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動了還在熟睡的人。
“喂!誰??!”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怎么舍得給我打電話了?”
“先別說這些,你快來帽兒巷接我?!?p> “啥?你來了?好我馬上就過去了?!?p> 放下手機后,羽文閉上眼睛調(diào)整了幾秒后,就匆忙的穿上衣服,下樓去了。
他在帽兒巷北門找到了古鏡耀,他們是同村一起長大的玩伴,算起來已經(jīng)有一年沒見面了。
他們剛見面時,兩人都顯得很激動,要說他和狗哥、普仁是要好的朋友,可是這個人卻是他的兄弟。
兩人有說有笑向宿舍走去。
“怎么想起來看我?”
“你也知道,你父母太忙了,他們就托我上來看看你的情況?!?p> “他們也真是的?!?p> 雖然羽文嘴上這么說,心里卻熱乎乎的,不僅僅是對父母關(guān)心的感動,更是感動鏡耀不遠千里來看自己。
鏡耀覺得去他們宿舍不怎么方便,就說想出去走走。
羽文想了一會決定去迎澤公園,于是他們又折轉(zhuǎn)身向迎澤公園的方向走。迎澤公園離帽兒巷不算遠,步行大概三十分鐘。
在去公園之前羽文先帶著他的好兄弟,去吃早餐,鏡耀本來是拒絕的,卻被羽文強行拉進一家羊雜店。
他給這個好兄弟耐心說明了不吃早餐的壞處。
早上八點公園里擠滿了晨練的老年人,他們亦或跑步、亦或散步、還有擺弄健身器材的。
而他們兩個站在了七孔橋上,欣賞著湖中的天鵝,美麗的天鵝亦白亦黑,他們成群結(jié)隊在即將冰凍的湖中嬉戲。
沉默還是沉默...
終于鏡耀開口了“你有對象了嗎?”
“還沒,不過我有喜歡的人?!?p> “你們飯店的?”
“嗯,大學生兼職。”
“那女子俊嗎?”
羽文點了點頭,就又進入了沉默狀態(tài)。
他本來打算告訴這個朋友,他喜歡的絕不是顏值或是身材什么的,但他沒有這樣說,有些事情就算是好兄弟也未必能理解,他不想和兄弟爭執(zhí)這些。
他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雨柔俊俏的臉龐,微卷的劉海下清清的眉毛,一雙剔透的眼睛中充滿了溫柔,細膩的臉蛋上長著如同桃花般動人的嘴唇。
每當想到她時,羽文的嘴角總是情不自禁的微微揚起。
...
中午時羽文就帶著他到了店里,他準備請鏡耀吃魚。
給他們點菜的是燕子,他們店里有一條規(guī)定‘員工到店吃魚,必須要管理員點餐’那可能是怕員工在分量上搞鬼。
燕子把他們安排到一個角落后,就帶著羽文撈魚去了。
“師傅,請撈魚?!?p> 狗哥駝著背給人一種無精打采的感覺,他看了他們一眼,就伸手去撈魚。
燕子說“阿華,把撈魚手套帶上”
狗哥沒有理她,抓起條大魚扔在魚框里。
“二斤七”
那條魚最少有三斤,不過燕子沒有質(zhì)疑。
羽文點了點頭“就這條吧!”
燕子記下斤后,沖狗哥喊“我說話你沒聽到嗎?一點要帶撈魚手套,沒有下次了!”
狗哥沒有理會她,只是把魚敲死后,就回了廚房。
燕子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微微搖了一下頭,就拿著點餐機走了。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滑落下來。
羽文感覺到他們之間出現(xiàn)了問題,他疾步走向廚房,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剛準備開門進去,卻嘆了口氣走了。
他覺得心靈的溝通,不是言語能夠表達出來的,縱使自己說再多安慰話,也許在他看來也只是未經(jīng)他人苦,而說的寬心話罷了。
可是仔細想想,狗哥和別人不一樣,最近是他正困難的時候,如果他和燕子鬧別扭,卻連一句安慰話都沒有,豈不是更傷心。
在廚房門口徘徊不定的他,低頭正思考這就事時。
忽然傳來溫柔的聲音說“你在這里干什么呢?”
