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其中緣由
李二娃還在的話,拿著撬杠,跟他兩個人,還有將文才掰開的可能。
他一個人,壓根就不是文才的對手。
膝蓋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就要暈過去。
趕緊深吸了幾口氣,將五禽內(nèi)勁輸送到膝蓋上,緩解被文才弄得彎曲的膝蓋疼痛。
咬著牙將脖子轉(zhuǎn)了一圈,看向文才,漏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說道:“文才兄弟,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我放開?!?p> 但這種笑容,放在文才眼里,就感覺到恐懼,嚇得一個哆嗦,拼命的搖頭道。
“不,我知道我只要一放開你,你就會離得我遠(yuǎn)遠(yuǎn)的,沒有你的點(diǎn)頭,我想?yún)⑴c都沒有機(jī)會,他們也不會認(rèn)我,我求求你了。”
文才這次雖然并沒有使勁,還是抱著不松手。
楊墨抬起頭看了眼義莊頂端的橫梁,深吸了一口氣,文才勁很大,他真的不是對手。
楊墨也不再繼續(xù)增加力量,好像認(rèn)命了一般。
無奈說道:“文才兄弟,你為何有這種想法,你要知道,功德之事,就是九叔也會遇到很多,雖然不大,但慢慢攢也是可以的,攢個十年八年,對你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好處,何必這樣呢?!?p> 文才搖了搖頭:“你說的我又不是沒試過,但沒有用的?!?p> 楊墨頓時神色一動,心中出現(xiàn)一個念頭,就是疼,對著文才說道:“你先將我松開一點(diǎn),我不會跑,你繼續(xù)說?!?p> 文才抬頭看了一眼楊墨,見他并沒有再繼續(xù)用力氣掰他的手,就下意識的松開了一點(diǎn)。
楊墨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有些許緩解,但還是疼的厲害。
文才接著說道:“你知道為什么每次只要我跟著師父去做事,就會幫倒忙,造成麻煩,但師父下次依舊帶我出去。”
“為什嗎?”楊墨為了自己的腿,趕緊睜大眼睛,很配合的問道。
文才這才說道:“就是因為師父想到了利用功德,為我積攢福報的辦法,來治好腦子有問題的毛病?!?p> 楊墨趕緊感嘆道:“九叔可真是寵你。”
“不,我不想要師父這樣寵我,這樣為我費(fèi)心,他是真的關(guān)心我。”
文才面色痛苦的搖了搖頭,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我看到師父每次為我費(fèi)心,我都會勸他不要再為我費(fèi)心了,但每次他都拿眼睛將我蹬了回來,而且還打我,我每次看到他瞪我,我就害怕?!?p> 文才使勁的搖著頭。
“我真的不想讓師父再為我操心了,師父這么多年為我浪費(fèi)了很多時間,如果不是我的拖累,師父現(xiàn)在的修為估計都到煉師境界了,甚至能到真人。”
“但就是因為我,師父的功德積攢很慢,修為進(jìn)步平常。”
“你知道這樣的日子多少年了嗎?”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p> “楊墨,我求求你,這是我第一次求人,希望你開恩,幫我一次,我以后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我真的不想再讓師父為我操心了?!?p> 文才說道這的時候,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楊墨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文才,眼睛里多少有些羨慕。
同時,也知道了為何文才時不時的幫倒忙,但九叔都能原諒他。
為何文才跟秋生兩人犯了錯,懲罰最重的都是秋生。
即便兩人鬧了矛盾,九叔也會對秋生說,要讓著文才。
文才雖然沒有任何反駁,但腦子也有靈便的時候。
又怎么不知道這些事情呢。
楊墨心道,文才腦子清醒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
雖然不知道九叔為何一直這么護(hù)著文才,但楊墨知道,九叔作為一個師父,對弟子的疼愛是假不了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不求任何回報的關(guān)懷,才讓文才心中很痛苦。
而這樣的日子,竟然十五年如一日,楊墨沉默了。
看著面洽這個七尺男兒跟孩子一樣的痛哭流涕,楊墨覺得,似乎可以理解。
不禁長嘆一聲,心里還是軟了下來。
或許是為了核心修煉之法,或許是被感動了。
都有。
說道:“罷了罷了,你既然如此堅持,我也允許你參與其中。”
“真的嗎?”文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楊墨擺手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為能給我解釋一下?!?p> “好吧,你問?!蔽牟劈c(diǎn)頭道,淚痕還沒干的一張老臉認(rèn)真的說道。
楊墨問道:“既然九叔知道幫你積攢功德,對你的病情有緩解作用,甚至能治好,你只要按部就班的聽九叔話就行,何必非要在這件事上不放?!?p> 頓了一下,楊墨接著說道。
“這件事其中的功德比較大,但也并非滔天功德,如果跟著九叔十幾年,也能積攢得到。
你卻為了這些功德,不惜屈求與我,我知道你文才從來不求人的?!?p> “這件事只能求你,因為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有這樣的本事,就是茅山掌門也不行?!蔽牟艙u了搖頭說道。
楊墨頓時眼睛一縮,脫口道:“為什么?”
