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青牛魔功
峭云宗眾人開始?xì)g呼，在他們看來林瑯已經(jīng)贏了。
“林師弟真是太讓我驚喜了，真是絕……”
“絕絕子！”
眾人聽著這個新詞，感覺怪怪的，有點(diǎn)兒下頭。
比武臺上，林瑯注視著那個人形大坑，他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
一股粘稠如液的黑氣從坑中鉆出，一只大手抓著坑邊，龐厄從坑中緩緩爬起。
蠻山宗眾人松了口氣，但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龐厄外貌發(fā)生了顯著的變化。
龐厄原本就是一副老大粗的模樣，跟英俊帥氣完全不沾邊，但好歹有個人樣。
此時的龐厄，他身上滾動著黑氣，頭上更是長出了一對牛角。
他左半邊臉皮層層褶皺，像是長滿了肉瘤，左眼更是脹大了數(shù)圈，并且沒有眼白。
人臉的對稱性此時被扭曲，詭異感油然而生。
生靈大多都是左右對稱的，對稱性一旦扭曲便意味著異變的發(fā)生。
皇昊辰瞥了一眼，淡淡說了一句：“青牛魔功?！?p> 圍坐在皇昊辰身邊的四位掌門以及總舵的執(zhí)事長老們，紛紛表情一凜。
在功法四大品階之外，集諸功法之大成又登峰造極者為絕學(xué)，扭曲元力又以外力劍走偏鋒者為魔功。
所謂魔功，最大的不同便是修煉時不需要元力，完全仰仗外力。
其中最為惡名昭彰的魔功，便是為害玄荀大陸百年歃血魔教的血祭圣典。
上面記載無數(shù)種以飲人血、啖人肉為外力的魔功。
歃血魔教最為鼎盛時，曾割占一境作為教國。
那時除了歃血魔教的教徒，其余凡人抑或元者，按照修為高低分為三六九等人牲，供他們?nèi)⊙只蚺胧场?p> 后來歃血魔教企圖阻攔崛起的中原帝國稱霸大陸，結(jié)果被其以雷霆手段連根拔起，全部教徒一并格殺。
歃血教主的頭骨甚至被中原大帝嵌入王座，以震懾天下魔教。
“青牛魔功雖為魔功，但魔性尚淺，只需不斷生食牛類元獸骨髓。但不論那種魔功，放在中原帝國地界內(nèi)皆格殺勿論?！?p> 皇昊辰緩緩道。
“我西遼境融入中原帝國時間尚短，中原大帝更是給我面子，沒有在西遼境設(shè)立郡城與巡撫，此事可以暫且擱置，但是——”
皇昊辰看向蠻山宗掌門，冷冷道：“你蠻山宗劍走偏鋒者不在少數(shù)，稍后與我單獨(dú)解釋。
西遼境可以是四大門派也可以是三大門派，百盟不在乎，我更不在乎?！?p> 蠻山宗掌門低著頭，久久不敢抬起。
在西遼境，天梯百盟就是最高權(quán)威，是所有規(guī)則的制定者與執(zhí)法者，無人膽敢違逆，否則死路一條。
比武臺上，林瑯看著異化的龐厄，一股難言的壓力襲上心頭。
龐厄的嘴巴開合著，然而出口的只有野獸的嘶吼。
只見他雙腿蹬地，比武臺上登時出現(xiàn)兩道裂痕。
林瑯雙手呈招架的姿勢，宛如斗牛士一般。
龐厄沖撞而來，勢頭野蠻，林瑯靈巧一躲，身形堪堪插過。
龐厄的速度與力量驟然提升至一個極限，若非林瑯的瘋魔踏虛玄妙無比，恐怕這一撞早已將他骨頭碰散架。
沖到比武臺邊緣的龐厄沖著觀戰(zhàn)的門派弟子們嘶吼著，若非比武臺禁制的阻攔，他恐怕會直接沖入觀戰(zhàn)席中。
被禁制死死鎖住的龐厄調(diào)整身姿，他重新看向林瑯，眼中人性一點(diǎn)點(diǎn)消磨散盡。
