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自豪扶著床,一步步向外走,身體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但走遠些就要坐下來休息。
岳母也來了幾次,即沒說什么也沒不說什么,成自豪倒寧愿她不來最好。
麗紅聽到動靜,圍著圍裙走進來看他一眼:“需要幫忙嗎?”他們換了原來的大房間,與人一起合租了兩室一廳,客廳里的燈也不能隨便開,回來晚了還會怕吵到別人,衣服要穿的整整齊齊,互相都要拘束。
就像現(xiàn)在,除了臥室和廚房的燈,她也有沒有動客廳的,因為第一個月是對方交的電費,她們想補上,對方?jīng)]讓,但能怎么辦,只能先這樣。
老家那邊更不用說,說什么還錢,回去這么久了,也沒見老家打錢過來!
麗紅現(xiàn)在不想提這件事,都已經(jīng)這樣了,再說也是給自己找事,她相信日子慢慢的總會好起來。
自己父親倒是有錢,奈何老頭子現(xiàn)在死活不愿意貼補,告訴她自己選的就要堅持,不能動不動就要后悔的。
成自豪搖搖頭,摸著黑坐在沙發(fā)上,湊近了看眼桌上的臺歷,再過不久就是組織辦的研討,商業(yè)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會到場,是他接觸人脈會好的機會,他現(xiàn)在卻未必能參加,都怪:“啊——”
麗紅立即扔下鏟子沖過來:“你怎么了?”
“沒……事……”成自豪額角冒汗,他的確沒事,剛才用力太大扯到了傷口。
麗紅看著他,想罵溫婻兩句,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快吃飯了?!?p> 溫婻坐在床頭吹頭發(fā),自己長的那么丑嗎!
心情不好!不想吹頭發(fā)了!將吹風機仍在桌子上,過了一會,又拿起來,放到最大飛速,使勁吹!
旁邊的床突然顫了一下。
溫婻頭發(fā)乍著,看過去,王安憶穿戴整齊,躺在又半邊床上。
溫婻直覺反應是,你是不是上錯床了?你是不是眼花?你不是冷淡嗎?你的房間在對面?!
王安憶閉上眼,薄毯工整的蓋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呼吸,半夜看到了還有毛骨悚然的效果!
溫婻轉過頭,煩躁的打開吹風機,開到最大!在風速中含蓄不清的開口道:“我告訴你!在這里睡是要獻身的!你確定你要在這里睡!我可跟你說了,你別后悔!你不走我就當你同意了!”
溫婻不想吹了,將吹風機拔下!想起自己根本還沒有洗澡,更煩了,拽過毛巾,轉身去了浴室!
半個小時后。
溫婻站在床邊,目光灼灼的看著‘熟睡’的王安憶:“誒——”
床上靜悄悄的,房間里也靜悄悄的。
“誒——”溫婻不想搭理他,但想想,自己都撩失敗了,他為什么還要湊過來,回你的房間睡不是更好嗎?
就這么離不開自己?這種自戀的想法就是想想,人既然再來,她當然想報剛剛被趕出來的仇:“你睡了嗎……”溫婻聲音溫柔,帶著一絲撩人的沙啞。
溫婻翻個白眼,卻立即神色如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王安憶快速伸出手,握住毯子的一角,緊緊一個動作,不等她撲下來!毯子又工整的回到他身上!一絲褶皺都沒有!
溫婻從他身上下來,轉過身,瞬間蒙上毯子,自己睡在左半天。
可睡了沒一分鐘,想想今天的日子,溫婻瞬間坐起來,看向他:“你也稍微配合一下,想要一個孩子,一次都沒有成功……”
王安憶半真半假開始抽噎:“我也不是要逼你,可是你也知道,你就是不喜歡我,要給為他想想是不是,我也不容易……”
溫婻收回不存在的眼淚,軟硬不吃:“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前面的豪言壯語當她沒說,今天不想孩子的事了,她要休息……
夜靜悄悄的,王安憶見她睡了側過身,蓋上被子。
溫婻從毯子里伸出手按了手機鈴,又躺了一會,才伸伸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撓撓頭,下意識的看向睡在一旁的男人:“誒,起床了。”
溫婻猛然想起什么,看向他!
王安憶瞬間從鼓起的雜亂薄毯里伸出胳膊,將她按回去,覆了上去……
溫婻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喜歡自己家的,連他早上破例,都沒有太生氣。
看看多可愛,看人的樣子多溫柔,讓人融化到骨頭里了。
辦公室大姐點頭,說不上哪里不對,溫婻現(xiàn)在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有時候有種兩人從來沒有在基層摸爬這么多年,她一開局就氣質與眾不同的感覺。
溫婻嗤之以鼻:“能說什么,無非那些聽膩了的話?!?p> 大姐真好奇:“最近怎么回事,會享受了?”也擔心:“提前透支了你所有的養(yǎng)老金?”
溫婻捧著茶杯坐下來,明白人是擔心她,喝了一口:“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王安憶有一筆遺產(chǎn),車子是他的衣服是給他表哥那邊的新品款式,他們拿了一批過來給王安憶,難道王安憶能穿嗎,我就為他分這甜蜜的托付了?!?p> 辦公室大姐也湊過去:“車竟然是王安憶的!那得多少錢?”
