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兩人從北方湖面歸來,從天際落入了之前喝茶的院落中。
唐澤到現(xiàn)在,還有些發(fā)懵。
去時,唐澤還不信邪,待在北方山中隱秘之處,即蘇宏建立的秘密基地中,看到了張途的飛船后。
唐澤發(fā)現(xiàn)確實如蘇宏所言,他也看不出那玩意,到底是怎么造出來的。
飛船內部各種奇怪的儀器,唐澤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最主要的是,飛船不像修行界的飛舟,它外面和內部,什么靈力符文都沒有,這超出了唐澤的認知范疇。
只因張途的世界,和這里科技核心理念不同,走的科技路線也不同,無法互相參悟。
以至于唐澤絲毫無法理解,飛船運轉的原理。
這就跟三歲孩童,看了高數(shù)題一樣,只能一頭霧水。
現(xiàn)在唐澤回來,依舊無法平復心緒,坐在石凳愣愣道:
“不對啊,沒有靈力符文,沒有靈力核心,這玩意兒能飛?”
蘇宏捻須輕笑: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暮仙洲這么大,難保沒有特殊宗門研究的方向,和普通宗門有天壤之別,我們不理解也很正常?!?p> “有道理,現(xiàn)在我對這張途,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碧茲牲c頭。
蘇宏道:“不急,在下已經邀他和白家小姐,今晚出席夜宴,到時唐長老自然能看到他?!?p> “嗯。”唐澤輕聲回應,
蘇宏又問:“那名單之事?”
“我見了張途之后,再決定是否能為其破例,至于另外兩人……”唐澤有些為難。
隨后,蘇宏將鹽田法之事,給唐澤說了一遍。
又將張途的訴求,即讓白若溪一同入仙門的條件一并說了。
唐澤聽后,陷入了深思,良久后眉頭一舒,輕笑道:
“哈,如凌王所言,這鹽田法,確實能富國強兵,讓凌國實力大增,的確算是蓋世奇功?!?p> “我以此將三人帶回宗門,若是日后有人問起緣故,我也好有個說辭了?!?p> 蘇宏對于這個回答,早就有所準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并不覺得多高興。
年關不比夏日,夜晚黑得早,經過這么一遭,天空已然晦暗。
蘇宏接著道:“唐長老,差不多了宴會就要開始,你我步行過去,時間剛好。”
“也好,走吧?!碧茲蓱械枚嘞霃埻镜娘w船了,什么事以后再說。
兩人隨即離開了湖中庭院。
另一邊。
張途和白若溪,已經來到騎行來到王宮內,赴凌王三日前的邀約。
給兩人帶路的,依舊是展臨。
今日展臨褪去侍衛(wèi)服和冠帽,束發(fā)扎帶,一身白錦,風頭倜儻。
而張途,則換上了一身,張途從飄渺城出發(fā)時,白新山給他準備的幾套衣物中,其中的一套青色錦衣。
白新山連他的穿衣問題都考慮到了,可見白新山對他此來天極城的重視和細心。
他頭發(fā)不長不短,今日沒扎短馬尾,而是用白色綢帶,將頭發(fā)盤成了一個丸子頭,顯得極為俊美和干練。
去參加別人的壽宴,還身穿奇裝異服,攜帶武器,就太說不去了。
因此張途換裝時,將納米手套,腰帶,靴子,手槍等一系列東西,放在了驛站自己的房間中。
不過還貼身穿著,納米上衣和褲子這兩件不會外露的東西,亦可做防身之用。
手環(huán)則被他用新衣服的衣袖遮住,也沒什么大問題。
官家署衙,他不用擔心自己的東西,會被人偷走或是翻動。
若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物品被偷,那就成被害妄想癥了,活得也會非常累,實在沒必要。
至于白若溪,沒穿勁裝,而是身穿一襲貼身淺藍綢衣,沒帶斗笠,但還是戴了面紗。
三人依舊是從西門入,將馬匹留在西宮門,由守衛(wèi)看著,之后徒步往宴客大殿的位置走去。
此刻天際已經變成湛藍色,明月高懸。
王城街上燈火通明,行人眾多,人聲鼎沸,可謂熱鬧非凡。
民眾以燈會的形式,齊放天燈,為王后賀壽。
數(shù)千盞天燈飛起,將夜空點綴猶如繁星,看著頗為壯觀。
張途他們,走到宮內一處露天空地上時
張途突然止步,抬頭凝望天空,發(fā)現(xiàn)南方天上,飄浮著許多天燈。
見狀,他不禁會心莞爾,想著這美好的場景若能一直常在,人間也勝似仙境。
他停下,白若溪也跟著停下腳步,他看天燈,白若溪則是凝望著他的側臉。
凌國的女子,都愛這些燈火之類景物,但白若溪對這些東西,卻并不感冒。
只是白若溪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對于天燈非常專注,甚至還有一絲淚光,好像他很喜歡人間的燈火似的。
白若溪無法感同身受,所以不太理解,當前他心中的在想些什么,只是覺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許多,自己不曾知曉的故事。
之后,白若溪循著他的目光,也往南方蒼穹望去,試圖欣賞著滿天燈火。
前方的展臨,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兩人沒有跟上自己,轉身一看,兩人正傻傻的看著天空。
展臨同樣感到很奇怪,他的內心告訴自己,像張途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對這種,百姓喜好的玩意兒感興趣?
展臨距離張途不過兩三米,天色還未完全黑透。
憑借展臨的眼力,現(xiàn)在完全能看清張途的表情和眼神,這使得展臨突然想起了,三天前蘇宏說過的話。
張途面對白若溪這等仙一般的女子,都能淡然處之,現(xiàn)在為何卻會看著天空癡了?
好像天燈這種過節(jié)時,所放的尋常之物,還超過了白若溪對他的吸引力。
這實在有點太反常了,讓展臨覺得張途,更加神秘莫測。
不過現(xiàn)在距離宴會正式開始,還有半個鐘頭,展臨也不急著催促兩人走,而是陪著兩人一起看了起來。
天燈飄遠后,緊接著宮外燃起無數(shù)煙花,直射天際爆裂開來,散射出五顏六色,絢麗奪目的圖案。
光芒先至,聲音后至,過了幾秒后,空中才傳來一陣陣咚咚的,煙火的爆炸聲。
三人在西方看著煙火,而宴客的大殿外,也站滿了此次前來參加晚宴的賓客,眾人正指指點點的,觀賞著碧落上那美妙的景色。
有資格來參與這次宴會的,都是凌國王族,或是有頭有臉的大官,亦或是門第顯赫的世家人物。
凌國的風氣并不壓抑,可以君臣同樂,這些客人完全可以帶家眷來。
只要不在殿上失儀,宮中沒人會來管,這是誰家的公子小姐跟著長輩來了。
宴客的大殿內,亦是燈火通明。
宮殿很寬敞,擺放了上百張低案桌席,一席可坐兩人,桌上擺放著一些開胃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