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面上浮出一抹笑意:“《騰龍羽化大冊》,居然以如此意外的方式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不,我的腦中?!?p> 那道蜃龍云精,不單單是一道簡單的天地精氣,更像是韓擒虎的傳承。
顧淵如今尚未徹底消化它,只是吞噬吸收了極小一部分,即便如此,也已經(jīng)將他的神魂撐脹,更多的,被他鎖在自己體內(nèi)。
但即便是吸收掉的一小部分,里面也包含了韓擒虎的部分記憶。
他所修煉的法術(shù),他的神通,以及《騰龍羽化大冊》的一部分。
“就是不知,這半道精氣內(nèi),是否藏了完整的大冊,若是完全吸收了,又會怎么樣?”
他此刻唯一的顧忌,便是此前了解到的修行奧秘。
天地精氣應(yīng)該是引氣境可以初步使用,施展些威力驚人的法術(shù),只有到了筑基境才可以煉化融入自己體內(nèi)。
此刻自己才啟靈境,便能通過這法決吸納精氣融體,究竟是好是壞?
不過,這精氣中藏著韓擒虎的半數(shù)記憶,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過。
畢竟,一位筑基修士的修煉經(jīng)驗加上一小部分大冊,對于他這野路子來說,價值不下于那九天回獄大魔決。
“參考九獄回天大魔決,我能否根據(jù)自己得到的那一部分,從倒影中讀出完整的《騰龍羽化大冊》?”
顧淵眼中閃動精光:“若是能看到,那意味著今后,我只要想把辦法得到道門大冊的一部分,便能白嫖到完整的經(jīng)文典籍?!?p> “甚至,有機(jī)會把世上所有的道藏大冊都嫖干凈?!?p> 世間完整的大冊難尋,都掌握在大門大派手中,可是殘缺不全,一小部分流傳世間的倒是很多。
他快步回到書肆的柜臺后,取出銅鏡,翻閱自己的倒影。
[顧淵]
[道化度:10%]
一直維持在人形狀態(tài),可道化度已經(jīng)壓抑不住,只能維持在10%了嗎?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必須盡快突破了?
閃過幾個念頭,他繼續(xù)看下去。
[人/龍氣侵蝕]
[《開心法要》]
[啟靈圓滿]
[天賦神通:魚龍舞、蜃隱·殘]
[已修行:九獄回天大魔決]
顧淵一愣,沒有《騰龍羽化大冊》?
是要修行才能出現(xiàn)?
那九獄回天大魔決?是那老魔頭直接以此法在我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加上開頭,所以算是修煉了嗎?
現(xiàn)在要不要賭一把?
仔細(xì)思索再三,顧淵還是決定等等黃遜的消息。
比武都講究要制于人,不可受制于人,明知這功法可能有問題,還主動送上門也太傻了。
收好銅鏡,顧淵打開書肆的鋪門,開始了生意人的一天。
......
半個時辰后,書肆不遠(yuǎn)處的面館內(nèi),顧淵處于一個十分糾結(jié)的狀態(tài)。
人,有這么一種狀態(tài),明明已經(jīng)飽了,吃不下了,但當(dāng)出現(xiàn)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時,還會忍不住想要動嘴。
也就是,肚子在說:“行了,不要,停,不能再進(jìn)來了,要破了,到極限了,我真的不行了?!?p> 嘴巴卻說道:“我就嘗嘗,舔舔,試一下味道,最多蹭一蹭,我保證不塞進(jìn)去?!?p> 現(xiàn)在的顧淵,剛好反過來。
他的肚子,瘋狂的咆哮著空虛饑餓。
而他的神魂,卻處于吃撐了的狀態(tài)。
面前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餛飩面,他明明很餓,就是張不開嘴。
“難受啊?!?p> 哀嚎一聲,強(qiáng)忍著惡心,把餛飩面兩口灌下肚子,感覺肚子好受些,迫不及待離開。
“真是要命,這精氣,完全不是我現(xiàn)在能消化的。”
“如果不能盡快突破,然后煉化它,感覺要被餓死。”
一路走著走著,又來到告示欄處。
隨便一瞟,第一張還是萬人屠。
“黃伯父好像喊他,萬夫子,是不是說,其實萬人屠一直在豫章府內(nèi),白天教書,晚上去鬼市賣書?”
