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邪接著道:“此法我沒有書籍在身,口述于你不便……”
“沒事兒,我有筆記本?!笔⑿霸掃€未說完,他插話道。
他站起身軀,轉(zhuǎn)身快步走到放醫(yī)療箱的地方,打開箱子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他筆記本。
張途沒有現(xiàn)代人用的筆,在鹿鳴山赤霞觀中修行時,為了方便之后記錄重要事情。
他托送飯道人,給他搞來了一只娟細(xì)的毛筆,一個墨硯。
醫(yī)療箱還有多余空間,這些文房之物就被他放在了其中。
他拿出書寫要用的工具,然后在盛邪疑慮的目光下。
屁顛屁顛的跑到海邊,將硯臺中間放入少量海水,一陣研墨后,端著硯臺回到了盛邪身邊蹲下。
他為了不讓盛邪看到,自己筆記本上的其他內(nèi)容,就撕了幾張空白紙下來。
“喏,先生現(xiàn)在寫字,沒問題吧?”他滿面笑容,將硯臺放在沙上,遞上毛筆和紙。
張途的行徑,實在太過……
盛邪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就是總覺得他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盛邪接過紙筆,筆看著倒沒什么奇怪。
就是這紙張,和盛邪見過的任何種類的紙類的,硬度,材質(zhì),顏色,都有很大的區(qū)別。
上面還有一條條信箋橫線,盛邪也是第一次見。
盛邪沒有多問這紙張的出處,然后道:
“迷楓步全篇一千多字,分三層,全部寫下需要點時間?!?p> “沒事兒,沒事兒,慢慢寫,我有的是時間?!?p> “嗯。”盛邪隨后提筆,開始揮毫寫意。
對于一本功法而言,一千余字不算太多,大概兩篇作文的字?jǐn)?shù)。
而有的功法,字?jǐn)?shù)有上萬,甚至數(shù)萬字。
盛邪對這本功法爛熟于心,無需思考,所以下筆極快,不到半個小時,他便寫完。
“好了?!?p> 張途再次湊過去,寶貝的接過紙張。
盛邪平日都寫草書的,他怕張途看不懂,此番特地寫的行楷。
他一瞧,盛邪寫了整整五頁勁道行楷,字字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讓他用毛筆寫字,就只能寫出一篇篇狗爬字兒。
這里的人,書法都這么強的嗎?
看來我以后也得練練毛筆了,不然以后讓人見了我的字兒,還不得笑掉大牙?張途心中不禁嘀咕。
接著張途退開幾步,拿起功法瞧了起來。
盛邪道:“修行功法,都非一朝一夕之事,迷楓步雖已予你,但你要參透,學(xué)精,恐怕不是一兩年的事兒了?!?p> “……”
盛邪搖頭道:“你不必露出如此表情,第一層修得是應(yīng)敵之法?!?p> “記載的是,對方徒手,或是用各種兵器進(jìn)攻你,你該如何調(diào)整步法和身形的內(nèi)容。”
“精通第一層后,可以堪破多數(shù)對手出招時的破綻,以便你躲過攻擊后,能有效的反擊?!?p> “精通第二層后,你便能得心應(yīng)手的以靈氣輔助身體,做出一些凡人無法做出的躲避動作。”
“精通第三層后,你的速度可以大幅增加,對敵可占先機,先手制敵!”
張途頷首:“天下武學(xué),無堅不破,唯快不破,先下手為強,確實有道理?。 ?p> “無堅不破,唯快不破……這句話誰告訴你的?”盛邪嘀咕一句,然后問。
“這不是練武之人的常識嗎,兩人同等力量和技巧?就只能比速度?!彼Φ?。
盛邪也是笑道:
“是沒錯,不過我當(dāng)年領(lǐng)悟到這個境界,還是花了有些年份?!?p> “你年紀(jì)輕輕,看來對武學(xué)的認(rèn)知,已經(jīng)超越不少同齡人了。”
“沒有先生說的這么夸張,略懂皮毛罷了。”他謙虛道。
天色已晚,但張途可不敢一直和盛邪待在一起。
得了好處,就該盡快全身而退。
他雖不覺得盛邪是個笑面虎,此刻和自己談笑風(fēng)生,是準(zhǔn)備恢復(fù)氣力,然后再伺機滅了自己。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世事無絕對,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乃是生存之道,因而他打算現(xiàn)在就走。
不過走之前,他還想再瞧瞧,盛邪是否還有其它重要的話沒說。
“先生,身體可還好?”
盛邪眉頭一皺:“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先生若能自行離去,我也不多打擾先生療傷了,我還有要事在身,要先行一步。”
盛邪松了一口氣,張途這句話,有的讓人誤會其動了殺心:
“我無妨?!?p> “當(dāng)真無妨?”
“是!”盛邪語氣凌厲起來。
“好,那我先走了,先生可還有什么可以告誡我的嗎?比如這本功法上的難點,或是其他修行界的事?”
盛邪搖頭:
“張小友,師傅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修行或者修仙界的事,不是光靠說,你就能一一明白的?!?p> “至于迷楓步,我已經(jīng)替你蹚過雷了,其中哪里有修行難點,哪里會有歧義導(dǎo)致你修行方向出錯,都有標(biāo)注?!?p> 張途聞言,躬身一拜:“謝先生訓(xùn)誡,我銘記于心?!?p> 說罷他轉(zhuǎn)身又回到行李邊,花了幾分鐘收拾好一切綁在黑馬身上。
然后拿出一點干糧,并拾起盛邪的軟劍回到其身旁。
盛邪見狀:“我無需進(jìn)食?!?p> “留著吧,萬一餓了,這里荒郊野外,天涯海角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你上哪弄吃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
接著他從盛邪身后,撕了一片芭蕉葉,將食物放在上面置于其面前,然后將盛邪的劍插在地上。
他退后兩步再拜:“山水有相逢,告辭?!?p> 語畢,瀟灑轉(zhuǎn)身走回叢林邊,解開馬匹。
最后一次向盛邪頷首,隨即翻身上馬,撥馬便走。
盛邪對著自己的劍,凝視了近一刻鐘。
然后抬頭看著張途離去的方向笑了,笑容很純粹。
“張途,張子游,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哈……”盛邪仰天長笑。
張途著騎馬,哼著小曲兒,走出了二三十里,直至凌晨一點才停。
周圍黑壓壓一片,趕路效率極差。
他尋了一處空曠的草地下了馬,從懷中掏出筆記本,將夾在其中的迷楓步拿了出來。
“小冰,照明。”他呼喚道。
手環(huán)上面的跑馬燈亮了起來,發(fā)出耀眼白光,將周圍幾米,照得通明。
“艦長,小冰還有什么,可以幫您的?”手環(huán)回應(yīng)。
“掃描和識別文字。”
“好的?!?p> 他蹲下身子,把五張紙按順序,依次鋪在草地上,將手環(huán)對著紙張。
手環(huán)上方的攝像頭,射出一條掃描線掠過紙面。
紙上的文字,先化成圖片存儲在手環(huán)內(nèi)部,再識別出文字內(nèi)容,單獨生成文檔又存儲一遍。
掃描完畢后,紙張已經(jīng)重要了。
但他沒有扔了,也沒有毀掉,而是重新夾回筆記本中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