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途最怕這種對自己的行為,問東問西場面了,為了不讓白若溪多問下去。
他緊接著道:“我不是溫室里的花朵,這點小事,用不著各位如此操心,我能搞定。”
瞧著他那堅毅的眼神,白若溪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婆婆媽媽也不是白若溪的性格,既然張途這么堅持,她只能成全。
與此同時,劉管家來到。
白若溪微微側(cè)身道:“劉管家,就照公子的意思辦吧?!?p> “是,小人這就去辦。”劉管家剛到,接著又往后院馬廄去了。
張途稍稍彎腰點頭,對白若溪正色道:“多謝。”
雨水輕打瓦片的聲音,凸顯出了兩人之間的默然沉靜。
白若溪幾次欲言又止。
片刻后,她終于問:“公子會回來的,對吧?”
張途沒有多想,淡淡道:“當然,我不回來,我接下來要去辦的這些事,就沒意義了?!?p> 白若溪也未多問他要去干什么,只是作揖輕聲道:
“嗯,公子一路平安,萬望……早歸?!?p> “謝謝?!彼麤]什么可說的,只好再次道謝。
言畢又沒聲了。
無言以對,最是尷尬。
他隨即道:“那個,你忙著,我先去你家大門口等劉管家啊?!?p> 說完他轉(zhuǎn)身進了自己房間,從里面拿了一把油紙傘,單手抱起他醫(yī)療箱走出來。
對著白若溪再次點頭,什么離別之語都不講。
打開傘就去到庭院中,然后出了東苑大門,消失在了拐角。
而白若溪,則一直看著他背影遠去,良久不語。
城主府大門。
張途站在臺階前半個小時后。
此刻,左側(cè)街道處,劉管家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牽著一匹毛皮油亮的黑色駿馬走來。
馬鞍一側(cè),還綁著一坨大大的白色布團,乃是帳篷里包裹著被子。
劉管家左手夾著一件棕櫚蓑衣,肩上挎著一個白色的小包裹,頭上還戴著兩層蓑帽。
“張公子久等了?!?p> 劉管家走到大門口的屋檐下,來到他身旁,將頭上兩層蓑帽拿下一個,將之與腋下的蓑衣放在地上。
劉管家取下肩上的布袋后,從中拿出一份羊皮地圖:
“您是城主府的貴客,小人自當為公子準備妥當?!?p> “這是您要的地圖,上面凌國的山川河流,鎮(zhèn)落城池都有標記?!?p> “布袋里還裝有一些干糧和水袋,以及一袋銀兩,公子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p> “公子再瞧瞧還缺什么,小人馬上就去準備,不然出門在外,想置辦什么,恐怕就沒這么方便了?!?p> 說著,劉管家將布袋和地圖遞上。
他接過布袋之后和地圖后,先是攤開地圖看了一會兒,地圖畫得清晰。
隨后他又翻看了袋中之物,發(fā)現(xiàn)里面拳頭這么大的錢袋,以及十幾張面餅和一個皮水袋。
有了這些裝備,以他的生存能力,在外面沒什么大問題。
張途卷起地圖放在袋子里,然后彎腰拾起地上的蓑衣披上。
他頭上還帶著白若溪送自己的冠帽,他也隨即摘下放入袋中,然后戴上了棕櫚斗笠。
抱起醫(yī)療箱來到黑馬一側(cè),將之捆在上面,臨行準備已然完畢。
“驅(qū)!”他拂去馬鞍上的雨水,翻身上馬,撥馬就要往南出城門上官道。
劉管家在臺階上躬身作揖,拜別道:“請公子一路保重?!?p> 這時,一道柔和的女聲從府內(nèi)傳來:“公子且慢!”
張途聞聲,拉住韁繩轉(zhuǎn)頭一看,是白若溪奔了出來。
白若溪秀發(fā)和身上,有些濕漉漉的,該是冒雨前來。
他并未下馬,而是問:“怎么了?”
白若溪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和一個香囊,走入雨中來到他馬側(cè),遞上手中之物道:
“公子此乃飄渺城主府的令牌?!?p> “持有它,公子沿途入城過關,那些當兵見了此物,就不敢對公子多加為難。”
“這個香囊里,裝有驅(qū)蟲藥粉和打火石,若公子不得已山野間露宿?!?p> “夜間可在帳篷外灑下些許藥粉,以防蛇蟲鼠蟻侵擾?!?p> “并且還可用打火石升起火堆,好威懾野獸不敢靠近?!?p> 張途不忍她多加淋雨,迅速接過東西放入布袋中,感動道:
“謝謝,謝謝啦,若溪,你可真是好心人啊?!?p> “你趕快回去吧,別凍著,或是傷寒了,我先走了,拜拜!”他揮手,示意她回到劉管家身邊。
然后一騎絕塵,頭也不回,走得干凈利落。
親眼看他走遠,白若溪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失落,一直站在雨中凝視南方。
而劉管家卻聽岔了,將他離開時道別的拜拜,聽成了白白。
“白白?難道是張公子,給大小姐取得小名嗎?聽著真親切?!眲⒐芗业吐曕止?。
劉管家雖然很低聲,但還是白若溪聽到了。
她先是先是細眉一跳,忍不住也念叨一聲:“白白……”然后露出婉然的笑容。
緊接著,劉管家也進入雨中,將斗笠放在她頭頂三寸為她擋雨:
“大小姐,回府吧?!?p> “嗯?!彼D(zhuǎn)身走了兩步,又瞥了張途離開的方向一眼,這才回到了城主府內(nèi)。
因為戰(zhàn)火沒有蔓延到凌國內(nèi)地,因此飄渺城其他城門守衛(wèi)并不是極嚴。
張途因此從南門出,只是受到守衛(wèi)的攔截盤問。
他亮出白若溪給的令牌后,守衛(wèi)當即恭敬的作揖退開,放他出城了。
他還心中悅?cè)唬袊@這牌子果然好用。
之后駿馬的馬蹄將在南城外的泥濘官道上,濺起飛揚的泥土。
伴隨著滴滴答答的馬蹄聲,他沿著道路,消失在了前方數(shù)百米外的林子當中。
……
彥國王城,王宮后殿。
一名容貌中年的男子,
正在寢宮的床上,光著身子與王宮中,一名長得還不錯的宮女。
此人正是彥國之主,袁氏王侯袁承弼,諸侯王中,出了名的色欲熏心。
三位身穿黑色斗篷的,遮住了眼睛,不太看得清面容的神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開房門,來到彥王床邊。
“啊!”宮女先是大叫一聲,然后用拉起被子蓋著自己的臉。
“誰這么大膽!”袁承弼怒不可遏,側(cè)頭望去,看清來者后,馬上面色大變。
其中為首的玄衣人冷笑道:“這大白天的,彥王好興致啊?!?p> 袁承弼慌忙不已,連忙從宮女身上退了出來,火速穿上里衣和褲子。
連滾帶爬下了床,匆忙來到三人面前,單膝跪地作揖,低頭道:
“在下不知三位使者駕到,有失遠迎,請三位使者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