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心險惡

　　熟悉的老街景色在眼中飛逝而過，很快就到了溫憐的家。

　　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廢墟，房子已經(jīng)不成樣子，屋頂已經(jīng)塌下來，歪斜的柱子無規(guī)則的交疊在一塊，大部分都是黑色的殘渣。

　　溫憐緩緩走過去，半晌沒有說話，接著在屋子前跪了下來。

　　牧鶴年看到這一幕想上前扶住她，剛伸出手又收了回來，握緊了拳頭，將視線移開不去看她。

　　“對不起，爸，媽，我沒守護好這個家。”酸意涌上鼻頭，眼眶中有朦朧的淚水打轉(zhuǎn)，溫憐握緊了拳頭，不甘的往地上砸了一下。

　　到底是誰做的。

　　“誒，這不是溫憐嗎，你沒事??！”隔壁的大媽出門看到溫憐跪在那邊，好奇的湊了過來：“怎么跪在地上，哎呀天氣冷快起來！”大媽說著將溫憐扶了起來。

　　溫憐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抿了抿嘴強扯起一個笑容向大媽說：“沒事，謝謝李阿姨。”

　　被稱為李阿姨的大媽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關心的語氣詢問：“你昨天去哪了呀，昨晚看到你家那火光可嚇死我咯！”

　　這時周邊的鄰居也探出頭發(fā)現(xiàn)了溫憐，紛紛湊了過來關心她。

　　“沒受傷吧溫憐，昨天消防員都沒找到你，我們都擔心死了！”

　　“那火燒的，真的太大了，大半夜的我們都給那光照醒了！”

　　“這燒的，估計什么都不剩了吧！”

　　“你是不是什么電器沒關啊？太危險了！”

　　鄰居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溫憐只是朝他們微笑點頭表示感謝關心。

　　“我沒事，我……”溫憐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句話在耳邊響起。

　　“你說她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窟@該不會是被人放火燒的吧？”聲音不算很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包括一邊牧鶴年。

　　“這小姑娘家的該不會干什么事了吧……”

　　“小聲點人家還在這呢！”

　　溫憐站在那里，覺得手心有些發(fā)涼，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這些話猶如銳利的針在她心頭上不斷的扎著。

　　溫憐握緊了拳頭，看著眼前已成廢墟的家，強忍眼眶里又涌上來的淚水，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時，一雙手伸了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

　　從那雙手的手心傳達來了暖意，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溫憐只覺得心口有些堵。

　　“別看了，回家?！?p>　　牧鶴年拉著她的手，穿過人群。

　　那些人還在小聲的議論著，溫憐低下了頭，牧鶴年抓著她的手很溫暖，她只是緊緊的跟著他的腳步。

　　牧鶴年拉著溫憐的手走著，眼神掃過嘰嘰喳喳議論著的人群，帶著一陣兇意，那群人只覺得突然有陣寒意升起，讓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

　　“別聽。上車?！蹦龙Q年啟唇簡單的說了兩個詞，卻給了溫憐一股莫名的安慰，她點了點頭。

　　兩人騎上了車揚長而去，人群看他們離開，又碎碎念了幾句便散了。

　　溫憐坐在機車后座上，余光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家，閉上了眼睛。

　　牧鶴年開著車，眸底深沉。

　　“牧鶴年?！睖貞z的聲音響起，夾雜在呼嘯的風中有些微弱。

　　“嗯?！?p>　　“謝謝你。”

　　牧鶴年微微一愣，輕笑一聲，沒有回應她。

　　—————

　　到了家，牧鶴年幫她將東西在屋內(nèi)置辦了一下，終于是清閑了下來。

　　“有什么事在喊我?！蹦龙Q年說著，將躺椅挪到陽臺躺下，一手手臂搭在額頭上，合上了眼睛享受溫暖陽光的沐浴。

　　溫憐點了點頭，在屋內(nèi)的沙發(fā)上坐下，朝陽臺處看了看，只看得到牧鶴年線條分明的側(cè)臉，他應該很累了，畢竟因為自己他好像一直沒休息過。

　　這時剛好觸碰到口袋中的硬物，她拿起口袋中的手機，解開了屏幕，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打開了手機相機，對著牧鶴年的方向按下了拍照鍵。

