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如一起用膳
素清就這樣又一次被秦嬌嬌無情地留下來當(dāng)了守門丫鬟。
而秦嬌嬌，則是換了身丫鬟的衣裙，拿著素清的腰牌，帶著二月一同出府了。
都城的夜市，秦嬌嬌也算是逛過了，如今，是她真正的第一次逛集市。
她對(duì)攤頭上那些稀奇的玩意兒頗感興趣，但是二月顯然比她更感興趣。
那丫頭自從出了府，就跟出了籠子的鳥兒一般，拉著秦嬌嬌介紹各種吃食玩物，偶爾遇上喜歡吃的，還會(huì)裝作一副“很好吃的，小姐要不要嘗嘗”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看著秦嬌嬌。
秦嬌嬌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總覺得自己是在陪女兒逛街，幸好帶了不少的銀子，掏了錢買了小丫頭喜歡吃的，那丫頭就立刻高興了，笑瞇瞇地跟秦嬌嬌道了謝，轉(zhuǎn)頭又跑去找好吃的給秦嬌嬌介紹了。
因此這一路上，秦嬌嬌感覺自己就是個(gè)陪玩的。
“小姐，您在清恩寺五年怕是不知道吧，這集市之前挺破的，到處都是臟兮兮的，后來朝廷里的有一個(gè)官員特意將這條街重新整頓了一番，各處的商鋪攤頭都是經(jīng)過嚴(yán)格地審查后才能在這條街道上待下去?！倍鲁灾呛J，心中甜的不行，話自然也就多了，就如旁人喝醉了酒一般，倒豆子似的往外倒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話題。
“小姐，聽說當(dāng)年提出要整頓這條街道上面商鋪的，還是個(gè)特別俊的官員呢?！?p> 聞言，秦嬌嬌直接黑了臉，她按住了二月的頭，低聲威脅：“還想不想吃好吃的了？嗯？”
“想想想！”二月很沒骨氣地投降認(rèn)慫。
前面不遠(yuǎn)處便是月牙樓，秦嬌嬌對(duì)這個(gè)酒樓頗有些熟悉，仔細(xì)想來，不就是那日穆成臨口中，朗月死活要吃的烤鴨的那個(gè)店嗎？
“走，二月，本小姐帶你去吃頓好的?！鼻貗蓩尚Σ[了眼，烤鴨啊，她特別愛吃。
二月懵了一瞬，不合時(shí)宜地打了個(gè)飽嗝，看著秦嬌嬌投過來的略顯嫌棄的眼神，她委屈地縮了縮脖子，“小姐，奴婢就是……看那些特別好吃所以才吃的，沒想到這么點(diǎn)就吃飽了?！?p> 秦嬌嬌扶額，“罷了，那你就看我吃吧?！?p> 二月頭一次覺得，自家小姐特別無情。
……
月牙樓中早已人滿為患，小二們穿梭在各個(gè)木桌之間，隨著不時(shí)響起的吆喝來回奔跑。
掌柜的坐在柜臺(tái)旁，手中撥弄著算盤，一臉喜色地在賬單上圈圈畫畫。
“小姐，這里人好多啊?！倍掳櫫税櫭?，“要不我們換一家吧？我剛才看到這條街市上有好幾家酒樓?！?p> 秦嬌嬌搖了搖頭，“不了，就這家吧，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小二小跑著走到了她們的面前，“二位是來用膳的嗎？”小二擦著汗，喘著粗氣，指了指角落處空閑的一桌，“你們來得可巧，剛好是最后一桌空著的了?！?p> 秦嬌嬌跟著店小二走了過去，落座后，讓店小二上了些酒樓內(nèi)最有名氣的菜色，末了還不忘道：“對(duì)了，給我上一只你們的烤鴨。”
說到底，她念念不忘的，就是那只聽說賊好吃的烤鴨。
二月從未見過這么多人，她有些拘束地端正坐好，垂眸看著面前的茶盞，這是頭一次，她和小姐同桌用膳，她總覺得不妥，想要站起身，卻被秦嬌嬌起身壓住。
“好好坐著?！鼻貗蓩刹粣偟乜聪蛩?，“你若是站起來，或是服侍我用膳，倒是會(huì)讓別人覺得異樣?！?p> “可是......”二月還是不習(xí)慣地捏了捏手指，雖然知道自家小姐說的都是實(shí)話，但是耐不住她自小就是丫鬟的命，伺候了別人那么多年，如今卻和主子這般......她覺得這并不合規(guī)矩。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秦嬌嬌的眼里，這規(guī)矩從來都是因人而異的。
