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掛靠公司
第二天一大早。
宋時達決定開始找工作。
這么大一個城市，從哪里開始呢？
他想起不久前結(jié)拜的義兄和義姐。
“茶茶，我要去見一個人。你在家里待著，哪都不能去。”
“你剛來杭州，就有朋友了？是男的還是女的？”姜茶茶在房間里面問。
“男的！”宋時達回答。他不敢說是女的怕姜茶茶來事跟著他。
“我是不是想多了？”宋時達自言自語。
“你說什么？”姜茶茶忽然從房間里面出來，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宋時達說：“嚇我一跳，走路怎么沒聲音的？”
姜茶茶說：“是你心里有鬼吧？我問你是男是女？”
宋時達說：“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外面壞人那么多，別到處亂晃蕩?！?p> 宋時達說完出了門。
姜茶茶對剛才宋時達說的話一點都不氣，反而偷偷的樂呵樂呵。她用一根筷子逗玩著兩只烏龜嘴里輕聲說著：“口是心非！你們說對不對，龜兒子。”
姜茶茶的這句話，宋時達沒有聽到他已經(jīng)在去找聶飛的路上。
“請問這個地方怎么走？”沒有姜茶茶在身邊宋時達認為可以憑著一幅地圖一張嘴就能夠輕松找到。
“不知道?！?p> 所問之人沒作停留看都沒有看宋時達遞給他的那個紙條就匆匆的擠公車而去。
大城市的人，生活節(jié)奏都非常的快，杭州也不例外。年輕人行色匆匆。
不是他們冷漠，實則生活所迫。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黃金，就看誰搶得快。
宋時達沒有往責(zé)備的那個方向去想。他想的是能不能有一種行業(yè)可以幫他們解決時間的問題？
經(jīng)過一番折騰七拐八拐宋時達終于找到了紙條上的地址。
一座危房看著像要倒塌的破舊土坯瓦房，唯一讓人看得順眼的是掛在右側(cè)的公司牌匾。
“上海成丹實業(yè)公司”
宋時達心里涼涼的比冬天的雪水還要涼。
宋時達拿出紙條再次比對確認，地址名稱都一樣，“沒錯，就是這里”。
急促的腳步停留在這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再也邁不出去。
進去還是不進去？宋時達感到困擾。
“一家實業(yè)公司，開在這么一個地方。你們是做什么的呢？大門緊閉不像是做生意的。也許他只是單純的一個地址，一個約會見面永遠碰上面的地方?！彼螘r達想著想著總算找到了理由。
“我就在這里等等吧。”
街道狹窄，非常的安靜。五六分鐘才會有個把人路過。
宋時達靠在墻邊等著，時不時拿出BP機看時間。
半個多小時過去沒有等到聶飛和陳英影子，上海成丹實業(yè)公司的門依舊緊閉。
“怎么就沒有人來跟我打個招呼呢？大哥，給我這個地址有什么用？難道他們就在里面？這么一個破公司打工有什么出息？不對呀，大哥跟我說過他們是在印染公司做事，不應(yīng)該是這個實業(yè)公司?！毕胫胫呀?jīng)走到“上海成丹實業(yè)公司”門口。
公司木門不隔音，里面?zhèn)鱽砼哟螂娫挼穆曇?。?cè)耳仔細聽來應(yīng)該是在撥打推銷電話。
電話推銷不容易。被當(dāng)做騙子，狠狠的罵一頓是經(jīng)常的事情。
宋時達聽見里面的女推銷員不斷的解釋，始終保持平和的口吻。
“有兩把刷子。”宋時達佩服的說出聲來。
聽著聽著里面沒有了聲音，大門突然打開。
從里面走出一個女人。
宋時達剛想為自己的無禮行為道歉，發(fā)現(xiàn)走出來的這個女人，正是他的結(jié)義二姐。
“三弟是你呀！快進來?！标愑阉螘r達拉進門，然后趕緊把門關(guān)了起來。
宋時達不明白陳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動作？感覺做生意不像在做生意。
憑著與陳英的關(guān)系他大膽的問道：“二姐，你這是在做什么？”
陳英臉上雖然露出微笑，但是看得出他心里很緊張。
“進去再說?！?p> 土坯房里面別有洞天：干凈的小院子，路面用鵝卵石鋪成，院子中間有一個大大的“聚寶盆”，聚寶盆大碗形狀，里面裝有水種著荷花養(yǎng)著數(shù)條金魚。穿過一個小院子來到客廳?？蛷d里擺著一張高高的四角正方餐桌，桌子上放著一部固定電話。這就是陳英辦公的地方。
“請坐?！标愑⒖蜌獾匕岢鲆话岩巫?。
宋時達不好意思地接過坐了下來。
陳英像是招待貴客一樣，端來一杯茶和一些水果對宋時達說：“我馬上聯(lián)系你大哥，叫他趕快回來。你們哥倆好好聊，他有事跟你商量?！?p> 陳英提起電話手撥號碼“嘟嘟”幾聲接通了聶飛。
“阿飛，三弟來了，你趕快回來。”
電話那頭的聶飛顯得很激動，電話里說的話宋時達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好，開免提，我要跟三弟說說話?！?p> 陳英把固定電話的免提按下。
聶飛：“兄弟，你來啦，等著我啊，不要走，一定要等著我回來。”
宋時達大聲回答：“好，等著。”
簡短的通話后聶飛馬上掛了電話。
陳英繼續(xù)電話推銷，宋時達在一旁不敢多說話怕打擾陳英，他悄悄地走到院子里面欣賞“聚寶盆”逗金魚玩。
宋時達在院子里面旋了一圈沒找到棍子，他盯上了墻角邊的一盆三角梅，可憐的三角梅開得最紅艷的那一支遭了殃。
“就一點點沒事的，越折越長。”宋時達好心安慰那盆可憐的三角梅。
這只三角梅，成了他逗魚的工具。
他應(yīng)該慶幸陳英當(dāng)時沒有發(fā)現(xiàn)，讓他逃離了作案現(xiàn)場，不久的一天，曾經(jīng)還因為自己心愛的三角梅花被人無緣無故折斷而大罵聶飛責(zé)備他不懂得憐香惜玉，聶飛受著沒有反駁。
半個小時后聶飛回來，他正好碰見宋時達斗魚玩。
聶飛是個豪爽的人，他開門見山叫宋時達跟自己一起創(chuàng)業(yè)，走在別人前面做快遞。
大哥的一席話讓宋時達終身難忘。他說：“幫別人做事，永遠都是打工仔。時下改革開放，我們年輕人碰到好時機了。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的關(guān)鍵時刻，我們要迎風(fēng)而上隨波逐浪，不要辜負大好青春年華?！?p> 聶飛和陳英辭去原來的工作開了一家快遞公司，掛靠在“上海成丹實業(yè)公司”名下。為什么要掛靠，大哥是這樣說的：“借鍋煮飯，給點火柴費。煮好飯自己吃。”
那個時代國內(nèi)私人快遞公司還處在黑暗時期，必須借助別人的勢力才更好地開展工作從而在夾縫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