,聽得我頭皮發(fā)緊,禁不住的打著冷戰(zhàn)。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從我耳邊縈繞而過的風(fēng)聲中夾雜了一點嘶嘶聲響,我聽得心猛地向上一拽,像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一般全身汗毛一豎,大腦空白的轉(zhuǎn)頭向洞中看去。只見在那無盡的黑暗里,一雙暗黃色的眼睛,正在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