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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成為美男的芳心縱火犯

將高嶺之花拉下凡塵:33衷情

  細如毫針的陰雨湮沒在風中,也滲在兩人身上,林間的風冷得刺骨。

  紀小小艱難起身,季珩身上的玄紫色官袍被樹枝劃得七零八落,有些地方還劃出了滲著血的口子。季珩那張冷冽的臉因閉著眼而顯得脆弱蒼白。

  饒是紀小小再鐵石心腸也有所觸動,何況季珩是那樣與世無雙的人,他聰穎、優(yōu)秀,驚才絕艷、文韜武略,雖性子冷卻從不恃才傲物、睥睨旁人,相反,他低調、內斂,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善待身邊的人。她知道桃花孜孜不倦地為她講自編自導的《季珩傳》,是因她的主子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她知道云暮色始終無法放下他,是因為他就像九天的孤月,清冷卻耀眼,萬千孤獨卻難以接近;她還知道,季珩默默地把她娘家那些姐妹姨娘通通安頓好,能做工的安排做力所能及的工,掙一份底氣,不能做工的照顧家里,月例季府賬房里撥。

  他這么好,為什么要為她以身犯險呢?紀小小看著他臉上那道浸透血的口子,他始終沒有醒轉過來的征兆,紀小小忽然有些害怕,眼里氤氳起了水霧,季珩不會是為了自己掛了吧。自己沒用,攻略沒成功就算了,還害季珩掛了?,F(xiàn)在她還不知季珩和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世界是不是真實的,若是真的,他一個天之驕子為救她而死,那些等著他拯救的百姓怎么辦。

  有時她半夜睡醒了無聊瞎逛見他深夜還在書房研讀策論,她就想他一定是個好官。有的人生來就是負載萬民希冀的,比如季珩;有的人生來又是無所事事,純粹添數(shù),比如自己。而因為她,害季珩就此殞命,她心有愧疚。只能想到“不值當”三個字。

  紀小小沉浸在自己的心緒里,細雨打濕衣襟也無暇顧及,大顆大顆的淚珠碎在地上。季珩渾身撕裂般地痛,看她自顧自地哭了許久,終于艱澀開口:“你要哭到什么時候?”

  紀小小只覺得這聲音宛若跨越縹緲的時空才抵達,她一時間怔住,待反應過來季珩沒死時,她激動得俯身抱著他,喜極而泣:“太好了,你沒事,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說著還拿袖子抹臉上的眼淚。

  季珩從認識她起沒見過她哭得那么傷心,好像天都要塌了。心里既心疼又好笑,因為她哭起來的樣子實在精彩,眼淚糊了一片,把睫毛全部打濕,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鼻尖也是紅紅的。

  “咳咳……你輕點?!奔剧癖凰龎褐行╇y受,虛弱地開口。

  “哦!對不起?!奔o小小趕緊起身,扯動胸口,她痛得“嘶”一聲。

  季珩緊張看她,“你怎么樣?”

  “剛剛被那人掌風劈了一下,我們可真是難兄難弟?!奔o小小撫了撫胸口,似乎好些了。

  她俯身打算扶起季珩,季珩到底有武藝在身,起身不算太艱難。

  密林里濃霧四散,這里的樹木長得蔥蔥蘢蘢,密密層層的枝葉把森林封得嚴嚴實實的,擋住了視線,遮住了蒼穹。晨間,霧從山谷里升起來,整個森林浸在白色的濃霧里。即使已是天明,陽光也無法照進來,陰沉迷蒙,看不清前路。

  “怎么辦?我們要怎么出去???”紀小小有點沮喪。

  “往那邊”,季珩指了一個方向。

  “你怎么知道?”紀小小驚奇看他一副淡定篤信的樣子。

  “多讀書?!奔剧癫豢此?,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紀小小氣惱,都什么時候還在秀智商??墒牵谝黄鸶杏X十分安心,她總覺得無論什么困難都難不倒他。

  季珩見紀小小不言語,問她:“生氣了?”

  “沒,我才不會生氣。只是覺得跟著你好安心,都不用自己動腦子?!奔o小小仰著臉看他,眼眸燦烈如同三月驕陽,嘴角咧開,露出一排貝齒。她的臉上有跌落時沾上的污痕,鬢間也散落了些碎發(fā),有些狼狽。可季珩覺得她此時很美,這燦亮的笑仿佛要把他心里許多的情絲撩撥得一一往外漫溢。

  “我并非完人,我這性子也沒幾個人受得了?!闭f到后面,他聲音漸漸低下去。他似乎很少對別人說起這個,以前是沒必要說,現(xiàn)在說,又過份介懷她會如何想。他從未這樣,但卻沒有想逃避。

  “知道就好?!奔o小小撅著嘴抱怨。季珩聞言看她,心情愉悅地彎起嘴角。她沒有說:不會,你不會不好。而是知他不好卻坦然接受,并且即使有些抱怨,也愿意接受。紀小小看著季珩這一抹轉瞬即逝的笑,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喊起來“季珩,我發(fā)覺你笑起來很好看誒!”

  季珩的臉上出現(xiàn)可疑的紅暈,他知道自己好看,所以知道自己的難以接近的性子還能使自己免去一些芳心暗許的煩惱時,他就從沒想過要改。越長大似乎也越喜歡這種自動清除麻煩的性格。直到遇見她,他才開始擔心自己的性格會使她害怕,使她疏遠,使她,奔向柔和溫潤的太子。

  兩人走了快兩個時辰,紀小小腿都要走斷了。季珩說了幾次要背她,她都拒絕了??粗庹仇ぴ谝黄鸬墓倥郏趺匆膊荒馨残南硎芩恼疹?。她只說休息一會兒再走。

  兩人坐在一塊大石上,紀小小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币宦?,紀小小尷尬地笑笑,來到這里別的沒多大改變,倒是三餐十分規(guī)律,一下耽誤了,肚子就嗷嗷叫了。

  “我背你一段吧,看地上小徑原來越明晰,估計再走半個時辰就能找到人家,到時再看看能不能討一口飯吃?!奔剧裎罩氖郑劾锶遣蝗菥芙^。

  紀小小聽他驚才絕艷的權臣說“討飯吃”這件事,被逗笑了。手搭在他肩上,季珩略微一用力,就把她背在了背上。

  “季珩,你真好?!奔o小小靠著他的肩膀,嗅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水沉香氣息,和太子上好龍涎香的馥郁醇厚不同,水沉香的氣息有種安神的淡雅。她喜歡聞這味道,像寒冷的冬天抓住一縷縹緲的陽光,像無垠的暗夜里中尋得一絲光亮。像一種還能繼續(xù)的希冀,像可能實現(xiàn)的念想。

  季珩腳步頓了頓,并未回答,繼續(xù)緩步走著。之前的纏綿,都不及此刻打動人心,好像,他跨越了千山萬水,行過了荊棘叢生,最終等到了她,她站在回家的小徑上,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便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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