溫婻想想,不好說:“這樣說吧夠我們生活,王安憶身體不太好,估計他父母心疼他,給他留了一些東西,希望他能順利結婚,生活下去?!?p> 辦公室大姐感嘆:“看不出王安憶有這樣的條件。”
溫婻笑:“是啊?!?p> 心里嘆口氣,人各有命,溫婻也是命好,走了成自豪,丟了朱明明,這樣都能遇到一位有家底的男朋友:“聽說長孫俠家很有錢?!?p> 溫婻搖頭:“聽說的都不做不得準,他父親從政,怎么可能有多少明面上的資產(chǎn),他大表哥家很有錢是真的?!?p> “他還有大表哥?”
“嗯,哥哥挺多的,關心都很好,但都命不太好,父母都不在了,只有長孫俠還好一些,他們這些孩子都是長孫父母帶著長大了,也不容易。”
“是啊,帶三個孩子,也夠緊的?!?p> “好在現(xiàn)在熬出來了?!?p> 溫婻喝茶的動作一頓,她說的‘不容易’不是指這些,背后資產(chǎn)過億,能多緊巴。
王安憶將鏡頭拉近一些,將再拉近一些,手指放在桌子上,看到溫婻的影響,滿足趴在桌上,一雙狹長的眼鏡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在她笑時,嘴角也漏出一抹微笑。
他只有一點不太滿意,她明明在樓上閑聊也不來看他,明明說過自己最好看。
張昭聽完最后一個,揮揮手,示意散會。
會議室里很快恢復安靜,他親自起身,將所有的視頻關閉,直到最后一個人離開旋梯,他才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側目,看到角落里開著的視頻,視頻里空蕩蕩的。
張昭苦笑不得收起會議室最后一個紙杯,走了出去。
外面等著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見他出來,進入,出來后頗為感慨:“張總人真好。”,
隨即有人附和:“是啊,心也好?!逼渲幸粋€保潔阿姨將笤帚掛上去:“我有一次見他喂公司后面的流浪狗呢?!?p> “這么好的人怎么現(xiàn)在還沒有結婚?”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咱們不懂的?!?p> 張昭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百葉窗拉的緊緊的,他不喜歡從高處往下看,也無需證明他的成功,他就是他。
張昭想了很久,直接長孫俠打電話。
長孫俠沉默著,過了很久開口:“真的要那么做?!?p> 張昭語氣堅定,眼鏡反射著從百葉窗外折射的熾熱日光:“對,做,現(xiàn)在?!?p> 長孫俠不想聽他說這些,張昭有股邪性。
張昭聲音軟下來,溫和的勸解:“你只需要配合這一次,只這一次有什么事我承擔,只是急需要你幫一點小忙……”
長孫俠不想跟他說話,他又來這一套。
張昭等了一會,沒收到他回話,聲音和緩,一字一句:“長孫俠,那是情懷,是夢想,是我們要為王安憶拿日融完成大業(yè)。
一位吊兒郎當?shù)哪腥丝吭谪浖苌?,色瞇瞇的東看西看:“你們溫總現(xiàn)在越來越不一樣了,那輛車不少錢吧,她是不是跟什么人,王安憶就是個傻子知道什么,拿他當傻子哄呢吧?!闭Z氣非常不正經(jīng)。
張金波聞言,從貨架旁轉身,東西直接不拿了:“你老婆出軌了,還是生的孩子不是你——”
男人頓時火了:“你怎么說話的!”
張金波直接嗆他:“你怎么說話我就怎么說話,東西沒有!愛去哪里找去哪里找!”
“你——”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張金波比他更快:“你什么你,你信不信我把你剛才說的話,跟我們溫總說一遍,我看看是你倒霉還是我倒霉!”
“張金波你以為你是誰!”
“一個管庫房的,我能是誰,我想換部門我換的了嗎?平時修打印機的沖我們喊也就罷了,你一個廚房的比我們好的到哪出,看你一副腎虛的樣子!還有功夫在這里廢話,走!走!走——”
男人滿臉兇相,“你什么玩意!沖老子橫!”
張金波瞬間抄起貨架上的錘子:“什么玩意也不是!你到是像個流氓!”
“流氓你媽!”
“銀簽大小的東西!”
“靠——”那人就要沖過去給這個小丫頭點顏色看看。
咔嚓——王安憶打開門,張金波掃他一眼就不看了:“你過來?。〔贿^來是孫子!”
男人心里火大,就要沖!
王安憶拎起一旁的鋼管,他剛才只是在分辨聲音,既然熟悉的不是,不熟悉的就一定是!
張金波快速繞過架子向門口的方向沖去:“流氓!你不出來你是混蛋!”越大越大聲,企圖喊來外面的人!
“有種別跑!”男人拔腿就追!
王安憶看準他的膝蓋,一鋼管掄過去——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找找手感,來第二下。
張金波手里的錘子掉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響聲,她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看著平日溫和無害,仿佛從來不存在少年,陰森的揚著手里的鐵管,做下如此殘忍的事。
王安憶又落下一棍!
男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仿佛疼痛感此刻才席卷全身,達到大腦,渾身痙攣。
王安憶看向她,沒有焦距的眼睛沒有表情,像個重度病人。
張金波瑟瑟發(fā)抖,他,他:“啊——”尖利的尖叫比地上的人還凄慘。
溫婻正在一樓跟周總查看地上的瓷磚,美縫做的不好,要不要再找人做一遍。
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晳K叫。
兩人瞬間跑了過去。
“怎么了!”溫婻人未到聲音先到!
“怎么回事!你喊什么!”
長孫俠本來是跑著的,發(fā)現(xiàn)溫婻在,頃刻間收住腳步,急促的呼吸硬生生憋回去,像是剛剛從門口散步出來,聲音詫異:“怎么了?溫總也來了。”這一句無形中喊的大聲:“出什么事了,喊的這么驚悚!”
溫婻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