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這可是大罪??!
他讓人去報了文帝,說他身體抱恙,就留在府里修養(yǎng)了。
他只是通知文帝一聲,而不是要文帝點頭答應(yīng)。
仿佛,他才是主人,而文帝只是他的手下。
許太師蒼老的面容上帶著一股冷酷的狠,他粗啞道:“小姐來了么?”
“回稟太師,小姐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了?!?p> “讓她進(jìn)來。”許太師咳嗽了一聲。
話音一落,門就被人從外面拉開,身穿樸素衣裙的許韶光緩緩走來。
她一舉一動盡顯得端莊大方。
“孫女給祖父問安?!?p> 許太師冷眼看著她,“跪下。”
許韶光什么都不問,聽話的跪下。
“知道為什么叫你過來嗎?”許太師瞇起眼睛,拳頭抵在唇邊,掩飾著自己的咳嗽聲。
許韶光低眉順眼,她的那些心機(jī)和偽裝,在這位縱橫了朝堂大半生的祖父面前都不夠看的,所以許韶光選擇了真誠。
“孫女不知?!?p> 許太師笑了一聲,聲音低而緩,宛如一座大山沉沉的壓來。
“你不知道?老夫?qū)⒃S家的生意盡數(shù)交給你,你那顆玲瓏心,會不知道老夫今日叫你來的用意么?韶光,你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心里想什么,老夫都知道?!?p> 許太師就那么像閑話家常一樣說話,可每個字,都讓許韶光呼吸急了一分,她臉色蒼白,如臨大敵。
越是非常之時,她的這位祖父越是忍得。
或許是她祖父知道了什么,所以來問罪了。
“祖父想說什么?請明示?!痹S韶光抬起頭,波瀾不驚的道。
許太師冷著臉端起茶杯,卻也不喝,只是若有所思的道:“開放藥材交易的事,老夫已經(jīng)懲罰過你了?!?p> “老夫以為你記得家規(guī)帶來的痛,再不濟(jì)……”
許太師詭異的笑,“你也該記得當(dāng)日被生生打斷腿的痛,怎么你就如此見忘?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呢?”
最后一個字落下,許韶光臉色瞬間煞白。
她的呼吸也瞬間被奪走,整個人僵硬如傀儡。
“祖父。”許韶光白著臉磕頭。
“您誤會了?!?p> 許太師淡淡的道:“老夫不想聽你的解釋,是是非非,老夫心里清楚。這次太子愚蠢到要去取消婚約,只怕你心里也是歡喜的?!?p> “只可惜,你歡喜得太早,韶光啊。老夫便實話告訴你。你要是想慕容戰(zhàn)活得久一點,你就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準(zhǔn)太子妃,你聽話,老夫自然便不會對他下手。”
“可你若是不聽話,無法為我們許家的基業(yè)奉獻(xiàn)自己,那么……惹怒了老夫,老夫會惱羞成怒,毀掉你最在乎的東西。”
這些話,已經(jīng)是挑明了在說的。
許韶光還敢多說什么么?她不敢。
已是深秋,她穿得也不單薄,因為祖父年老怕冷,這屋子里也點了炭火……
明明暖意融融,但許韶光卻渾身發(fā)冷,感覺像是跪在冰窖里,她的額頭,也泛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冷汗。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熱出來的。
可她是因為害怕。
她的額頭抵在地面,一刻都不敢抬起,就那么跪在那里,像極了一個等待宣判的死囚。
“祖父……”許韶光吞咽口水,渾身都在發(fā)顫。
許太師威嚴(yán)的道:“起來吧,這一次只是警告你,下一次你要是再不聽話,那么,就不會給你下跪的機(jī)會了?!?p> “祖父……”許韶光起不來了,雙腿不斷的發(fā)軟,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祖父……”
“不要傷害他?!?p> 許韶光眼底帶著幾分隱忍,“孫女知道自己的身份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祖父您就放心吧……”
為了慕容戰(zhàn)妥協(xié),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她沒辦法,她必須要妥協(xié)。
他還不夠強大,還不能在羽翼未滿的時候和祖父做對。
她的隱忍,都是為了他。
她相信,有一天他會亮劍的——
在那一天沒有到來之前,他們只能忍,不斷的忍。
許太師眸色淡淡,“你和太子的婚事該提上日程了?!?p> “可是皇上他……”許韶光面有難色。
許太師不屑的冷笑,“他算什么皇上?連太上皇都不敢和老夫撕破臉,他敢?”
“我們許家的女兒,是永遠(yuǎn)的皇后!”
現(xiàn)在的皇后是如此。
以后許韶光也會是如此。
“太子若是一意孤行……”
許太師慢慢地道:“太子也是時候給些教訓(xùn)了,沒有許家為他撐腰,太子的位置論得到他坐?”
“可姑姑她不會袖手旁觀的?!彼?。
“你姑姑就是心慈手軟,老夫自然也不會傷害太子,畢竟他也是許家的血脈?!痹S太師陰冷一笑,“但是懲罰也是要給的?!?p> “太子許久不來許家,或許都忘記了誰才是他的靠山?!?p> “老夫可以扶持他,也可以扶持其他人,既然他不識好歹,妄想退婚——”
許太師沉默片刻,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就拿他的血脈來償還!”
許韶光震驚,“祖父,您是要……”
那可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啊,是文帝授意要生下來的孩子……
許太師眸光飄過許韶光,落在了炭火盆上。
火光搖曳著,于他渾濁的眼睛里掀起一陣亮光。
“你應(yīng)該知道老夫要做什么?!?p> “殷詩瑜不過是個卑賤的鄉(xiāng)野村姑,不配生下許家的血脈,更不配站在如今的位置上?!?p> 許太師冷怒道。
許韶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或許是一瞬間領(lǐng)悟到了許太師話里的意思……
許家的血脈?
太子是姑姑的兒子,皇室的身份不是更貴重嗎?
可祖父說殷詩瑜不配生許家的血脈?
難道祖父……要造反?要想登基稱帝?
轟然之間,許韶光被自己的這個猜測給驚嚇到了。
她全身的血液凍住,嘴唇都在發(fā)顫。
造反……
祖父這么費盡心力的扶持太子,不是為了要扶持太子登基,而是想要……
自己登基!?
那么——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不管是太子,還是慕容戰(zhàn),都只是她祖父的棋子,都是許家的跳板而已?!
“祖父您……”許韶光不敢相信,所以也沒有輕易說出心里的猜測。
這可是大罪??!
她竟然不知道,祖父的心思藏得這么深啊,她一直只是以為……祖父貪戀權(quán)力,放不下許家,所以才會把持朝政。
但到底,她是沒想過,祖父居然要竊國!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許韶光不明白,當(dāng)今的文帝是對祖父有百般猜測,但是祖父和太上皇的交情是那么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