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
顧詞替她按上了車窗,細心的給她包扎好手指,才低聲道:“如果你不想跟他走,不用怕他,我可以幫你?!?p> “不用,”白清歡低著頭,緩緩地道:“今天已經(jīng)很麻煩你了。”
顧詞就這么盯著她的臉看了半響,表情認真的說道:“在我心里,你是在朋友位置上的,所以清歡,你現(xiàn)在有什么難處盡管跟我說,只要你開口,不管是什么,我都會幫你?!?p> 白清歡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顧詞這番話到底有多重。
這些年,白氏跟顧氏雖然沒有同行業(yè)方面的針對性競爭,但是從商言商,白氏跟顧氏在不聯(lián)姻的基礎(chǔ)上,顧詞幫她,對顧氏而言只有弊沒有利。
尤其是,白氏有很大落入穆恒川手里幾率前提下。
這也是,為什么今天她這么排斥顧詞的最根本原因。
不過除去生意場上,私底下,她還真有一事需要他的幫忙。
所以在顧詞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
顧詞是看出了她的猶豫不決,他笑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坦然:“清歡,我們是朋友,對嗎?“
白清歡聞聲點點頭,再次看向顧詞的時候,眼神變得正色起來,“我有個私事,如果不為難的話,確實想找你幫忙的。”
聽到白清歡真的有事相求,顧詞的眉眼反而溢出了愉悅的笑意,“說來聽聽?!?p> “今天本來是我爸探監(jiān)的日子,早晨我去的時候卻被拒之門外,問題是他們也沒說出什么原因,我這一天心里都不踏實,所以就想問問你,如果方便,能不能幫我打探一下里面的消息?”
顧詞眉眼舒展著,很痛快的應(yīng)下了她的請求,“好,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等消息下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p> “謝謝你了顧詞?!卑浊鍤g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所以只能一味的感謝。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一聲聲感謝有些過于蒼白了。
顧詞張張唇想說什么來著,最終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跟顧詞聊了一會兒,實在是擔(dān)心爺爺?shù)纳眢w,所以她主動提出離開。
臨下車之前,顧詞眉眼溫靜,禮貌性的又一次開口詢問:“確定不用我送?”
白清歡搖搖頭。
“好,我尊重你。”顧詞就沒再說什么了。
他紳士的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轉(zhuǎn)身離開之前,又突然喚了她一聲,“清歡?!?p> 白清歡抬眸,看著他鏡片下反射出薄薄的笑意,“下次見面的時候不用這么客氣,如果不知道怎么不客氣,就少說幾次謝謝。”
白清歡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出聲。
她知道,顧詞在故意逗她開心,不管是之前被警察傳喚,還是今天為白氏幫忙,他大約是想告訴她,讓她不要耿耿于懷的吧。
被姜特助送回爺爺?shù)淖√?,聽到傭人說爺爺睡下了,她就沒再進他的房間打擾他。
她去找了醫(yī)生,醫(yī)生說爺爺病情很穩(wěn)定,她才放心的回了房間。
一回到房間,她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癱軟在床上。
放松下來,她剛剛一直隱隱犯疼的胃突然就開始作妖了。
本想著起身叫傭人拿藥進來,但是胃部一股子疼勁兒上來,她蜷縮在床上,痛到痙攣就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床底下雖然鋪了地毯,但是直接從床上摔下來,白清歡還是痛到悶哼出聲。
就這么趴在地毯上緩了一會兒,直到痛意漸漸消失,她就這么抱著膝蓋蜷縮在地毯上,反而不愿意再動了。
手上隱隱泛著疼的傷口一直提醒著她跟穆恒川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
但是在剛剛穆恒川冷眼看著她遭受欺負的時候,她還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以前過去的種種。
曾經(jīng),她也是他掌中至寶。
偏偏,那些被她奉為至寶的過去,真相的背后,不過是他報復(fù),或者說是得到白氏的陰暗手段。
都說時間可以治愈傷口,可是為什么這么久了,她每次不經(jīng)意的想起過去,心臟就會像被無數(shù)只螞蟻啃噬,讓她難以呼吸,難以承受。
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寂靜的房間里,回蕩著她低泣的哭聲。
悲傷又讓人心疼。
可能是太累了,也哭累了,不知不覺她慢慢的睡了過去。
穆恒川從魅色出來之后就直奔了白家老宅,從外面走進來,他像是進自己的家一樣,不過也沒人敢阻攔,這里,在他跟白家人決裂之前,本來就是他常來常往的‘家’。
他進來直接走到二樓白清歡的房間門口,動作利索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里面黑漆漆的沒開燈。
以為她睡著了,他就沒有開燈,大步往床的位置走過去。
直到踏出去的腳落在一個異常柔軟的東西上。
“??!”
緊接著響起一聲慘烈的尖叫聲。
穆恒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瞳眸重重一縮,動作迅速的開燈,就看到蜷縮在地毯上捂著腹部的女人,不說話也不出聲,只是樣子看上去卻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痛楚。
穆恒川呼吸一窒,慌亂的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心疼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惱怒:“好好的床不睡,睡什么地板!”
白清歡捂著腹部不吭聲,穆恒川不確定她有沒有事,臉又被她的頭發(fā)擋住他根本看不到她的神情。
他下意識的伸手撥開散落在她臉上的發(fā)絲,她滿臉淚水的樣子頃刻間映入他的眸底。
心臟就像是被一只手緊緊的攥住,穆恒川繃著臉站起來,聲音壓的很低,“我去叫醫(yī)生?!?p> “我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她沒睜眼,只是扣著床單的手緊了緊,冷冷的下逐客令:“這是我家,請你離開!”
他像是沒聽見,徑直往外走去。
白清歡的情緒在他無聲無息的對抗中激烈的反抗的起來,“穆恒川,你再不滾的話,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男人腳下的步子頓了頓,但是卻沒回頭,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隨你!”
然后就徑直走出了房間。
過了沒一會兒,家庭醫(yī)生就跟著穆恒川一起走了進來。
白清歡維持著剛剛蜷縮的姿勢沒動,也沒睜眼,耳邊,是他格外陰郁暴躁的聲音:“我剛剛不小心踩到她了,應(yīng)該是肚子,還有,她今天喝了酒,胃應(yīng)該也不舒服,手也被燙傷了,給你半個小時,我需要她毫發(fā)無損的恢復(fù)元氣?!?p> 家庭醫(yī)生汗顏。
有錢有權(quán)的人都這么霸道不講道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