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不真、不自然倒也沒什么不好,”阿樂凝視著眼前的屏幕,話鋒一轉,“小時候總會有那種不會讀課文的認真孩子,總是把聲調弄得高高的,以為那就是感情飽滿,結果效果適得其反。
可是在我看來,這樣笨拙的認真很適合她的人設,她的單純可愛會讓大家原諒這一切?!?p>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p> 動捕室里,古正豪搗鼓著他那半吊子的運鏡,苗淼對著鏡頭時而傲嬌時而賣萌,神情投入。
兩個小時的試播很快就圓滿結束,充滿善意的彈幕大大便利了苗淼的互動,讓他最為薄弱的一環(huán)也沒有展現(xiàn)出太過明顯的紕漏。
“謝謝?!苯舆^古老師遞過來的餐巾紙,抹去額頭與脖子上有些異香的汗,輕輕松了一口氣。
“三水老師,你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特別好看。”古老師夸贊道,難得有些羞澀。
這種羞澀的樣子,很反常。
這種反常的現(xiàn)象也提醒著苗淼,他現(xiàn)在舉手投足都有著媚娃的誘惑,而且愈來愈強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成為普通人難以抗拒的毒藥。
這也為與異性的接觸增添了潛在的麻煩和危險。要十分注意。
“謝謝你的夸獎?!彼p輕點頭道謝,目光卻移向玻璃對面的兩人。
他出道的機會,捏在他們的手里。
馮少川放下手里的本子,表情舒緩了一些,給了他一抹淡淡的微笑。
苗淼心想:有戲!
耳機里傳來阿樂的聲音:“今天的試播情況不錯,但是還要看完后面三個人的試播才能最終決定出道順序?!?p> 要是比歌舞,他與剩下的三個人在同一條起跑線上,而且他進步最大,不會輸。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專業(yè)技能的參考權重在馮那里是最低的,而人設樹立和互動才是他更加看重的。
走出動捕室,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銀當當?shù)脑铝猎诳罩懈邞?,彎彎的一輪像是張容人安眠的床?p> 試播之后,他回宿舍簡單收拾了下,對照顧自己的隊友表達完感謝,便坐上地鐵前往父母家。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是女兒們的家長會。
“我要和媽媽睡!”
幾天沒見的杏尤其興奮,見面就撲了上來求抱。
什么憂愁啊煩惱啊,對大人來說難以忘卻的事情,在小孩子那里隔天就放下了,她們不會和你有隔閡、梁木,很豁達的。
興許一些自詡超脫的大人,都沒她們那么容易放下。
他總以為椋應該是憂郁的藍色,天生的文學少女,可是她也和杏一樣,眼里只剩思念,前不久的事情阻礙不了的思念,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愿意放。
“兒...女兒,你回來了啊?!?p> 他爸杵在門邊,剛要順口叫兒子,卻愣了一下,很自然地又叫起了女兒。
苗淼反應過來:是啊,他現(xiàn)在真成女兒了,很奇怪的感覺。
要不要用戒指的力量,把真相告訴父母呢?
如果他真變不回去了,他還是希望至少父母能記得曾經(jīng)真實的他。所以,他把帶戒指的手搭在了父親手上。
在法則的視界里,他看到了一股粉色的光和另一小股紅色的光擠在一起,斗得難舍難分,最終達成均衡。紅色的是樂子神的法則。
“兒子,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了!”苗父癱倒在地,手指著他,嘴巴一張一張說不出話。
廚房里的苗媽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好笑地說:“咱家姑娘怎么你了,咋還坐地上了?”
“不是...你兒子...”他手指了指苗淼,又指了指苗媽,目瞪口呆。
“咱家哪有兒子,不就一個女兒嘛!”她又說。
苗淼知道如何解釋都不如直接把真相交給她,那樣更有說服力。于是,他走過去用同樣的方式找回了她的記憶。
她驚呼一聲:“兒子你怎么!”
“說不清楚?!彼嘈χ鴵u搖頭。
“說實話這樣挺好看的,比什么大明星都好看?!彼龐層蓄w大心臟,一秒就接受了,上來摸著他的臉贊嘆著,“哎喲!多嫩多美的小臉??!”
一旁椋和杏扶著自己的外公站起來,對此倒沒表現(xiàn)出什么不解疑惑,乖乖地候在一旁。
他爸問道:“兒子,還能變回去嗎?”
“有機會,但是機會不大?!彼首髌届o地說。
他媽察覺出他不小心泄露出的那縷低落,開解道:“你變成什么樣都沒事,我和你爸還會愛你的,而且他本來就想要女兒,指不定該多寵你呢。”
他爸也連忙附和,生怕傷了他的心。
聽著父母溫暖的話,他終究沒能把性格可能會變這種事情告訴他們。
愛是港灣,愛也是枷鎖,他不能讓他們?yōu)榇藫@受怕。
不過也不全是壞事,他現(xiàn)在是女孩,可以真正地嘗試做一些之前沒有做過的事情了。
嗯,就是給女兒們洗澡。
他一直有男女大防的觀點,所以沒有這樣做過?,F(xiàn)在他至少身體是女性了,自認對女兒們只有父母之愛,所以做這件事沒有什么可糾結的了。
就像小時候他媽給他洗澡那樣,帶著愛意和寵溺,填補上這塊母愛的拼圖。
三個人帶著洗完澡后帶著沐浴露殘留的香氣,擠進了同一個被窩,夜里說起悄悄夜話,他給他們講《漁夫和魔鬼》的故事、《尤加國王與魯揚》的故事、《成吉思汗與鷹》的故事......
那樣無憂無慮,那樣快活安逸。
看著女兒們安靜的睡容,夢里都帶著笑,他摟緊了她們,也甜甜睡去。
第二天,景原附小。
校門外堵得水泄不通,來來往往有不少豪車,家長們的衣著打扮看上去平均也是中產(chǎn)往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女兒們送進這所學校的。
他也許是為數(shù)不多,坐地鐵送女兒們上學的人吧。
操場上擺放著數(shù)十排座椅,校里的工人帶著幾個看著早熟的高年級學生還在往后面碼椅子,前排的老師正聯(lián)系著各班家長按安排落座。
他們到得早,在前排的位置坐下了。沒過一會兒,旁邊來了一對父女,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是那天在入學測試時候挑釁他們的那家人,不過那個妻子沒來。
苗淼以為:沒有那個惡心人的女人,兩家即使挨著坐也能相安無事。
沒想到過了一小會兒,他家那個叫張雅珊的小丫頭,不知從哪揪了幾個男孩一起,走到他們面前。
“苗椋、苗杏,對吧?阿姨,我可以和她們單獨說說話嗎?”她頭發(fā)梳得整齊,烏油油得發(fā)亮,沒了媽媽在她身邊,氣場不再懦弱。
而且她好像知道她爸不會管她,那有點傲氣凌人的小模樣,和她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