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想再多說
九號一早,錢舒就拿著前一天下午的核酸檢測證明、提著行李箱出發(fā)了。
大概是醫(yī)學院第一次這么集中的放假離校,住宿區(qū)一片喧鬧,各宿舍樓都走出了有很多拖著行李箱的學生,邊走邊聊,在大路上逐漸匯合成洶涌的人流,直向幾個大門流去,去打車或者坐公共交通。這種人潮澎湃的景象只在每年迎新時看到過,不過這次人員涌向和迎新相反。
不一會兒,洗漱完畢的龔惜玉也出門了,她約好了打工的地方看看。
甄辰的高鐵是下午的,她昨晚已經(jīng)清好了行李,所以也不著急,起床后悠閑的做英語閱讀。四級考完后,她給自己下達了一個任務:根據(jù)其他學習的壓力程度,每天進行閱讀理解,養(yǎng)成天天閱讀的習慣,為英語六級考試做準備。最低目標量兩篇,所以即使是甄辰物理考試前和考試日,她也每天閱讀了兩篇。
做完了四篇閱讀理解,甄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戳艘幌聲r間,九多點,食堂應該不擁擠了。另外,她還有個工作沒有完成:今天回家的事,因為各種耽誤,還沒知會林勁的。
這時,苗月月床上傳來了動靜。她昨晚直到半夜都在小聲抽泣,甄辰她們今早都是躡手躡腳的,想讓她好好補眠。
苗月月坐了起來,一直沒有好好打理的長卷發(fā)亂成了雞窩。她有些僵硬的套好衣服,沿著樓梯爬下床。最后兩階樓梯,她腳一滑,踩空了。
甄辰一直在留意她,一個健步上前扶住了苗月月。
苗月月站定,異常冰冷的看了甄辰一眼,甩開了甄辰的手,道:“不用你假好心。”
昨天下午回來,她們?nèi)齻€就心知肚明了,廖磊一定和苗月月分了,即使苗月月不愿意。聽說失戀是人類精神層面的一種高級重創(chuàng),苗月月正在經(jīng)歷的就是這種,她自然情緒壞透了,不能計較。甄辰心想,她既沒立場、不可能阻止廖磊和苗月月分手,也沒辦法緩解苗月月的痛苦。還是勸苗月月盡快脫離這個傷心地,才能重新振作。
忽視掉苗月月的冷漠,甄辰溫和的說道:“月月,你訂了回家的機票了嗎?國慶你就待了一半,還是早點回家吧,叔叔阿姨肯定很惦記著你。”
“你巴不得我走?怎么?怕我說你?”苗月月帶著假笑,尖銳的說道。
甄辰皺眉:“我怕什么?我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p> “原來你是說我做了不該做的?甄辰,要罵就罵,干嘛拐彎抹角?你真虛偽!”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多了?!?p> 苗月月一步一步走近甄辰,瞪大眼睛,說道:“你怎么答應我的?!你講話不算數(shù)!”
甄辰?jīng)]懂:“什么?”
“你明明答應了不告訴廖磊的!結(jié)果呢?吳達的事,廖磊怎么知道了?就是因為他知道了,才堅決要分手的!你明一套暗一套!”苗月月眼睛血紅,聲音里全是憤怒。
甄辰平靜的說道:“不是我說的?!?p> “說謊!你敢做不敢當!他怎么知道的?!明明吳達來找我的事情,只有你知道!”
“本來只有我知道。但是吳達是密接,學校的內(nèi)部公告里說了他出現(xiàn)在我們學校,是來探望本校就讀的女朋友。加上你被額外隔離了,不難猜。廖磊又不傻?!?p> “……那你為什么不幫我勸他?你知道我被隔離過的是什么日子?我又害怕又擔心,誰的電話都不敢接,尤其是他的。昨天他一定要分手,我心里好難受,我都快窒息了!我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我不想……”
“我有什么立場勸他?月月,你知道嗎?還沒解禁,他為了你的事就已經(jīng)來過一次,來親眼看看你是不是真被帶走隔離了。他看起來也很痛苦,這痛苦是你造成的。”
“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我早就不想和吳達在一起了,是他纏著我,我只是沒甩脫。我喜歡的是廖磊,現(xiàn)在我喜歡的卻保不?。 ?p> 甄辰直言:“所以你還是同時了,這就是腳踏兩條船了?!?p> 淚水嘩啦的涌了出來,苗月月捂著臉低吼:“為什么男人就可以,女人犯個小錯,就要受盡痛苦?”
“男人也不行。誰都不行。這是基本原則問題?!闭绯綀猿值恼f道。從很小開始,她最憎惡的就是沒有責任心的隨意背叛愛人的行為。
“別說得這么義正詞嚴。你幸福著呢,男朋友對你忠心耿耿,你沒有經(jīng)歷過前男友的糾纏不休,根本就不懂。”
“不,我不會越過底線。”
“只是說,誰不會?甄辰,你太裝了!每次你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評別人,上次考化學就是這樣,不就是帶小抄嗎?多大點事,還把我拖到其他教室訓了一頓!作出一個為我犧牲的樣子!這讓人惡心!現(xiàn)在呢?又像個道德模范一樣批評我!你憑什么?你是我父母嗎?是我老師嗎?你什么都不是!”
甄辰默然的看著苗月月,原來,在苗月月心底,是這么想她的……她到底做了什么?要招來如此的恨意。
苗月月露出奇怪的笑容,抹去滿臉的淚水,說道:“甄辰呀甄辰,批我時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其實你才不是那么潔白無瑕。你的那個青梅竹馬,學計算機的那個叫做漆什么的,你還不是和他曖昧不清、時時聯(lián)系?你也有男朋友,怎么不說自己腳踏兩條船呢?”
甄辰漠然的看著苗月月,太失望了,她不想辯解,不想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門口出現(xiàn)的人可沒這么寬容,他大聲說道:“我叫做漆飛云,不叫做漆什么!我和甄辰是純粹的朋友關系,你誰啊你,隨便造謠也太不留口德了!”
說完,漆飛云轉(zhuǎn)向甄辰:“你對我一向吆三喝四的,怎么現(xiàn)在別人欺負到頭上卻像只悶嘴的葫蘆?”
甄辰低聲道:“不值得說?!?p> “早點走吧,沒必要在這里受別人的氣。我和你是下午的同一趟車,我來接你一起去高鐵站?!逼犸w云自作主張的拖過甄辰的行李箱,問:“還有東西沒?”
“沒了?!闭绯桨褧菊R的插進書柜,拿起了黑色的保溫杯放進雙肩包,安安靜靜的跟著漆飛云走出了寢室。
留下苗月月,一個人站在505寢室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