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除了一直唉聲嘆氣的賈捕頭,紛紛哼著小曲,一路興高采烈的來到了桂月樓。
他們各自點了幾個勉強沒超出頭兒底線的小菜,總共也就花了一錢銀子不到,這點倒是讓賈捕頭心里稍稍得到了安慰。
“罷了罷了,畢竟陳安林這小子多少也算幫了俺,加上是俺推薦他給雷府尹的,少說雷府尹也得將這份功勞記在心上,日后怎么也不會虧待俺才是……”
他看了一眼陳安林,心中又道自己多想想對方的處境便行了,賣力把鎖神鏡這樁大案給破了,最后的獎勵反倒聊勝于無,已經(jīng)夠慘了,自己難道還能比他還要慘不成?
賈捕頭心中這么一想,倒是稍稍覺得內(nèi)心開懷了一些,他拿起小二端上來的花雕,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后端到陳安林面前,說道:
“安林來!跟頭兒干了這一杯,把那些不痛快的統(tǒng)統(tǒng)忘掉,人吶,還是要向前看的!”
陳安林剛剛在想這么一桌子菜居然連一錢銀子不到,便宜到讓他有些驚訝,隨后又愈發(fā)覺得,自己得到的那一百兩銀子含金量原來那么足,心中正暗爽著,賈捕頭的酒杯便端到了他的面前。
“頭兒說的對,這些不痛快打敗不了我!來!大家一起干了!”
陳安林拿起酒杯,豪氣千云的一飲而盡,隨后又再倒了一杯,與大家碰了下后,又是一飲而盡。
“來!”眾人紛紛附和。
呵呵,也就只有這種度數(shù)的酒,才能讓我裝一回了……陳安林本身并不是很會喝酒,但眼前的酒擱現(xiàn)代也就是普通的黃酒而已,比不得那些度數(shù)高的白酒,所以一飲而盡也只是很正常的操作罷了。
待得眾人酒足飯飽之后,張永光見得大家都在那里翹著二郎腿,一副意態(tài)閑適的模樣,突然心中一動,他先試探著對賈捕頭問道:
“頭兒,今天應(yīng)該沒什么案子要辦吧?”
“能有什么事?”賈捕頭嗤笑一聲,回道:“瑣碎雜事又不是天天都有,那些涉及妖魔鬼怪的案子找我們也是兩眼一抹黑,最近應(yīng)該是要太平一點了?!?p> 聽到確切答案后,張永光的神色就變得莫名猥瑣起來,幾個熟悉他的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于是紛紛打趣道:
“怎么,又想去勾欄聽曲了?”
一旁的陳安林聽到這句話,這才想起張永光原來還有這么一個癖好……額,其實也不止是他有這么一個癖好,看著在場眾人紛紛擠眉弄眼的神色,陳安林只能說這是一個男人的共同愛好了。
墮落,怎么能把錢花在這種玩意上呢?本來還想著等一百兩到手就把三兩銀子還你的,現(xiàn)在看來,我得考慮考慮了……銀子是陳安林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根本,所以他認(rèn)為自己要精打細(xì)算一些,該花的花,不該花的別花。
如今想起張永光還有這么一個愛好,陳安林決定到時得駁回對方討債的要求,不能讓對方把他心愛的銀子拿去揮霍一空,哪怕銀子本來就是對方的。
張永光厚顏無恥道:“這次可不是我想去,而是覺得安林這次畢竟立了大功,好歹也得慶祝慶祝,如今雖然是酒足飯飽了,但常言說得好,酒足飯飽思嘿嘿嘿……
再說,大家也不是認(rèn)識一天兩天了,擱這裝什么好男人呢,走,今天除了安林不用掏錢結(jié)賬,大家把他那份出了,都玩得開心點!”