“啊!哦.我.我來吃魚?!彼哪樏黠@紅了。
雨柔輕輕扶了一下她的劉海,那股清香的香水味在空氣中彌漫著。她注視著他點了點頭,然后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就離開了換衣服去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產(chǎn)生了她喜歡自己的錯覺,幻想著和她牽手、擁抱、親吻,羽文決定不久后和她告白。
至于狗哥的事,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兄弟兩個吃過魚后,剛走出店門后看見天陰沉著臉,他們感到愈發(fā)寒冷。
經(jīng)過一番商量后,他們決定不溜達去了,就回了宿舍。
他們前腳剛回去,狗哥和普仁后腳就回來了。
狗哥一聲不吭,直接躺在床上睡了,他閉嘴眼睛,卻根本睡不著。
今天早上他本來興高采烈的去上班,因為是燕子值班他就提前去了,他本來想著這樣可以和燕子多說說話。
因為他不想讓他們的感情只局限于工作中,他想要激情要熱烈的愛。
可是就在他進門時,卻看到她在和另一個男人曖昧地有說有笑,他們的手糾纏在一起,好像在爭奪著什么東西。
狗哥裝作若無其事,他要和燕子打招呼,也給這個男人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他抱著這樣的想法走了過去,看到的是燕子驚訝的表情,還有燕子惶恐把手伸了回去的動作。
狗哥最后一絲絲希望都沒了,燕子的表情和動作,就是最好的解釋。
“阿華,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
他沒有理會燕子說了些什么,只是大步走開了,他盡力保持鎮(zhèn)定,走出了他們的視野,這是他最后的尊嚴。
進了更衣室狗哥直接把門反鎖,然后身體直接癱軟在沙發(fā)上。
許久...許久...
這一天狗哥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他這個人心重,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
太陽隕落了,世界再無天日。
直到晚上時他才把憋了一天的心里話,對兩個室友還有一個陌生人說明。
...
那晚他們一行四人去了KTV,人在悲傷時通常需要發(fā)泄,唱歌就是一種。
狗哥和鏡耀方便坐在兩個角落,普仁和羽文坐在中間。
第一個唱的是羽文,他這個音癡要帶這個節(jié)奏。
他用那只受傷的手拿著話筒,另一只手擺出個八字的手勢,活像個二流歌手。
只是他不像是在唱歌,不如說是在喊臺詞,可他自己卻不知情。
在羽文的帶動下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亢奮,就連狗哥都開玩笑的說“你這是把這里當成自己的演唱會了吧!”
大家都笑了...
接下來唱的是人是普仁,他的音調(diào)掌握的很準,聲音也很甜美,只是他唱的通常是柔情類的歌曲。
他唱完后狗哥也拿起了麥,他點的是張宇的雨一直下。
剛開始的幾段還好,可是唱到“夢在瞬間崩塌,為何當初那么傻,還一心想要嫁給他,就是愛到深處才由他,舍不舍得都斷了吧!那是重來都沒有后路的懸崖...”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他哽咽著再也唱不下去,眼里噙滿淚水。
他們唱完歌后,還抱回去三箱啤酒,點了外賣。
“來!干!”
四個啤酒瓶碰撞在一起,整瓶的啤酒被他們一口氣就吹沒了。
三四瓶酒下肚后,鏡耀露無奈的表情說“其實我也失戀了。”
狗哥仿佛找到了知己,他有些興奮又有些沮喪,干脆舉起了酒杯“咋倆算是同病相憐唄!來干了這瓶酒,以后咋倆就是兄弟了?!?p> 鏡耀看了看手中的這瓶酒已經(jīng)空了,就又開了一瓶“來,狗哥,干!”
他們兩個喝完后,羽文問鏡耀“你和小麗分手了?”
小麗是他們的初中同學,那會在學校是羽文就感覺兩個人很是親密,羽文知道他們在一起時,是在某年的除夕晚上,那晚鏡耀拉著她的手,在兄弟面前介紹了她。
鏡耀嘆了一口氣,給他們講述起他的故事。
那年他棄學,那年她考上重點大學,那年他在工地流盡汗水,那年她在校園風流快活。
那年他捧著鮮花,那年她牽著別人的手,那年他把花狠狠摔進垃圾桶,那年他們分手。
……
不知是他講述的口渴,還是他又泛起傷心往事,他開了一瓶啤酒,一飲而盡。
普仁嘆了一口氣問“后來你沒揍那個男的?”
鏡耀搖了搖頭“那時候我沖到他們面前,舉起拳頭就要打他,可是那個賤女人擋在前面,那個賤女人一直和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終究不能打女人,我就當著他們的面,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那個賤女人哭著求我原諒,可是我頭也不回就走了”
狗哥豎起大拇指“牛!兄弟來我們再走一個?!?p> 普仁嘆了一口氣,舉起啤酒一飲而盡,他也有傷心事,可是他還沒有勇氣接著酒勁說出來。
這時候羽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可沒什么傷心事,不過聽他們對愛情的感嘆,多多少少有些觸動。
一直喝到凌晨三四點,他們都醉的厲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