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冉的爺爺是喝完秘方藥酒去世的,令人想不到的是,小冉的父親臨睡前還養(yǎng)成習(xí)慣的來上一口。這件事在盧陽心里有了陰影一般,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馬上失憶,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這件事。結(jié)果,他再也沒有出過家門,或是躺在床上,或是坐在電腦桌前,每時每刻都在想這件事,即使做夢也能夢到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見淡黃色的藥酒,甚至能夢到熱鬧的超市也在賣,大瓶小瓶各種形狀的藥酒瓶擺在貨架上,夢里他還奇怪玻璃透亮的藥酒瓶都沒有商標,淡黃色的藥酒一眼就能看到,他還琢磨著要是便宜買兩瓶回家嘗嘗。
一天,盧陽和母親吃著早餐,隨口的自言自語,“咋形容呢,真是挨了一悶棍。”
盧母看著盧陽眼神迷蒙的自語,吃驚的說,“臭兒子,你說的啥意思?”
盧陽思緒回到現(xiàn)實,搪塞著說,“哦,做了一個夢,感覺腦袋上挨了一棍子,睡醒了還暈乎乎的?!?p> 盧母依舊吃驚的說,“你沒事吧,這些天你老是發(fā)呆,你不知道嘛?!?p> 盧陽聽了母親說的話,難以置信的表情說,“我發(fā)呆了嘛,我只是考慮事情?!?p> 盧母轉(zhuǎn)而勉強笑著說,“臭兒子,你是考慮開飯館的事嘛,你出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面,別總呆在家里想來想去的,哦,給你買個新手機好不好?!?p> 盧陽看一眼母親勉強的笑容,知道是母親想讓自己開心起來,他笑著說,“老媽,我又不是小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彼季w轉(zhuǎn)動,自己的確不能總窩在家里,煩心的回想那些時光不能倒流的記憶。開家菜館,人生翻開新的一頁,像是重生一般的開始,絕不能還如以往的滿篇幅的敗筆。
吃完早餐,在母親關(guān)切的目光下,盧陽換上一套新衣服悠閑的出了家門。來到街上隨意走著,他不時打量著街邊的店鋪,各色生意的店鋪裝修風(fēng)格差異很大,尤其做餐飲生意的鋪面更顯每家都有獨特之處。
當(dāng)盧陽轉(zhuǎn)過一個街角,街道變窄,是一條單向通行的道路,他感覺有點餓,看一眼時間已過午時,他轉(zhuǎn)頭來回尋找著飯館,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一家餐館門前,有很多廚房用具凌亂的堆在一起。他信步走過去,眼前一位老板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揮幾個員工干活,將餐館用的冰柜從店里搬出來,那個中年老板嘴里催促著說,“別磨蹭,趕快搬,一會貨車就來了?!?p> 盧陽看一眼餐館內(nèi)亂糟糟的場景,和老板搭訕的說,“你好,你們店不打算干了嘛?!?p> 中年老板扭頭看著盧陽說,“為了孩子上學(xué)方便,換地方了?!?p> “你們這個店有人接手嘛?!?p> “我老鄉(xiāng)租下來了?!?p> “哦,這地方一年的租金多少?”
“三十多萬?!?p> 盧陽聽了心里很吃驚,這等偏僻的地段店鋪租金遠遠超出預(yù)想,他笑著說,“這么貴,我能進去看看嘛?!?p> 中年老板點點頭說,“想看就看吧,我朋友的貨車過會兒就來,搬完東西我就鎖門?!?p> 盧陽進到餐館里,滿地的垃圾,即便很小心的邁步,腳底下也時不時發(fā)出‘唦啦唦啦’的響聲。餐館店內(nèi)是兩層復(fù)式結(jié)構(gòu),營業(yè)面積挺大,四周被損壞的屋內(nèi)裝修很顯餐廳破舊,他默想著要是把這家餐館裝修一新開業(yè),想必需要很多的資金,這對自己而言就是天文數(shù)字。
幾名滿頭汗氣的員工進到店里搬東西,盧陽退到一邊讓開路,不留神腳底踩到了什么綿軟的東西,他低頭一看,無意間竟踩中一只死老鼠,壓扁的軀干血糊糊的死相很慘。盧陽急忙憋住呼吸的扭過頭,胃里泛起一陣惡心感。他朝著店外走去,踩到死老鼠的那只腳,像是腳部感應(yīng)細胞遇到異常的知覺反饋,他那只腳難以形容的不舒服。
盧陽離開正在搬家的餐館,仰天喘口氣,胃里有如吃進去臟東西,一陣陣惡心的潮氣很想痛快的吐出來,卻無奈整個身體也被侵染的很難受。他走了很長一段路,錯過午飯時間卻食欲全無,他難以擺脫踩中死老鼠胃里惡心至極的感覺,很想找人宣泄一下遇到的晦氣事,于是,他撥通周燁的電話,很氣惱的說,“我怎么沒一件順心的事,剛才一腳踩到地雷一樣,竟然踩著死老鼠了,我這胃惡心的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滋味?!?p> 周燁像是在忙事情,過了片刻才說,“你又不是瞎貓,有什么稀奇的。”
盧陽揚聲說,“你看見死老鼠都受不了,何況我直接踩上去了?!?p> “我又沒踩到過死老鼠,沒感覺,以后有時間再聊。”周燁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盧陽自感沒什么潔癖,卻是得了心理強迫癥一般,反復(fù)回想腳底那一刻瞬間的崩潰感,他疏解心中郁結(jié),在微信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信息:踩中死老鼠,惡心至反胃,腹中空空也,無欲半口餐。
時間不長,馮姐忽然打來電話,笑意的說,“大詩人,踩到死老鼠就不想吃飯了嘛,至于要餓著自己嘛?!?p> 盧陽很高興有人關(guān)心自己,激動的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起這事,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可憐的大男孩,你能成熟點嘛,這也算事嘛,你踩到的死老鼠是公的還是母的?!?p> 盧陽聽到馮姐的話,很覺得怪異,馮姐竟然會有這般思維,他愣了一下說,“管他公的母的,真的惡心到我了!”
“要是母的,說不定窩里還有嗷嗷待哺的小老鼠,盼著母老鼠回窩,這簡直太悲慘了?!?p> 馮姐的話讓盧陽愣神,腦海里想象著一窩小老鼠餓的奄奄一息‘吱吱吱’哀聲叫著,心里頓時不忍,心情低沉的說,“是呀,要真是這樣,太慘了,活活餓死一窩老鼠崽?!?p> “你最近忙什么呢?”
“馮姐,我打算開一家菜館,正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了解一下現(xiàn)在的房租大概多少錢?!?p> “太好了,預(yù)祝你將來掙大錢?!?p> “謝謝馮姐,真希望那只死老鼠還是單身?!?p> “別想了,趕緊吃飯去吧。”
盧陽和馮姐通完電話,她很悅耳的話語,使盧陽心里立時舒展了很多,也暗暗覺得馮姐有些與眾不同,也覺得自己可笑,竟被一只死老鼠折磨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