咦,永光這小子今天咋這么好?居然提議我不用掏錢……陳安林心中暗自生起了警惕,別人他倒是覺得好忽悠,但張永光什么貨色陳安林可是一清二楚,想忽悠他可是難如登天的。
陳安林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出府尹大人給了自己多少賞賜,張永光對此看似漠不關(guān)心,實際上估計知道他正在忽悠賈捕頭心甘情愿掏錢付賬,所以也沒打算拆穿他。
等回去后張永光就會讓陳安林如實交代,好討還他自己那三兩銀子了。
“嗯,不可不防?!?p> 陳安林內(nèi)心正嘀咕著,那邊的賈捕頭內(nèi)心開始是有些意動的,不過在聽到還要平攤陳安林的聽曲錢時,頭立馬搖得跟潑浪鼓似的,直接道:
“算了算了,值衙時間還是不要去聽曲了,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到時告到雷府尹那里,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還是吃完就回去吧?!?p> 張永光一轉(zhuǎn)眼珠,笑道:“頭兒,現(xiàn)在可都快到酉時了,距離我們散衙時間已經(jīng)不遠(yuǎn),被人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好說的。
這樣,今天頭兒畢竟請我們吃了這么一頓好的,也不能讓他再大出血,安林那份就不讓他掏錢了,我們來分。”
其他幾人覺得張永光這話說得沒毛病,都點頭表示同意,包括反正怎么都不用出錢的陳安林。
“這……”賈捕頭有些猶豫了,最終在糾結(jié)了好久他還是拒絕道:
“俺想想還是覺得不太好,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現(xiàn)在確實是值衙時間,要不你們?nèi)グ桑尺€是去四處溜達(dá)溜達(dá)好了。”
說完賈捕頭沒有再給眾人留下他的機會,直接系上了他的制式佩刀,大搖大擺的走了。
“哪行吧,頭兒不去我們?nèi)?,走,大伙今天玩得開心點!”
張永光帶著眾人出了酒樓,熟門熟路的到他常去聽曲的地方了。
陳安林沒有拒絕,一來反正不用他出錢,二來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不一樣的生活,也就當(dāng)長長見識了,陳安林如是想著。
……
“來,大家干一杯!”
滿臉通紅的賈捕頭,在張永光經(jīng)常光顧的勾欄內(nèi),一邊聽著歌姬彈的小曲,一邊與眾人碰杯,神色那叫一個盡興。
義正言辭拒絕眾人的賈捕頭,在出門之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不能拋棄集體,所以又返回來找到陳安林他們,與大家伙一起其樂融融的,來到勾欄內(nèi)聽曲喝酒了。
開心不開心的無所謂,想想還是不能掃了安林的興,畢竟今天是他破了案給京兆府長威風(fēng)的喜慶日子……這是賈捕頭返回來之后說給大家聽的措辭。
當(dāng)然,眾人中除了陳安林都是lsp了,也不會真信了賈捕頭的鬼話。
陳安林與大家碰了一杯,聽著那名歌姬用古箏演奏的《陽春白雪》,內(nèi)心頓時一陣放松,暗道怪不得勾欄聽曲一直被稱為男人中的天堂,原來還有這等好處,不到一錢銀子就能買來的愉悅,還真是劃算的很。
當(dāng)然,他也知道其實大家不是真來聽曲的,有些是為了看那些舞妓的妖嬈身段,大膽嫵媚的潑辣舞蹈,更有些則是為了留在這里,度過銷魂難忘的一晚。
時間很快度過,張永光輕咳一聲后對陳安林說道:“安林,這次聽曲錢我們就幫你平攤了,不過這睡……的錢可就沒有,畢竟一次也不少了,你懂的?!?p> 那我走……陳安林沒好氣回道:“這還用你說?頭兒,要不我們現(xiàn)在回去了吧?”
“???”被陳安林這么一說,賈捕頭的酒立馬醒了一大半,他支吾道:“安林,今晚不留下來啊?”
陳安林?jǐn)[擺手道:“算了吧頭兒,這里一晚實在太貴,要好幾錢銀子了,咱還是省省吧。”
聞言賈捕頭一直猶豫不定的心,開始慢慢往回去的念頭動搖了,其實他的斗志并不昂揚,畢竟是有家室的存在,而且今天他已經(jīng)肉痛的花了一錢銀子左右的開銷,屬實不敢再墮落了。
光是返回來找陳安林他們,就已經(jīng)讓賈捕頭在心中找了好多的借口,足以證明他的不堅定立場。
“行行,哪咱們先走吧?!?p> 賈捕頭戀戀不舍的和眾人告別,隨后和陳安林一起離開了。
他本想今晚和眾人一起做戰(zhàn)友的,但奈何有人喚醒了他男人本色的另一面:囊中羞澀,所以還是忍痛告別了這處戰(zhàn)場。
路上,賈捕頭有點微醉,在勾欄里他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出來后多多少少走路有點暈頭轉(zhuǎn)向的。
“頭兒,我想問個問題,在這煉氣境過后,又是什么境界???”
一旁的陳安林暗道機會來了,如今賈捕頭頭腦不太清醒,問了也不會引起他的警覺性,所以是時候見縫插針,把他想問的問題都給羅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