“你不知道?”文才詫異的看了一眼楊墨,將楊墨看的一頭霧水。
他不明白,功德事情很多,為何文才一定要跟著他來混功德。
文才見楊墨這樣,心中也覺得奇怪,就解釋道:“我之所以求你,也是因為師父。”
“關(guān)九叔什么事?”楊墨越發(fā)的疑惑,總感覺這里面有些不對勁,眼睛微瞇,從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
文才接著道:“我?guī)煾刚f,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命格出問題,我們茅山歷代以山術(shù)見長,擅長降妖除魔,消災(zāi)驅(qū)邪,對于命運(yùn)之道,并不擅長。”
“師父說你雖然只是民間法脈傳人,但你所傳承的法術(shù)卻異常強(qiáng)大,如果修為高了,有逆天改命,扭轉(zhuǎn)乾坤之能?!?p> “師父說就阿威那個大傻子跟了你兩個月,混了點(diǎn)功德都能成長為一個獨(dú)擋一面的人,我腦子不合適的時候,跟阿威一樣。
阿威都可以,我也一定行。”
楊墨聽到這里,嘴角不禁漏出一絲古怪,本以為九叔答應(yīng)傳他根本修煉之法,是因為他求道之心甚切,感動了九叔。
卻不想,里面還有這等緣由。
不過。
九叔說的是實話,阿威剛來任家鎮(zhèn)的時候,的確是個大傻子。
現(xiàn)在變成一個獨(dú)當(dāng)一面的軍官,還真跟他脫不了關(guān)系。
文才的話沒有停下,繼續(xù)說道:“師父還說,你之所以淪為走街串巷,替人打卦占卜的江湖術(shù)士,就是因為你們傳承之中,缺失了根本修煉之法?!?p> “如果你能得到根本道法的傳授,哪怕修煉出一絲法力,將來的成就都不會太低?!?p> “而我的病情,因為屬于命格問題,尋遍茅山卻無一良方,直到見到你跟阿威的所做所為之后?!?p> “所以,師父說能治好我病的人,非你莫屬。”
聽到這番話,楊墨不禁漏出一絲苦笑。
合著他以前尊敬九叔,求情指點(diǎn),耗費(fèi)大量錢財,都是浪費(fèi)感情了。
九叔早就有了讓他改變文才命格的想法,只等一個機(jī)緣巧合的時機(jī)就行。
到時候九叔跟他以根本道法作為交換,他肯會答應(yīng)。
楊墨不禁漏出一抹苦笑。
‘九叔啊九叔,我本以為只有我這樣的人才喜歡用一些陰謀詭計,沒想到你也···’
楊墨一想到九叔那一副一本正經(jīng),濃眉大眼的樣子,來跟他耍心計,就有一種張飛穿針來繡花的感覺。
很不應(yīng)景···
不過楊墨還是自我安慰一聲,沒有文才的事情,以他這樣的誠心,九叔應(yīng)該也會傳授的。
“或許吧。”楊墨有些不確定的想到。
即便如此。
聽到這樣的事實之后,楊墨還是忍不住一陣吃味。
搖了搖頭,消除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
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文才,問道:“最后一個問題,既然有九叔在,也知道我有這本事,直接來找我就行,我想九叔已經(jīng)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何必費(fèi)心費(fèi)力的來這里求我,”
“我知道?!蔽牟劈c(diǎn)了點(diǎn)頭,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施法的條件是什么,代價是什么,我們都不知道,能夠逆天改命,想來代價是很大的,你也不一定會輕易出手,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師父為了我,還是會求你。”
說道這里,文才深吸了一口氣:“我從來沒有求過人,師父也一樣,他這輩子也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我不想他為了我破例,與其他來求你,還不如我來求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我不關(guān)系,但我不愿意看他求人的樣子,這是十幾年來,我唯一能為他做的?!?p> 楊墨沉默了,對于九叔師徒,他真的沉默了。
都說道門之中師徒關(guān)系比父子還親。
