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的地牢中。
一去經(jīng)年,在漫長的歲月過去后,林奇又踏上了這熟悉的地方。
只是上次他在外面,念薇在里面。
如今——兩極反轉(zhuǎn),真是報應(yīng)不爽。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流露出什么感傷與懷念,而是神色淡然,目視前方。
只是略微吸氣聲暴露了他的不從容。
畢竟,是真的痛嗷!
并且人都快他喵的要升天了,還懷念個什么!
現(xiàn)在給自己想個墓志銘不香嗎……
只見兩根鎖仙鏈從他的兩側(cè)肋骨穿過,留下三指粗的傷口與殷紅的血跡。手銬與腳鐐上刻著繁雜的符篆,封印了他的靈氣。
除了靈識還在,他如今與肉身強(qiáng)大的凡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而他所處的地牢位于不歸城下方上千米深處,上面是惶惶大陣的威壓。
如果說不歸城是他的青絲所化,那這兒大概就是發(fā)根?
而且這里的場景還是他親手布置的,用料考究。倒是一個好的埋骨之地……個屁啊!
“很好,現(xiàn)在也沒人來救我了……”
有著腐朽的氣味、濕噠噠的地牢之中,林奇隔著粗壯的玄鐵所制的柱子,望著墻壁上忽明忽滅的燈火目露絕望,就差唱一曲鐵窗淚。
回想不久前郁念薇一言不發(fā)把他關(guān)押在這里,頭也不回離去的場景,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環(huán)顧四周,揉了揉了眉心。
只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觸動了肋下的傷口,疼的他吸了一口涼氣。
他喵的!這是報復(fù)吧,這一定是吧!
但好歹他當(dāng)年這樣做是為了改善念薇的體質(zhì)并配上了靈草,甚至還上了麻藥。
林奇此時深刻明白了教育的重要性以及言傳身教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但在死到臨頭的情況下,他慌亂繁雜的思緒反而莫名安靜了下來。
他的腦海浮過一張張臉蛋,那是不同時期念薇的樣貌。
從那個滿身傷痕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的小丫頭,到豆蔻之年對他言笑晏晏的少女,再到得知真相那一刻念薇臉上的震驚與恐懼。
大概是這段時間與前世女主相遇,回憶的太多,林奇很快從這中傷感的氣氛走了出來。
有些失落,也有些豁然。
老實(shí)說,他在這世上欠下的東西或許很多。
答應(yīng)過阿雪去看她的畫沒完成;欠著師姐的靈石還未還,雖然在他心里師姐坑了他這么多次,這筆賬早就一筆勾銷了;還有的就是自己這個徒弟了……
只是眼下面臨的,已是毫無翻盤希望的局面,怕是所欠無法歸還了。
正在此時,隔壁的牢房傳來鎖鏈的滑動聲與人聲。
“是林兄嗎?”
林奇舉目望去,只見昏暗的燈火下,一人的面容隱藏在亂糟糟的頭發(fā)之下,看不太清。
但他還是從聲音判斷出了此人。
“天瑞兄?你怎么在這兒?”
他疑惑問道。
“還不是你那個徒弟……”
豐天瑞心有戚戚苦笑了一下。
什么叫無妄之災(zāi)?
短短兩天被和對方有關(guān)的女人生擒了一遍,后悔當(dāng)初為何要認(rèn)識此人,應(yīng)當(dāng)與他割袍絕交的。
林奇聽聞此言大悟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心里不平衡。
憑什么對方身上的鎖鏈沒有穿過肋骨!
“天瑞兄,黃泉路上你我二人好作伴啊。”
“去去去,誰要和你作伴。你那女徒弟只說將我關(guān)押我?guī)兹站头盼易摺?p> 豐天瑞嫌棄的出聲道。
雖然他心里對于女魔頭的承諾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人總要有個盼頭不是嗎?
只是,這時腦海之中的一道靈光閃過。
那是那日銀發(fā)女子對他所說的話,仿佛記憶被刻在墻上,一層一層剝落,露出原來的模樣。
他才恍然大覺之前的靈識被那銀發(fā)女子動過手腳,記憶被隱藏了一段!
“林兄,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有話快說!”剛剛被徒弟區(qū)別對待有些扎心的林奇不耐煩道。
“那就是當(dāng)日那銀發(fā)女子還留下一句話?!?p> “什么話?你那天為什么不說……”
林奇一聽這話頓時一個激靈,感動到熱淚盈眶。
難道說師姐還有后手沒丟掉他?
師姐永遠(yuǎn)滴神!
……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寧家姐妹意識到或許有不好的事發(fā)生。
這不好的事自然指的不是她們頭上變色之事,而是師兄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或是傳個信,怕是遭遇了不測。
于是,她們立即動身在城中的客棧中尋找,本意是為了找到鐘離雪確認(rèn)師兄的情況。
而若是師兄真被擄走,亦可向她尋求幫助。
最后在一方客棧被小二告知有一容貌堪比天仙的白衣女子昨夜退房再也不見,而且并未有一男子找上門來。
這下,無疑坐實(shí)林奇遇險的事實(shí)。
這番折騰下來,夜幕已經(jīng)悄悄降臨。
而再過幾個時辰后的清晨時,魔宗大典便要開始。
寧詩晴眉頭緊鎖坐在房中,眼中盡是憂切。而寧詩雨則在旁不安分的不停踱步。
“姐姐你說師兄去哪兒了?”
寧詩晴搖了搖頭,反而問道:“師兄與你待著的那幾日沒有說過什么嗎?”
“他只說了等援兵。”
寧詩雨停在姐姐背后,手放在了她肩膀之上,青絲垂在身前依舊遮掩不了眼中的憂心忡忡?!皯?yīng)是為了阻止不歸城的考驗(yàn)?!?p> 猶豫片刻,寧詩晴堅(jiān)定的聲音傳來。
“——那明日便去魔宗大典!”
……
而城中不知名的小巷中,已是人形的蘇白桃牽著牧小可東竄西竄。
當(dāng)又路過那個熟悉的胡同時,她發(fā)出了一聲狐貍似的悲叫,身后雪白蓬松的尾巴也焉了下去。
為什么又走錯了!她分明是循著師兄的味道走的,為什么又回到了原地!
牧小可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掙開了蘇白桃的手。
雖然不知道這個狐貍變成的姐姐為何都分不清路,但她可是從來沒有走錯過。
于是,她拉了拉對方的衣角,動了動櫻唇囁嚅道:“小白跟我走吧?!?p> 蘇白桃輕輕敲了矮自己一個身子的腦袋瓜子:“都說多少次了,叫什么小白難聽死了,要叫蘇姐姐。”
牧小可委屈的癟起小嘴:“蘇姐姐跟我走吧。”
蘇白桃見她這樣子被萌化了心,垂頭嘆氣無奈道:“罷了罷了,就跟著你這個丫頭走吧?!?
玉中一小舟
可惡,阿雪好可憐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