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標就是上政法(10)
鈴聲敲響。
窗外的雨已經(jīng)沒有停下。
遠處天邊猛然閃過一絲光亮,隨后重歸黯淡。
沒過幾秒,雷聲便沉悶的響起來。
司矜終于收回了視線,低下頭收拾東西。
“外面下雨啦,”試卷胡亂塞進書包,少女回頭跟程清焰說話,“你帶傘了么?沒帶的話我們一起走吧?!?p> 程清焰頓了一下,下意識回她:“不用?!?p> 司矜:“?”
搭在程清焰桌上的指尖瞬間收緊——再看看她,滿臉寫著“你好像在耍老子”。
“……嗯,我知道了?!?p> 看見她的臉,他似乎才后知后覺的記起什么,少年有點尷尬的屈起指節(jié),輕輕蹭了蹭鼻尖。
宋祁見縫插針,硬生生的強行加入話題:“沒關系小同桌!我?guī)Я藗悖宜湍慊丶已???p> 司矜很嫌棄的掰開他的腦袋:“不必?!?p> 宋祁:-_-#
笑死。
他其實也沒帶。
但他怎么可能讓程清焰跟小同桌一起肩并肩共打一把傘回家呢?
宋小少爺咬著唇,“哼哼”一笑。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
教學樓下,不少人都在那兒躲著。
司矜站在樓梯間,纖白的爪子探出窗外。
冰冷的雨珠砸在掌心。
“你在等什么?”
程清焰安安靜靜的碰了本書,修長身形立在她身側。
他倚在角落。
一條長腿微微收著。
“我在等雨下的小一點,”司矜嘆了口氣,“雨下的這么大,總不能淋雨跑回去吧。”
她倒是沒關系,反正在家里也影響不了做任務。
重要的是程清焰。
脆弱的小白花稍微受點風吹雨打就折了。
小姑娘單肩背著書包,就這么憂心忡忡的往外看,漆黑的眼瞳清晰倒映世界。
她個子不算太高。
正正好好到他下巴。
少年忍不住瞇了瞇眼睛,舌尖抵住上顎。
他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幾秒后,司矜聽見對方終于再次出聲,語速慢吞吞的。
“我有傘,為什么要淋雨?”
?。?p> 司矜:???
踏馬的你有傘不早說?
爺就是怕你淋雨才在這兒等著的!
距離放學都二十來分鐘了,有這時間他都能被她塞進知識的海洋里感受幸福了。
她抓了抓拳頭:“你為什么不早說?”
“你沒問?!?p> 司矜奓毛:“我問了?。?!”
是問了。
他低頭,壓住唇邊溫柔揚起的笑意。
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下,遮住眼底墜著的明顯愉悅情緒。
……可他當時的注意力,全放在最后一句話上了。
“我們一起走吧。”
一起。
她說一起。
無人并肩的日子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久,久到他都快對孤冷麻木了。
這個時候,她蹦蹦跳跳的就來了。
雨幕中,程清焰撐開傘——
傘比較小,只能容納一個人。
司矜鉆入傘下,離他極近。
側身慢吞吞的走,少女的兩只手小心試探的揪住他的衣服。
即便這樣,她仍有半個肩膀露在外面。
布料被浸透,司矜打了個寒顫。
“……你再進來點?!?p> 少年執(zhí)傘的手指過分修長好看,此刻搭在銀白冰冷的傘架上,莫名襯托出一種清冷的貴氣。
雖然上面依舊還有些細微的傷口,與未褪的痕跡。
程清焰微微瞥眸,清晰的將她被浸濕的地方納入眼底。
分明還能再朝他貼近些。
她卻慫巴巴的只是捏著他的衣服。
鼻尖都泛起了紅,看起來怪可憐的。
“……”
也罷。
再靠近一點,說不定人家就嫌了。
漆黑的傘無聲無息的朝她那邊斜了斜。
司矜抬臉眨了眨眼睛,然后動作非常果斷的抱緊了他的胳膊。
“這可是你說的哦,你讓我進來點的。”
像是考拉抱樹,她的臉貼上微糙的布料。
小小一只,看起來分外依賴他的樣子。
【幸福值+7,當前幸福值15】
雨珠敲打傘面,風肆虐叫囂,芝蘭玉樹的少年目視前方,那雙眼睛終于出現(xiàn)破冰的前兆。
“嗯,”他低聲開口,聲音被雨稀釋的含糊,“……只要你不嫌棄?!?p> 少女吸吸鼻子,笑意灼灼:“不嫌棄不嫌棄,這有什么好嫌棄的呀,趕緊讓我多摸摸,蹭蹭大聰明的歐氣,保佑我次次考試穩(wěn)過。”
“……”
程清焰真情實感的覺得無語。
**
意料之外的,程清焰還是發(fā)燒了。
他強撐著到了早上第二節(jié)課,才實在撐不住的趴在桌上,安安靜靜的閉上眼睛,不太安穩(wěn)的睡了一覺。
少年眉頭緊鎖,似乎在夢里也得不到片刻安寧。
起初,司矜還以為他做噩夢了。
所以她伸出了手,想撫平對方的眉心。
觸及少年眉間,她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熾熱的溫度順著指尖蔓延,他難受到意識混沌。
再然后,程清焰被送進來醫(yī)務室。
“……”
宋祁背過去的。
他心不甘也情不愿,都怪司矜落在他腦袋上的那一下太疼了。
小少爺委委屈屈的捂住腦袋瓜。
然后沖程清焰的小腿踹了一腳。
偷偷的。
可真來氣,司矜是個瞎子嗎?她看不出來他不喜歡這狗比么?
叫他送他來醫(yī)務室。
也不怕他把人直接丟路上。
宋祁憋屈到磨牙。
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縈繞鼻尖,程清焰歪著腦袋在椅子上睡覺,逆著光,宋祁第一次這么平靜的認真觀察著他。
講真,跟那位現(xiàn)任宋太太也就三分像。
也不知道司矜看上他哪一點了。
就跟被灌了迷魂湯似的,成天眼巴巴往他面前湊。
少年的目光瞥及一側的馬克筆。
心生歹念。
……
很快。
給程清焰辦了請假手續(xù)的司矜就姍姍來遲。
她推門進來的時候,宋祁還沒發(fā)覺,就托著臉皺著眉,手上的馬克筆開了蓋,但還沒落下去。
他似乎還在苦惱,這筆要從什么地方落下去才好。
司矜:“……”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居然覺得現(xiàn)在的宋祁很好笑。
少年心思單純而又直來直往,他現(xiàn)在似乎還沒那么壞。
可畢竟程清焰受了這么多年苦。
壞不壞的,不該由她判斷。
站在門口,她拎著藥,咳了兩聲。
然后宋祁就跟做壞事被抓包了似的,即刻立正站好,馬克筆背到了身后去。
而后看清了來人是誰,他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然后小孩兒似的抱怨:“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的?”
矜余卷
好耶,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