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綰脫下外衫給十月蓋上,隨后起身,拿著這山洞之中的幾團茅草去洞口搭了個簡易的茅草簾,一時之間,洞中的寒意也減少了幾分。
盛様看著她忙碌的小身影,眼神之中不禁多了抹笑意。在她回身路過他身旁之際,抬手遞上了他剛脫下的白色外袍,笑道:“十月姑娘受了傷,自是受不得寒,可你若也受了寒,又有誰來照護她?”
洞外依舊電閃雷鳴,雷雨交加,可不知是因為那茅草簾阻擋了些許風霜,還是因為顧名又給那溫熱的篝火添了些許柴,姜慕綰忽然覺得身上多了一絲暖意,暖暖的,有些讓人心發(fā)麻。
“那就多謝盛公子了?!苯骄U接下他手中的外衫,回到十月那處,抬手就想給她披上,好換下她身上正披著的紅袍。
盛様眼見她如此,臉色微僵,連忙輕咳一聲,語氣之中也忽然多了抹急促:“阿姜還是小心一些,莫要將我的白袍沾上血跡。不然等下山旁人問得,解釋起來太過麻煩。”
姜慕綰的手指微微一頓,思緒半刻,有些無奈,起身在十月旁坐下。
一件袍子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她披著就披著了。
許是今日舟車勞頓過多,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姜慕綰已然緩緩睡去,盛様看著那一張熟睡的容顏,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十月醒來之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身上蓋的紅袍。眸光微動,淚眼蹉跎,差一點又要哭出來。
轉(zhuǎn)頭就想去找她家姑娘求抱抱。
嗚嗚嗚,她家姑娘是真心疼她啊,怕她受涼,還特地給她披上了她的外袍…她家姑娘果然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主子了…
卻在下一秒,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挖槽!
她家姑娘身上披的這白布是什么東西!這這這特喵的怎么看著像男人的衣服??!
再轉(zhuǎn)頭環(huán)視一周,看著那早就醒來,正一臉笑意看著她家姑娘的盛様。
十月瞬間五雷轟頂,她感覺她的天已經(jīng)塌了!
這什么情況,她就是受傷吃藥睡了一覺,她她她家姑娘怎么就和那個男人扯上了這種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啊!
她家姑娘的清白啊,就這么被這個好看的男人給污染了…
許是感到了周圍目光的不善,姜慕綰眉頭輕皺,緩緩的睜開雙眸。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十月那雙充滿疑問震驚迷茫的眼睛。
“怎么了,別鬧。”姜慕綰伸手摸了摸十月圓乎乎的小腦袋,動作輕柔,許是早上醒來,又讓她的語氣之中填了些嬌嗔。
眼看著她家姑娘轉(zhuǎn)過身子還要去睡,十月連忙伸手在她的衣角處扯了扯:“醒醒啊姑娘,這不是睡覺的時候啊。”
姜慕綰的身子微微惻了側(cè),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似是想躲過十月的呼聲。
三秒鐘之后,那雙清澈瀲滟的忽然眸子睜開,抬手輕輕揉了揉眉心。她睡眠向來清淺,卻不知為何,這一夜睡得格外踏實。踏實到她竟忘了,自己已然身處荒郊野嶺,身邊還有個不知是何居心的盛様。
緩了半刻,姜慕綰才抬手,慢慢起身,將手中的白衣遞給盛様:“多謝盛公子了?!?p> 盛様看著面前睡眼朦朧的小姑娘,抬手接過那外袍,嗅到了衣衫之上忽地多出那抹藥香,眼里閃過一絲愉悅:“無礙,阿姜沒受寒就好?!?p> 說話之間,顧名就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姜慕綰看著盛様?shù)囊馑?,是要一同行路?p> 心里卻忽然多了幾分為難,按照現(xiàn)如今的情況來看,她們已然被納入了盛様?shù)年犖?,這一路上跟著他,陸慎行也不敢再來找麻煩,定然無礙。
最關(guān)鍵的是,盛様之前便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粘在她們后面,現(xiàn)在天時地利人和,他更是不可能放人。
可照路程計算,再過兩日,就到了她和十一約定的地方。只是如今人多眼雜,還不知會否多生什么變故。
雨后的天空蔚藍如洗,青山綠水之中隱隱還能瞧見幾朵白云淡淡的懸在空中,山野之中的泥土芳香充斥在空氣中,干凈,舒適。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十月身子已經(jīng)好了大半。
盛様看著十月手臂上的愈合程度,眼里閃過一絲訝異,他給的藥是何功效,他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藥效雖好,卻遠達不到這已經(jīng)愈合的程度,難不成是她的體制如同阿邢一般奇特?
姜慕綰檢查好了十月的傷口后,才放心讓她拎著東西,自己轉(zhuǎn)身就把小白抱在了懷里。
“姑娘姑娘,你給它起名字了嗎?”十月看著窩在她家姑娘懷里乖巧的小家伙,伸手摸了摸它那細膩的絨毛,笑吟吟的開口。
“起了,叫小白?!苯骄U隨口答了,就徑直跟著盛様他們往前走。
名字是她昨天為了應(yīng)付盛様,隨口胡亂諏的。
但姜慕綰沒什么更好的想法,就決定叫它這個名字了。
雖明知帶上這小家伙,會一直給她招來禍事。但她也認了,誰叫她跟這小家伙有緣,它一直跟在她身邊不肯離去呢。
也罷,就當發(fā)發(fā)善心,保它一條命吧。
十月停在原地,頓了半刻,伸手摸著下巴,陷入沉思:“小白,姜小白...我怎么覺得這名字怪怪的啊?!?p> 等她回過神來之際,卻見面前那三人都以快消失在她眼前,連忙向前跑去:“欸,姑娘,你們等等我啊...”
......
與此同時,三里開外的山坡之上,兩方人馬已然兵刃相見。
“慎行,跟我回家吧,爹娘他們都很想你?!标懼斞钥粗媲暗哪履凶?,話語之中多了一絲誠懇。
陸慎行邪笑的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眼里露出了名目張膽的不屑之意:“回家?陸公子莫不是在說笑...我這種亡命天涯之徒,哪有家啊...”
一旁的嬌俏女子直接站了出來,手指上抬,若是陸慎行再近一點,恐怕都指到他的鼻子上去了。
“陸慎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大師兄好心好意勸你回家,你竟還這般態(tài)度,當真是沒有家教!我定要替我大師兄好好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