旁邊一桌坐著的四個(gè)大漢，打著酒嗝，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手互相搭在彼此的肩膀上，眼神迷離。
“大哥，這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p> “是啊，大哥，你以后有事就吩咐小弟們，小弟們絕不推辭?！?p> “不過大哥，話說這朗家下頭的幾家不景氣的店鋪，可以給哥幾個(gè)練練手不？哥幾個(gè)平日里也閑著呢?！?p> “嗝，不就是幾家店鋪嗎？有，都有！每個(gè)人一......一家！”
秦嬌嬌挑眉，看向被三個(gè)大漢簇?fù)碓谥虚g的那個(gè)男人，一身的肥肉愣是被遮在了錦衣之下，只是肚子那兒......看起來似乎是要被撐破了一般。
就這玩意兒？朗月竟然還能猶豫到底要不要搶奪家產(chǎn)？
桌子被空了出來，地上堆得成山般的空酒壇也被快速地清理了出去。
不多時(shí)，小二便迎了下一位客人走了過來，“客官請(qǐng)坐，要吃點(diǎn)什么？”
那人很快報(bào)出了幾道菜名，秦嬌嬌莫名覺得耳熟，轉(zhuǎn)頭看去，不由愣住，這人......不就是宋以珩嗎？她微微有些詫異，太子那么明目張膽地坐在大堂中用膳，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嗎？
灼熱的目光落在宋以珩的身上，他皺了皺眉，抬頭望去，恰好與秦嬌嬌的視線碰到了一起，他瞇了瞇眼，站起身走了過去，坐到了秦嬌嬌的旁邊。
“挺巧的。”宋以珩彎了彎唇角，“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遇上秦姑娘?！?p> 云朝國的相府那些不成文的規(guī)矩，例如女眷不得出府、刻板到讓人頭疼的尊卑規(guī)矩等等，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總之都城幾乎人盡皆知。
“我也沒想到會(huì)在這里遇上太......宋公子?！鼻貗蓩杉皶r(shí)收住了話頭，雖然這里眾人都聊著自己的，也沒誰會(huì)刻意去關(guān)注旁人在說什么，但是畢竟身份不一般，避免有心人察覺，她還是改了稱呼。
只這一聲，就讓宋以珩露出一抹贊許的神色，他看了眼臉上掛著笑的秦嬌嬌，又看了看旁邊小二沒有收拾干凈的桌子，“既然有緣，不如一起用膳？”
秦嬌嬌抽了抽嘴角，有緣？宋以珩和她？太子殿下是在跟她開玩笑嗎？
但顯然，宋以珩并不是在詢問秦嬌嬌是否愿意，他的眸光淡淡掃向僵坐在一旁的二月。
二月幾乎是瞬間就站起身來，“奴婢去隔壁一桌等小姐?！?p> 秦嬌嬌多少有些不滿，但面對(duì)已經(jīng)坐到她的對(duì)面，淡定喝茶的宋以珩，她鼓了鼓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金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jìn)來，手里捧著一個(gè)黑色的大塊頭，直直地沖到宋以珩的面前，“公子，屬下買到了！”
他的神情頗為激動(dòng)，將黑色大塊頭往桌子上一擱，“殿下快打開看看吧。”
“咳。”宋以珩輕咳一聲，蹙眉看向阿金，“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tǒng)！”
阿金不解，只是當(dāng)眼角的余光看向另一旁時(shí)，才猛然間驚覺，他家太子的對(duì)面，還坐著一個(gè)人！
“秦......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