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現(xiàn)在進(jìn)退維谷,放開心神讓他們搜魂是必然不可能的。但若是不放開,其他宗門都坦坦蕩蕩出來示范,自己不愿豈不是顯得心中有鬼?
難道今天就要結(jié)束他還沒有作惡的一生?
“你可選好了?”
島主望向林奇的眼神逐漸冰冷。
此人殺了他的弟子不僅損傷了流離島的根基,更是折了他的顏面!
其他宗門他不選,偏偏選流離島,不是顯得流離島的勢力弱了三分比較好招惹不成?
他是真的該死!
林奇也知再無退路,口中已經(jīng)開始默念陰陽遁的口訣。此訣就是前搖太長,但遁法距離長,效果極佳,那日就是被妖王打斷才無法施展。
但當(dāng)念到最后一字時,他猶豫片刻,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了寧詩雨緊緊放在他身上的擔(dān)憂目光還有寧詩晴直視前方堅定的眸子以及她已出鞘一半的劍!
若是自己逃了,她們呢……
她們必死無疑,自己也完成不了劇情。但如果他將一切抗下,他還能穿越一次重活而她們大概率也能活下。
想通這點,林奇反而坦然起來。
只是不論做出哪樣的決定都意味著他永遠(yuǎn)的停留在這個或下一個世界,意味著他努力這么多世為的那么一個目標(biāo)再也不可能完成!
他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非要回去不可。
是無數(shù)個日夜做噩夢夢到他又在虐殺女主,在猖狂的笑意中醒來?
還是就在第一次,他按照劇本作惡開始呢?
他殺過無數(shù)人,辜負(fù)了許多女子。若還是不能回去,他所受的良心譴責(zé)所受的苦累傷痛豈不是白費(fèi)了?
他是這樣想到,也是這樣做的。
其實從感受到第一個女主厭惡眼神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了他做錯了。
但開弓斷然沒有回頭箭!
這就是他回家的執(zhí)念,沒有理由。
只是……現(xiàn)在啊,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但他沒有垂頭,反倒挺胸目光迥然,緩緩抽出秋水。
當(dāng)了這么多年反派都被女主含怒殺死,還沒死得其所過。
今日他也要為此世女主死一次!這樣豈不快哉?!
仿佛為了發(fā)泄多年積攢的負(fù)面情緒,他身形爆射出去,在身后掀起一股熱浪。
引得場中不少弟子驚呼出聲!竟真有人在大乘境的威壓下反抗!
凌空在眾人之上,林奇睥睨著身下,肆意朗聲道:“這一切皆我所為!與我?guī)煹軒熋脹]有半分關(guān)系。冤有頭債有主,老頭你找我就好!”
“好!好!好!”
島主見殺人者如此囂張頓時氣極,連道了三聲好,又怒笑道:“小子有種!我不尋那些小輩麻煩,但你今日得神魂俱滅!”
林奇漠然的看著他,淡淡道:“如果想殺我得你自己動手。”
島主恢復(fù)平靜,冷冷看著他。
驀的一只青銅色的巨手掌握著天地間的恐怖力量,狠狠向他打來。
林奇橫劍當(dāng)胸,偉岸的力量以劍為導(dǎo)介向全身傳去。
他只感覺體內(nèi)靈氣一陣亂顫,堅持抵了兩息,終于無法擋住,被狠狠的打飛了出去,撞擊在一處山峰上,一口鮮血涌了出來。
這島主卻是不像上次妖王貓捉耗子似的玩弄,含怒一出手便沒有留下三分余地。
連忙調(diào)整氣息,林奇取出丹藥一股腦倒進(jìn)嘴巴。只覺得藥力化為充沛的靈氣,漲滿了他的丹田經(jīng)脈,需要發(fā)泄!
他撿起身旁的秋水,不要命似的灌入靈氣。在這樣的滋潤下,秋水隱隱發(fā)出瑩白的光。
眼看島主飛來,林奇運(yùn)功一劍揮了出去!
此招歲暮天寒,有一劍飄然!
隨后,島主右手輕舉,天地間的威壓瞬間形成,本是疾馳的劍光卻像是被人拖曳住緩慢下來。
他輕飄飄的躲過這一劍,發(fā)出高高在上的聲音:“你的劍不錯!可惜,不入大乘始終為螻蟻!”
又是一拳摧毀而來,沒有任何躲閃的機(jī)會,帶著燃燒的火焰再次將林奇重重的轟擊到了山璧上。
一拳之后是無數(shù)的拳影,對著他高速轟擊。
不止林奇,整座山峰都承受著暴風(fēng)驟雨一般的打擊。
所以為什么高手總是喜歡拳拳到肉的打法呢?堪堪躲過一拳的林奇不由得苦澀想到。
他要的是轟轟烈烈的犧牲啊!不是這樣被打成肉醬,一點也不壯烈!
眼看尋常招式未能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島主不再出拳。
萬物皆由天地孕育而生,所擁有的的一切都是上天賜予。
大乘境可向天借力!
這一刻,天地異動,化作源源不斷的力量向島主涌來,無敵的念頭在心頭升騰而起,仿佛這一刻島主就是天地!
“可否后悔,小子!”
“悔!”
但悔的不是他所說的,而是那些虧欠的人啊……
若早知是這樣的結(jié)局,他就會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那樣的話,是不是之前的一幕幕就不會發(fā)生,沒有眼淚,沒有痛苦……
但人生沒有如果,他在這條路上投入的成本花費(fèi)的心血太多,豈是說能抽離就能抽離的?
不過經(jīng)過今日結(jié)局應(yīng)該還不錯,到了下個世界自己就做個隱世的富家翁,從此——不再入紅塵!
林奇認(rèn)命似的凌于空中,不再躲避。
島主見此,面上無悲無喜,一掌緩慢向前推去,但落在眾人眼中卻是極快。
寧詩雨早在下方看著林奇躲避拳影的時候就已淚流滿面,那一襲白衣不知被吐出的多少鮮血才顯得那樣紅。
她頭一次痛恨自己將大好的時光沒有花費(fèi)在修煉,如今看到師兄受傷卻是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器靈,有方法嗎?”
“……沒有任何方法,修為差距太大了。”
頓時,寧詩雨眼中更加絕望了。
她面露決絕之色,如果生不能一起,那死呢?
縱使她的修為比之大乘如星輝與皓月,縱然這一刻她上去也只是飛蛾撲火,她也要護(hù)住師兄的一角衣襟!
畢竟,那襲白衣是少女心房唯一住進(jìn)的男人,雖然師兄從未在意過她……
正欲御劍與師兄并肩,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姐姐劍鞘斜向下敲在她的膝蓋上,她吃疼立時單膝跪地,再也不能起身。
只見姐姐對著她溫柔笑了笑,輕輕說了兩個字:我去…
隨后,望穿劍托著她直向染血白衣而去。
此刻正是那島主一掌遞出之際!
玉中一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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