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惱怒的情緒偏偏堵在心口,無論如何都無法消散。
目光去尋她,一低頭就看到她囂張又嘚瑟的眉眼。她這次回來,就沒見她這樣歡快過,含著笑意的眸子瀲滟的很,襯的她的膚色愈發(fā)瑩白。
眼皮跳了跳,陸文濯猛然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趙子硯盯著他慌忙躲閃的眼睫,忽然撲哧一笑。
她看到他淺色的眼尾,即便是這樣昏暗的環(huán)境里,她依舊可以借著窗外的青燈看到他的緊張。不知為何,他這躲閃的神色,在這幽暗的微光里,竟顯得格外的動人。
他生得極好看,緊張的時候更好看,趙子硯看得有些發(fā)暈,然而這人眼睫一動,竟要遠離她。
這樣好的美色,忽然不給看,換了誰都忍不得,趙子硯也不例外。
氣人啊,大大的氣人啊。
于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趙子硯一把揪住面前即將遠去的衣襟,昂頭就啄了他一口。然而不知為何,陸文濯不像是被她啄了一口,倒像是被電了一下,竟還要遠離她。
如此不給薄面,趙子硯揪住他的衣襟一個翻身,將他摁在了床上。
她的發(fā)絲如瀑般傾瀉而下,如云緞掉落,全蒙在他的眼睛上。清冽稀薄的沈丁香氣味,忽地將他籠住,仿佛墜入五光十色的云霧。
他透過層層青絲望著她,目光沉沉。
趙子硯指尖碰到他腰際的虎符,望著他的目光,亦是沉沉。
牙一咬,心一橫。
趙子硯意識到自己下定了決心,這也令她不再猶豫,俯下身就啄了啄他的眼尾。他緊張的時候,眼梢總是淡淡的水紅,淺淺的顏色,撓的人心癢癢。
陸文濯捉住她扒拉他衣帶的手,止住她的動作。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隱有慍色。
“我清楚的很?!壁w子硯唇角微揚,朝他挑了挑眉梢:“我想同你羞恥?!?p> 陸文濯一頓,難掩眸中的茫然與震驚,顯然是被她大膽的言論驚得說不出話來。
趙子硯見狀撲哧笑出聲,問他:“你愿不愿意?”
陸文濯眉頭微蹙,沒理她。只是抓著她的手卻失了輕重。
趙子硯掂量了一下虎符的位置,盤算著要不要把他的衣服扒掉。
方才摸索著,這虎符應該是在內(nèi)側打了個死結,若是能將他衣服扒掉,那虎符便唾手可得。
只要這陸文濯不帶兵給薛平撐腰,虎符的兵力應該是足夠李慎與太子抗衡。即便最終還是打不過,這實打實的兵權也足夠保李慎性命無憂。只要李慎在,吐谷渾應該就不會重蹈十二年前的覆轍。
心里想著,就上了手。
趙子硯佩服自己這走神的功力,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jīng)扒掉了他的一根衣帶。
還好,還好是衣帶,而不是直接去扒拉那虎符。她暗自慶幸,原來自己走神的時候,還懂得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她都回神了,這手還是忍不住往他身上蹭。趙子硯毫不懷疑,若不是她努力壓制住自己不安分的小手,這人的衣服必然早已經(jīng)落地。
造孽啊造孽,她活了這么些年,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有扒人衣服的愛好。
陸文濯似乎也在走神,他抓著她的手抓的很緊,卻沒去制止她的另一只手。趙子硯輕而易舉的扯開他的衣襟,不由得老臉一紅。
她沒怎么見過男人的胸膛,沒辦法做比較。但眼前這個厚實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委實英氣。
“你……你好漂亮?!壁w子硯結結巴巴,眼睛也挪到別處,不敢再看。
然而還沒剛別開臉,身上猛的一緊,整個人天旋地轉。等她看清楚面前景象時,已經(jīng)被陸文濯反客為主,按在了被子里。
趙子硯捂著腦袋哀嚎:“你遲早會摔死我?!?p> 陸文濯淡淡看她一眼:“太慢了?!?p> 趙子硯一臉茫然:“什么太慢了?”
陸文濯沉聲到她耳邊道:“寬衣解帶太慢了。”
說罷,陸文濯一低頭,按著她咬了下去。
趙子硯自是來不及躲避,嗷嗚一聲就要往被子底下溜,卻被陸文濯牢牢按在了那里,全然掙扎不得。
她深諳他這個脾氣,她越是跟他對著干,他越是不準。若是拼老命掙扎,他非得把她咬服不可。那可真是累死、又被咬死還被氣死,所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打算做這種蠢事,索性一動不動。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但這姿態(tài)著實尷了個大尬,趙子硯想起在花樓看到的種種。她很想在心里罵一罵他解解氣,可一想到今日此事怎么說都是她主動撩撥在先,便一句話都罵不出來。
“哇,你知不知道你的牙齒有多鋒利?”趙子硯大喊大叫。
“你勾引寧王的時候,也用了這般手段?”陸文濯松開捏住她的下巴的手,狠狠瞪她。
“是誰讓我去勾引的?你這人講不講道理?”不提還好,一提這事,趙子硯簡直火冒三丈。
“我是沒想到,你會樂在其中。”陸文濯冷冷道,抬手扯開她外杉的系帶。
嘖嘖嘖,聽這話說的,好一個過河拆橋。
這可真是借刀殺人,又怨刀殺人。
趙子硯只想給這人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奈何形勢不允許,他現(xiàn)在扒衣服扒的正上頭,如此大好時機,她可不能錯過。
略一思索,她想起寧王說的那些風流話,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她現(xiàn)在滿腦子的風流話。原本對這些話,她只想罵一句臭不要臉??擅鎸﹃懳腻@樣陰沉性子的人,她突然也想風流一回。
于是她學著李慎的樣子,換上一副嬌滴滴的笑臉道:“與你,也是樂在其中。”
她故意把這個“也”字拉了個長音,李慎曾說過,此處一個“也”字方能凸顯萬花叢中過的瀟灑氣韻。她本就天然媚骨,加上在寧王府住了那么長一段時間,這風流勁不想學也繼承了個十成十。
說罷,還不忘點了點身上這人得下巴。指尖又輕又軟,狐貍一樣媚態(tài)盡顯。
這話,這動作,果然好用的很。
似乎是自卑自己沒有她這風流韻度,陸文濯臉色一白,無比蒼涼。
他默了半晌,沉沉道:“你不必故意說這些話來氣我,對你沒什么好處?!?
語蓋彌彰
感謝辰辰的打賞~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