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p> 屋門被緩緩推開。
率先進屋的男人打開了一旁的燈。
婦人緊跟其后,二人借著燈看向了臥室的方向。
與睡不著,打算喝兩口水的牧梨撞個正著。
“小梨子,還沒睡呢。”
“話說清徐最近學習怎么樣?”
婦人脫下自己的皮鞋,筋疲力盡的毫無姿態(tài)的躺在沙發(fā)上緩口氣。
男人則是對牧清徐的成績表示關(guān)切。
“挺好的,怎么了?”
牧梨說著話的時候有些許的心虛。
畢竟最近幾天都在跟曉閻在外面鬼混,哪有心思學習。
到時候高考……,欸不對好像也不一定能到高考那天。
但是這話肯定是不敢對父母他們說的。
沒看見胖胖被揍成啥樣嗎?
但好在他們上夜班顯得很疲憊,所以沒有看出牧梨的異樣。
而是由婦人轉(zhuǎn)口道:“我們在想要不要讓清徐那丫頭休息一下。”
“免得學的太累了。”
牧梨聞言只覺詫異,隨即是有些警惕的后退一步。
靜靜的盯著坐在沙發(fā)上,暫時看不出異樣的父母。
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然后有些緊張沙啞的反問一句道:
“為啥?高考挺重要的,被彎道超車就不好了?!?p> “我和你爹回來的路上,看見有一個人好像是個學生模樣,站在天臺上打算跳樓?!?p> “雖然萬幸沒有跳下來,但也是有夠嚇人的?!?p> 婦人按住自己的胸脯,然后往下順著捋了捋的心有余悸般的說到。
“想來也是學生壓力太大了,所以我們就想著牧清徐那丫頭會不會也會這樣。”
牧梨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看起來自己的父母并沒有被那些不干凈的邪祟給附身。
跟曉閻呆了幾天,都莫名感覺有些草木皆兵了。
于是走到沙發(fā)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準備飲下。
然后就見自己的母親拿著她的手機遞了過來。
上面亮著,是一張照片。
曉閻半步懸在空中,看起來像是打算一躍而下。
雖然看起來有些模糊,但是牧梨還是一眼都看出來了。
“曉閻?!”
于是不由的驚呼出聲,簡直難以想象對方會選擇跳樓。
這中間不會有什么誤會吧。
聽到自己哥哥叫喚的牧清徐也身著睡衣走出臥室,然后走到沙發(fā)前進行查看。
“欸,清徐還沒睡嗎?”
“有點子睡不著?!?p> 牧清徐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曉閻,平靜的說到。
但是內(nèi)心卻是掀起一番驚濤駭浪。
又想到了先前和曉閻進行的聊天。
度假……,夢境……
她聽說過,當一個人存在厭世心理的時候往往會顯得逃避亦或者急于證明自己并不厭世。
就比如,證明自己的價值……
又想到了曉閻今晚的異樣。
或許那顆糖只是將他藏了起來,卻未為其療傷。
“他最終沒有跳樓嗎?”
牧清徐又仿佛確認般的反問到。
“沒有,怎么了?你們倆都認識他?那可得好好對人家別刺激到他了?!?p> 婦人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饒有興致的掃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女然后囑咐到。
雖然牧梨在心中誹謗誰敢刺激他呀。
更何況對待心理存在問題的人,最好就不要用著憐憫之類的目光進行交流。
他們也存在自己的自尊心,這點甚至比正常人更為在意萬分。
但面對家母的威亞也不敢進行反駁,只能默默的表示肯定。
“清徐啊,正好你也沒睡,我們來聊聊?!?p> 牧清徐的父親拍了拍一旁的沙發(fā)說到,示意牧清徐先坐下。
“最近壓力怎么樣?”他率先直接了當?shù)脑儐柕健?p> 或許也是因為不會旁敲側(cè)擊吧。
“還好……,畢竟我最近晚上都沒有學習?!?p> 牧清徐沉吟片刻,然后選擇全盤托出。
一旁站著,正打算坐下的牧梨兀的覺得這沙發(fā)有些燙屁股。
忙的起身,迎接來自父母審判的視線。
當然也不忘去狠狠的瞪上一眼將他給賣了的牧清徐。
真是為兄的好妹妹啊。
“牧梨,長大了敢騙媽媽了?”
聽著自己母親那質(zhì)問的語氣,就連小梨子都不愿稱呼自己了。
靠,真的生氣了。
“不怪我哥,畢竟學不學都一樣?!?p> 牧清徐率先為牧梨解圍到,不過這般說辭倒是將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自家的老父親剛想出聲呵斥,但是又不免想到了那個要跳樓的孩子。
語氣又不可避免的軟化了下來。
“你不學,你的將來怎么般?”
“未來交給現(xiàn)實吧?!?p> 牧清徐的話,自家父母自然沒有聽懂。
“你不好好學習,現(xiàn)實只會給你一個響亮的耳光。”
“沒事,現(xiàn)實的我應該已經(jīng)好好學習結(jié)束了……”
“哈?”
果不其然的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語調(diào)。
這很正常。
“這種事只要親眼見證并不切實際的現(xiàn)實,才能切身的體會?!?p> “但偏偏我并沒有這個能力?!?p> 牧清徐喃喃自語的說到。
好麻煩……,為啥偏偏要說出來呢?
牧清徐的眼眸暗淡一瞬,但很快又明亮起來。
然后走到窗臺自言自語道:“我突然想起來,這是你的夢境?!?p> “那群小孩也見過一個和曉閻關(guān)系密切,卻并非官方人員的存在?!?p> “那個人大概率也是你吧,畢竟那些小孩說你看起來很衰?!?p> “抱歉,雖然有些刻板印象了。但你能聽見吧,楊煒.”
父母看著牧清徐那神叨叨的模樣,心中一驚。
急忙上前,阻止了牧清徐前往窗臺的行為。
以免對方想不開跳樓,而自己因為距離釀就一場悲劇。
但很快他們就止住了腳步。
一個人。
一個濕漉漉,看起來很衰的家伙,就用著那么破碎般的神情。
于忽然乍起的風雨下登場。
他抬起頭,婦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不可置信的確認了幾番,是同一張臉之后驚呼一句道:“曉閻?!”
這是剛剛聽牧梨咋呼時念叨的名字。
的確,這是在他們看來近乎相同的容顏。
醫(yī)院的小孩也是以氣質(zhì)來劃分曉閻和楊煒的不同。
“不是,阿姨我的名字叫做……楊煒?!?p> 楊煒近乎蒼白的臉上,那顯得有些突兀的紅微微張開進行著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