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六妖立于軍前,亦是萬分努力。
只見隱隱嗡鳴中,六部之煞,被一一接引至他們身上,而后六人咬牙紅目,轉(zhuǎn)首面相衛(wèi)川。
“參見將軍?。。 ?p> 伴隨著怒吼聲,是紅白之芒,襲撞而至!
不等衛(wèi)川反應(yīng)過來,他的霸體便第一次自動運轉(zhuǎn)!
猩紅之芒浮現(xiàn),無邊兇煞之氣縈繞周遭。
“吼??!”
嘶吼一聲,腳下堅硬石磚化作齏粉,紅若血石的眸子,怒望蒼穹。
征南將軍旗,疾風(fēng)勁起!
在所有人注視下,只見衛(wèi)川身后,一道百丈巨影,緩緩凝實。
軍煞之靈,分強弱,但顯化卻各不相同,或許與主將心意有關(guān),或許與部卒脾性有關(guān)。
但無論如何,這足有百丈的巨影,著實在震懾所有觀武之人的心緒。
十丈之軍靈,可為國朝三流之軍。鎮(zhèn)守城池,大都由此。
五十丈之軍靈,可為國朝二流之軍,無職責(zé)所系,除軍令外,享厚俸優(yōu)待。
至于可達百丈之軍靈,偌大國朝,僅有銳武、黑甲、虎賁三軍!
但即便是其中人數(shù)最少的黑甲,也有萬人?。∵@洗罪軍,才六千人!
軍靈強弱,一看主將,二看起煞之卒人數(shù),甚至還要看部卒與主將是否契合,否則根本承受不了這濃烈煞氣。
可衛(wèi)川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做!
這有悖常理,根本不該出現(xiàn)的軍靈,此刻不禁實打?qū)嵆霈F(xiàn)了,甚至還一經(jīng)喚出,就直逼虎賁三軍!
異象沒有消散,那百丈軍靈周遭的濃烈煞氣,竟然開始緩緩收斂凝實。
這時,眾人也看到了衛(wèi)川頂上的軍煞之靈,是何模樣!
三千血發(fā)散落腦后,面容縈繞黑霧,不見五官,只見猩紅雙眸!身無甲,足無靴,周身覆蓋詭異扭曲之圖案,左手銳利尖長,右手則拿著一柄由偌大骨脊所鑄造的利刃!
其他國朝軍靈,或是披甲將軍像,或是佩刀長衫漢,哪有如此詭異的?
這根本就不似人形!
“魔……他喚出了魔頭……”
不怪有人喃喃出聲。
這模樣,豈不正像那兇窮極惡的魔頭?
滴答……
一滴汗水滑落,衛(wèi)川扭頭掃去觀武人群。
頂上神魔巨影,亦是隨之轉(zhuǎn)首。
兩雙紅眸,皆讓人心驚膽戰(zhàn)!
甚至于,連典子興這幾個高境武夫,面對這魔靈注視,也是汗流浹背。
“散!”
衛(wèi)川喃喃開口。
但接下來,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xiàn)了。
不可能說話的軍靈,竟然亦是發(fā)出古怪音節(jié),雖然模糊,雖然沉吼,但依舊讓人明白了,“散!”
六部軍卒煞氣頓時散去,軍前六妖面露疲倦,但卻望著那化作碎石的高臺將軍,仍是激動萬分。
他們成功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包括身后的軍卒,對于那如同魔神般的軍靈,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萬分激昂。
甚至于,一些軍卒看待衛(wèi)川,已然生出了敬服之意。
這敬服,既有崇拜強者的因素,但更多,怕還是陣法所故。
畢竟,凡能修習(xí)出煞靈的軍伍,從未聽說過有背叛的,反之,主將對待這些起陣軍卒,也會有認(rèn)同感。
起陣聚煞,千萬人,心意相融,不說為一體,但也差不離了。
這說的,都是正常情況下。
很顯然,衛(wèi)川不在此列。
他此刻臉色慘白,眼神中沒有陣成的喜悅,甚至還有幾分焦急。
剛剛煞靈出現(xiàn),旁人不知,但他腦海中卻實實出現(xiàn)了……
不敢再耽擱,他不顧其他人怎么想,咬牙道:“觀武結(jié)束,告辭!”
說罷斂去雙眸血紅,大步?jīng)_向遠處負旗馬,然后翻身上去,抽鞭疾行。
南大營,所有人,包括洗罪軍和六妖,皆是一臉茫然。
“將軍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
議論紛紛中,姜燕舞望向遠奔而去的人影,皺眉道:“閣老,您知道他怎么了嗎?”
“不知道?!?p> 張安正緩緩搖頭,“不過老夫知道一點,那就是國朝再添一勁旅也!”
說罷甩袖上前,環(huán)視四周臉色各異的大臣,沉聲道:“即日起,征南將軍麾下,洗罪軍,位同虎賁、銳武、黑甲三軍!
萬榮坊即刻封閉,凡為洗罪軍卒同屬者,悉數(shù)遷調(diào)南營。暗察司親自督辦,抗命者斬!”
雖然不知道衛(wèi)川用的什么辦法,但照著原本的人來,想必差不了。
說著,他又看向獨慎六妖,沉吟片刻,沙啞道:“回去之后,本閣上奏陛下,為幾位請封!為國朝練出如此勁旅,幾位功不可沒?!?p> 對待有智妖族,大楚朝廷并沒有什么異樣目光。只要能為我用,就與人族一般,亦可享受官職俸祿。
畢竟,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這才是張安正的宗旨。
“獨慎,謝閣老!”
“賈華……”
見他們幾妖十分上道,并沒有桀驁不屑,張安正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
只是……
衛(wèi)川匆匆而去,是為何?
“罷了,本將今日便回滄瀾?!?p> 李平山吐出一口氣,落寞轉(zhuǎn)身。
典子興沉思片刻,微微沙啞道:“方將軍,你黑甲軍,向來以精中之銳號稱。若對上剛剛那尊魔……煞靈。有幾分把握?”
方布沒有回應(yīng),而是陰沉著臉,反問道:“典將軍你呢?你的十萬銳武軍,若是對上這六千洗罪軍呢?”
“必勝!”
典子興回答的果斷,但隨后就苦澀道:“不過之后,怕是十萬銳武,能起陣者,也要十去七八?!?p> “自夸了些吧,他的軍煞之靈,詭異強大,根本不弱與我倆麾下之軍。而且你聽到閣老剛剛說什么了嗎?這洗罪軍,不會只是六千之?dāng)?shù)了……”
“唉!難道閣老真打算,讓這衛(wèi)川封大將軍?”
“除非李平山與你我一起,徹底拋棄敵意,聯(lián)手向抗。那樣,或許還能有幾分把握……但問題是,大將軍只有一個,我們?nèi)齻€真能真心實意聯(lián)手嗎?”
兩人相對沉默,再無言。
這場觀武,出乎所有人預(yù)料,而身為主角,本該再添榮光的衛(wèi)川,卻不知為何跑了。
因此,結(jié)束的自然有些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