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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成為美男的芳心縱火犯

這個病嬌殺手不太冷:13風(fēng)寒

  秋末冬初,寒意漸起。到后半夜,窗外竟然飄起了點點霜花。紀(jì)小小的家在南方,一座曲水環(huán)繞的江南小鎮(zhèn)。她幾乎沒有見過雪,還是大學(xué)畢業(yè)后,到了北方大省的省會城市歷城面試天啟公司時,才見了一次雪。那次的雪和今夜的有些像,都是漫天瑩白飛絮,都是忽如其來地飄落,毫無征兆。

  紀(jì)小小因染上風(fēng)寒,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暈著,意識很淺。在朦朧見聽到一群人行禮,感受到有人翻了翻她的眼皮,在她手腕脈搏上搭了一會兒,還有沉沉嘆氣的聲音……

  待四周都安靜了,她才和夢魘纏斗成功,筋疲力盡地睜開了眼睛。屋內(nèi)燒著地籠,溫暖如春。她起身披上妝緞狐肷褶子大氅,開窗,便看見暗夜無星如同一張巨大的黑幕,點點瑩白的雪花飄落,這讓從小在南方長大的紀(jì)小小多少有點激動,她沒見過雪,只在在電視上見過大雪紛飛的雪夜和銀裝素裹的世間。

  她伸出手指,雪花落在指尖,只一會兒就融化了。

  季珩端著剛煎好的藥湯進來,就見紀(jì)小小仰頭看雪,眼里一片澄澈。這些日子,她清減不少,下巴尖尖的,纖細的腰肢被紈素包裹,盈盈不及一握,她又是盡量避免與他過多言語,似乎怕她的一舉一動會加深他的執(zhí)念,以致于最后不愿放她走。細細密密的刺痛感襲來,這有跡可循的可能使他有些無措。

  紀(jì)小小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他。見是季珩進來,高興地說:“季珩,下雪了,你看!”說罷伸手指了指窗外。

  季珩見過雪地里凍死路邊的尸骨,見過雪原被鮮紅的血水染成一條汩汩流淌的河,他沒見過有人因下雪而充滿驚喜和幸福。也許他一生中的至暗無光使他無法再對世間的一切產(chǎn)生愉悅的情感。他見過荒涼的景象,聽過空境的回響,去過瀕絕的孤島,淌過暴雨沖刷的孤嶺……這一切使他的心空無一物,只有她,他常常萬籟俱寂時想起她,想到她天真稚拙的模樣,想到她進香的虔誠祈禱,他想要她。想與她有交集、與她有過往、想與她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些才是他來過一遭的證據(jù)。

  季珩失神的片刻,紀(jì)小小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紀(jì)小小依然看他如同看普通的朋友。眼里有他,卻不是只有他。“你常在外奔波,應(yīng)該常常能見到雪。我少見多怪?!闭f完紀(jì)小小輕輕一笑,看見他手上濃如陳茶的湯藥時,秀眉顰蹙。

  “我?guī)Я嗣酃?,喝完藥吃點就不苦了?!比缤某瘬Q代時,他知這世間還有她,多少的苦都無畏了。至少,世間還有他的念想。

  紀(jì)小小接過湯碗,皺眉喝下。臉皺成一團,苦得舌頭都打結(jié)了,喝完的瞬間,也不管別的,把臉湊到季珩正拈著蜜果的手指上,張開嘴便趕緊吃下去了。蜜果的甜香瞬間在味蕾處漾開,蓋過藥的苦澀。季珩的指尖卻還殘存著她唇畔余溫,他的喉結(jié)略微滾動了一下,但轉(zhuǎn)瞬又恢復(fù)正常。

  紀(jì)小小攏緊了狐肷褶子大氅:“季珩,我們?nèi)ネ饷婵囱┌?!?p>  “你今日因風(fēng)寒躺了一天,這會兒才剛好,又想著胡鬧?!奔剧癜櫭伎此诩o(jì)小小眼里卻無半點威懾力。她湊到季珩跟前轉(zhuǎn)了個圈,“你看,我穿得那么厚,我很惜命的,就是特別想看雪,就一會兒。”季珩無法拒絕她軟聲請求,又想起明日便是十日之期,他與她也許只有今夜可供他來日懷想。

  紀(jì)小小見季珩臉色和緩不少,高興地拉他出門。夜風(fēng)冷冽,撲面而來。紀(jì)小小卻十分興奮,她開心地伸手接著片片飄落雪花,季珩低頭看她,畫窗內(nèi)透出的暖黃色光打在她的臉上,她仰頭接雪的樣子,一如從前無憂無慮的模樣。一截纖白修長的頸脖露出來,他上前為她攏了攏狐毛披風(fēng)。

  紀(jì)小小順勢抱住他,他兀立原地,少女通體溫?zé)幔|之如軟玉,叫人愛不釋手。

  之前經(jīng)歷的萬千輾轉(zhuǎn),都不及這個擁抱來得震撼,好像,她跨越千山萬水,觀遍路旁繁花,最終等在回家的小徑上,看了他一眼。

  可她說的話,卻實他認命似的懂了她主動的輕擁,無關(guān)風(fēng)月,是為別離。

  “季珩,明日我便走了。我盼你余生歡喜。有佳人相伴,有兒女繞膝,有同僚相敬,有君上倚重,而我,就做這紅塵中一尾游魚,夢一時,醒一時,得過一時是一時。”紀(jì)小小說的是自己身在異世,不由己身。季珩當(dāng)她是喟嘆自己身世浮沉,如今又身中蔓魂草之毒只有一年之期。

  “我不愿你因為身世或是旁的離我而去?!奔剧駬Ьo了她在懷里,這使紀(jì)小小在漫天飛雪的深夜感覺不到絲毫寒涼。

  她不能,不能使他抱有半分幻想。

  “沒有原因,我只是不喜歡你。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人之生死如朝露蜉蝣,我不愿在無心處再花費半分氣力。我時日無多,還未體會過的很多。人生除卻風(fēng)月,尚有太多事情想做,太多東西想看?!奔o(jì)小小淡淡說著,不帶過多感情。

  “我愿意陪著你,陪你去看你想看,做你想做,若你找到了傾心所在。我就離開?!毙⌒囊硪淼乇е?,怕戳破這場夢境。

  紀(jì)小小自他懷中抽離,“我不愿?!彼裆珗远?,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她看著季珩帶著微光的眼漸漸黯淡下去,作孽?。∪绱伺凹剧裾\非她所愿,只是時日無多,她在他跟前多晃一日,他就不死心一日。她必須得走。

  “明日我送送你?!奔剧褫p嘆一口氣,似是拿她沒辦法。

  “好,來日方長,各自安好。明日這些話我不再說了。”紀(jì)小小進屋闔上門,背靠著門許久。

  或許季珩遠離他,才能開始新生。

  紀(jì)小小提筆寫下,“季珩,就此別過。勿念勿尋勿擾?!?p>  趁著夜深人靜,紀(jì)小小搖醒桃花,讓她帶上前幾日就收拾好的包袱,兩人趁守門人瞌睡,輕手輕腳地離府出走。馬車的粼粼之聲踏破雪夜的寂靜。走出永寧街兩人便踏上了出城主道,紀(jì)小小掀開車簾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雪花輕舞。

  紀(jì)小小在心里說著:季珩,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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