顧淵突然想起了這個。
“算了,與我何干?最多暴露了,也就是黃伯父自戳雙目罷了?!?p> 又看了下通緝令,大抵還是此前那些,不過多出了兩張通告。
看這筆墨顏色,應(yīng)該也是才貼上,顧淵閃過這個念頭,仔細(xì)閱讀這兩張通告。
“豫章府告:捻匪自神朝一百八十七年于鳳陽府起兵,霍亂民間,勾結(jié)妖魔,其間肆虐安慶、廬州、應(yīng)天、通江、余杭近三十府,為禍甚深?!?p> “神朝惱其惡行,劫掠百姓,于神朝一百九十七年剿滅捻匪,但賊首五人逃脫。幸仙佑神朝,善惡輪回,賊首五人先后死于民手,唯一賊子,王天霸業(yè)逃脫。”
“神朝兩百零四年,賊子王天霸業(yè)于豫章府下轄,受云仙鎮(zhèn)村民通報,經(jīng)神朝通緝抓捕,生擒?!?p> “捻匪起兵十年,騷亂神朝,禍害百姓,王天霸業(yè)為最后一名賊首,為證神朝愛民之心,警世間匪徒,將于七月二十日,于老福山刑場,凌遲處死。”
七月二十日,兩天后。
老福山也在城外,和梅嶺一東一西,山上有個甚少使用的刑場。
“那許隆三人,想要救他,到處尋妖拜魔,結(jié)果被宣雁弄死了,所以,兩日后,老福山還會有人,或者修士去救他嗎?”
顧淵看向另一張:“懸賞令,昨夜贛水之上邪道襲擊,尋找知情人,懸賞消息?”
沒頭沒尾的,襲擊誰都不說......
剛要走,一絲靈光閃過。
顧淵停住腳步,再次看向懸賞令:“贛水上...洋人也是走水路而來,從安慶府過來,應(yīng)是走橫江入翻陽湖,再進(jìn)贛水到豫章府城?!?p> 橫江,即長江在安慶府一帶的稱呼。
翻陽湖,即前世的鄱陽湖對應(yīng)之處。
“束珠玉帶著韓擒虎踏水而去,在贛水遇襲,不知結(jié)果如何,但韓擒虎的龍氣泄露而出,化為石片,落入洋人說中?!?p> “這樣說的通?!?p> 顧淵向書肆走去,心里還在思索這事。
“所以懸賞令上沒頭沒尾,因為交戰(zhàn)的雙方都是修行者?!?p> “更重要的是韓擒虎見不得光,若是讓人知道,太素宗圈養(yǎng)妖魔,簡直是在逼迫神朝對太素宗動手?!?p> “如今這個時間點,神朝必然是不會和正道撕破臉,只會拉攏他們,一同壓制洋人?!?p> “或者有沒有可能,是洋人對束珠玉下的手?”
“不,若是洋人,神朝更不可能懸賞,最大的可能是,束珠玉逃了回來,韓擒虎丟了,李藥師發(fā)出了這個懸賞?!?p> 李藥師會不會是束珠玉的舔狗?
想起李藥師和束珠玉的話,顧淵揣測道。
“不過這么一來,是否表明了豫章府一直處于仙魔注視中?”
將兩張懸賞令結(jié)合起來思考,顧淵只覺得一張巨大的網(wǎng)撒開了。
“王天霸業(yè)的凌遲,故意放到城外的老福山,是不是一場鴻門宴?特意引誘豫章城內(nèi)的邪修妖道?”
“那王天霸業(yè)或者捻匪,也應(yīng)該有足夠的寶物誘惑邪修妖道前來?!?p> “我能否渾水摸魚?”
顧淵突然覺得自己變了,遇到這么危險的情況,他居然想的是渾水摸魚,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要穩(wěn)重,遇事要三思而后行?!?p> 默默心中念叨“穩(wěn)”字。
打開書肆的門,顧淵坐回柜臺后:“不管如何,這幾日,想必城內(nèi)會更加警戒,只要留在城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出意外。”
默默閉目運轉(zhuǎn)大魔決,試著再吸收點蜃龍云精。
“不管如何,實力弱小,即便我只想進(jìn)場順手摸點油帶回家,都可能被順手拍死。實力決定一切,若是我想渾水摸魚,摸尸暴富,至少要有實力進(jìn)場?!?p> “等明日,我主動去詢問下黃遜,打探下今日的推測,看能否有機(jī)會接近束珠玉,套出這騰龍大冊的秘密?!?p> 心思打定,顧淵專心從蜃龍云精中抽出一絲精氣,煉化融入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