楊墨以前不信,但看到九叔師徒的時候,楊墨信了。
看著面前的文才,楊墨拍了拍文才的肩膀,說道:“你先將我放開。”
“那你是答應(yīng)了?”文才問道。
“答應(yīng)了?!睏钅珶o奈的說道。
到了這時候,我不答應(yīng)還能怎么辦。
就是我不想答應(yīng),我的腿也會答應(yīng)。
文才神色一愣,頓時大喜,趕緊將楊墨放開。
楊墨想要站穩(wěn),但雙腿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身體就要栽倒。
文才一看,趕緊上前將楊墨扶住,說道:“楊墨你怎么樣了?!?p> 楊墨一看文才那一張受害者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了心中的怒火,說道:“我的腿走不成了,先扶我坐下。”
“好的?!?p> 在文才的攙扶下,楊墨坐在了剛才文才坐著的躺椅上。
坐穩(wěn)之后,楊墨揉了揉腿,感覺還是用不上勁,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楊墨檢查了一下,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沒想到好好的一雙腿,被文才這傻子給弄傷了?!?p> 楊墨咬牙切齒的看向文才才,很不得將他咬死。
文才茫然不知,好像不知道因為他的原因,楊墨的腿受傷了。
楊墨一看,仰天長嘆一聲。
“我特么跟一個傻子叫什么勁,竟然跟傻子一起聯(lián)合謀劃氣運(yùn),我還真相信了,我特么是閑的蛋疼?!?p> 此時的楊墨再看向文才,真的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雖然沒蛋疼,但腿疼,真的很疼。
按照楊墨的估計,今天怕是別想站起來了,只能坐著。
但事情還要繼續(xù),有些事情還得他看著才行。
心中想到,看來待會還需要準(zhǔn)備輪椅了,要不然,事情是否能成,他還真的不放心。
本來楊墨在發(fā)現(xiàn)文才將驅(qū)邪之物加工成熟食之后,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將文才踢出去。
若是這樣的人參與其中,即便是一件好好的事情,都會突生波折。
將好事變成壞事。
這樣的事情在就是那里已經(jīng)驗證過很多次了。
九叔道行高深,能解決文才每次弄出來的事情。
但他不是九叔,他不認(rèn)為跟文才一起做事,文才將禍?zhǔn)陆o弄出來,他也能像九叔一樣,將事情消弭于無形。
真的整出什么事情,楊墨不認(rèn)為自己能夠安穩(wěn)的度過。
失敗都是輕的,嚴(yán)重者甚至有身死之厄,楊墨不敢冒險。
其實最開始楊墨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就是文才將他的腿給掰折了,他也要將文才踢出去。
這種人走的越遠(yuǎn)遠(yuǎn)好,免得害人害己,到時候大家跟他一起陪葬。
但文才說出了那翻話之后,楊墨聽到這背后有九叔的影子。
九叔之所以對他像徒弟一樣,就是因為看出了他的法術(shù)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文才。
按照楊墨的猜測,治療文才腦子毛病的事情,應(yīng)該在九叔將根本道法傳授給他,才會提出來。
甚至讓他自己主動提出。
這才是目的。
知道了這一切的楊墨,再看向文才的眼神,就有些復(fù)雜了。
若是現(xiàn)在還要將文才趕走,就有些不合適了。
九叔之所以那么輕易的答應(yīng)他,最終的原因還是因為文才。
現(xiàn)在他將文才趕走,事后九叔或許為了面子,依舊會傳授一些,但肯定有些想法。
所以。
他已經(jīng)不能趕走文才了。
楊墨想到這些,心中有些無奈,最后心中嘆息一聲。
“罷了罷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就讓文才留著吧,到時候限制他的權(quán)利,當(dāng)個工具人,與他講清楚,讓人盯著點(diǎn),只要文才不做任何事情,就是好事情?!?p> 楊墨自語一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