林瑯意識到此戰(zhàn)他不能有一點(diǎn)兒失誤，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見裁判不打算仲裁比賽，林瑯默認(rèn)龐厄使用的功法在允許范圍內(nèi)。
如果這都能被允許，林瑯也不打算藏拙。
龐厄再次沖撞而來，林瑯這次把控著距離，刻意帶著龐厄兜圈。
這個形態(tài)下的龐厄，力量著實(shí)有些驚人，林瑯使出全力與其角力，雖然不一定會落入下風(fēng)，但若想取勝，估計(jì)得付出相當(dāng)代價。
龐厄在比武臺上犁出一道又一道溝壑，在他的踐踏下，能夠承受萬斤巨力的石磚紛紛開裂。
一時間塵土飛揚(yáng)，遮天蔽日。
觀戰(zhàn)的眾人一陣揪心，龐厄身上那股異種氣息過于詭異，令他們不寒而栗。
以四大才子為首的遼幫弟子，紛紛拔劍四顧，若是事態(tài)超出控制，他們將第一時間處理異端。
林瑯在煙塵中與龐厄纏斗在一塊，在近身瘋狂肉搏廝殺中，林瑯顯然不如完全陷入瘋狂的龐厄，只能被動防御。
倚仗身法與肉體強(qiáng)度，林瑯想盡可能消耗龐厄的體力。
不過他很快也意識到，這個形態(tài)下的龐厄，除非力竭而亡，否則他就是無休止的殺戮怪物。
既然如此——
林瑯手中星光匯聚，盡管渺茫而脆弱，宛如搖曳的燭火般岌岌可危。
但它真實(shí)存在著，這份光芒足以洞穿千萬光年。
林瑯將星光聚于指尖，在與龐厄?qū)θ膭x那改變了拳頭的軌跡。
為此，林瑯硬生生吃了龐厄一拳，一口逆天噴吐而出。
但這點(diǎn)代價是值得的。
那蘊(yùn)藏星光的一指，只是輕輕按在龐厄胸膛上。
頓時星光四溢，隨后星光回旋塌縮，最后凝聚為一點(diǎn)。
只聽見“滋啦”一聲，龐厄半邊身子被直接融化，暴涌的鮮血染紅的煙塵，血腥味彌漫鼻尖。
比武臺外的莫歆眉頭緊皺，看到那血霧彌漫四散，她下意識靠近比武臺，無視禁制打算跳上去。
臨時充當(dāng)裁判的皇昊辰并未阻止她，甚至直接解開了禁制。
因?yàn)楸仍囈呀?jīng)結(jié)束了，林瑯取勝。
皇昊辰身為元帝，那淡淡的煙塵礙不了他的眼。
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也保持了沉默。
那份星光甚是綺麗，甚是悠久，勾勒起他相當(dāng)久遠(yuǎn)的記憶。
緘默并非懵懂，而是不想點(diǎn)破。
故友的衣缽得以繼承，他自然高興，只可惜那條道路艱險漫長，他也不知道這個叫林瑯的年輕人能走到何處。
仰望星空，當(dāng)知人之渺小。
星空之上烙印著無數(shù)先賢的榮光與傳說，但無人知曉星河的盡頭，那宇宙洪荒背后的大奧秘抑或元力起源的大玄妙。
元帝尚且只能仰望，年輕元者又能如何呢？
一句“未來可期”又得等待多久？
但皇昊辰早已想明白，人之傳承生生不息，未來終歸要交與年輕人。
比武臺上煙塵散去，莫歆扛著林瑯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下比武臺。
林瑯有些托大了，他自以為可以輕松接下一拳。
實(shí)際上那拳早已打斷了他的肋骨，五臟六腑幾乎錯位。
好在他體格非凡，尋常人早已被一拳打爆了。
僅剩半邊身子的龐厄倒在血泊中，他還有一口氣，但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