　　手機上赫然出現(xiàn)牧鶴年躺在躺椅上的身姿，雖然只有側(cè)臉，但也已經(jīng)很惹人注目了。

　　她有些竊喜，但馬上又被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澀，慌亂的將手機返回桌面。

　　我在干什么？？

　　溫憐瞟了一眼牧鶴年的方向，他仍是那個動作，還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溫憐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用上班的日子倒是清閑得很，不過身處在別人家中總是有些不自在，她靠在沙發(fā)上，看向牧鶴年的方向。

　　他不用上班嗎？還是說他也放假？不過他這么有錢應該是個老板吧，哪用像她這樣給人家打工。

　　想著，溫憐嘆了口氣。

　　“怎么一直嘆氣?！蹦龙Q年突然開口，溫憐心頭一震將視線收回來，按亮了屏幕假裝在玩手機。

　　“啊，沒什么?！?p>　　“無聊自己開電視，遙控器在桌子上?！蹦龙Q年低啞的聲音從薄唇中吐出，帶著些令人難以拒絕的魅力，溫憐也不知道牧鶴年是不是睜開眼看她了，她只點了點頭應著伸手拿桌子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聲音從電視機里傳出，掩蓋了兩人之間奇怪的尷尬。

　　這時，陽臺上吹起一陣風，牧鶴年微微睜開了眼，用氣音說了個滾字。

　　溫憐沒注意到牧鶴年的話，只是覺得外面風突然大了起來，將窗簾微微掀起，她將電視聲音調(diào)小，關心的朝牧鶴年的方向詢問道：“風突然大了起來，你要不要進屋，小心感冒了?！?p>　　“不用?！蹦龙Q年說著，坐了起來，抬眼看向前方，緊接著站了起來。

　　溫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楞在沙發(fā)上，電視機的聲音還在耳邊作響，她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感到有些尷尬。

　　牧鶴年走了進來，走向樓梯口，手按在扶手上，溫憐看不出他臉上有什么表情，牧鶴年回頭，依然是那個平淡的語氣，對溫憐說：“我出去一下，沒事別亂跑?！?p>　　溫憐只是點了點頭，牧鶴年得到溫憐的回應后便走下了樓梯，留下溫憐一人在客廳看著電視。

　　牧鶴年走了之后，風也停了下來，但溫憐對此沒有多在意，畢竟風起風停是自然界的事再正常不過。

　　“你對我真兇?！背隽宋葑?，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嚴宿清站在那里，雙手環(huán)胸，臉上帶著難過的表情，不滿的向牧鶴年控訴著。

　　“哦?！蹦龙Q年習慣了嚴宿清這種方式跟他說話，只是哦了一聲等待嚴宿清再說出什么。

　　“S市跟Z市交界的一個老村落，有人類舉行什么祭祀，用來召死神?！眹浪耷逡膊粣浪膽B(tài)度，將自己這次前來要說的事情向牧鶴年告知。

　　聽到這，牧鶴年冷笑了一聲：“無聊?！?p>　　“是吧。我也覺得，但是他們祭祀用的是活人?！眹浪耷逭f著，眼睛微微瞇起?！盎钊思漓?，引來的可不是死神，是兇煞。”

　　牧鶴年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閻王說得去那邊收服一下亡魂，還有到時候可能會死不少，讓你跟我一塊去?！眹浪耷迦噪p手環(huán)胸，一只手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輕輕敲擊著，等待著牧鶴年的回復。

　　牧鶴年沒有猶豫，答應了。

　　“什么時候?！?p>　　“半個月后?！?p>　　牧鶴年嘴角有些微微抽搐，一手撐在旁邊的樹干上，看著嚴宿清，眼中有些無語：“那你這么早跟我說？”

　　“這不是通知你嘛?！眹浪耷逍α诵?，接著眼神看向遠處牧鶴年的屋子，眉毛微挑。“行了，不打擾你了，回去陪你的人類小姑娘吧。”

　　說罷，嚴宿清便消失了。

　　牧鶴年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了嘆了口氣。

　　真會找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