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哲按響了門鈴,等了許久,門只開了一小點,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露出頭來。
男人說話粗聲粗氣,“小伙子,自己嗎?”
“沒……沒錯,有一只貓……進了這里,我來……”
“貓嗎?這里可不止有貓,進來瞧瞧吧!”
安雨哲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男人把他拽了進來;他回頭,一群穿紅戴綠的男男女女闖入他的視線,再看男人,安雨哲才發(fā)現(xiàn)他只穿了上衣。
*
木開明剛走出門,突然看到一個郵遞員從他家出來,是一張陌生的臉。
“站??!”木開明叫道,然后追了過去。
郵遞員看了他一眼,飛快向弄堂盡頭跑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木開明回到家門口,從郵箱里取出了一封信,拆開后,取出了一個帶密碼鎖的硬皮本。
硬皮本上面貼著一張未完成的數(shù)獨。
“該死!”木開明沒有填數(shù)獨,直接把數(shù)字轉(zhuǎn)到“3120”。本子打開后,幾張照片掉了出來——葉語玲遇害的照片,上面流氓的臉被照得清清楚楚。
硬皮本上寫著一行字:聽說木偵探從來不求助警察,初次較量,就考你一道選擇題吧!
木開明“砰”的一聲合住了硬皮本,進了家,他拿起了座機聽筒,手指停在數(shù)字鍵上。
餐桌上魚缸里的金魚漫無目的地游來游去,此刻,整個魚缸就是它的海洋。
木開明的視線落在金魚上,一個念頭占據(jù)在他的腦海里:他是一個偵探,他此刻打給警察,就意味著偵探這個行業(yè)是真的消亡了。
于是,他手中的聽筒被扣回座機上。
*
莫明的視線落在了沙發(fā)里的女孩身上,她努力保持清醒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曾在他手中掙扎的蚯蚓,總是做著于事無補的努力。
“小年,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他問,“不超過三年前吧!多難過啊,我可是從懂事起就喜歡你了呢。有什么用呢?就算互相喜歡有什么用呢?不能占有的喜歡有什么用呢?”
流年除了默默流淚沒有別的回應(yīng)方式。她想起木開明教他的“女孩子的哭聲是脆弱的象征,也是女孩子的象征”……于是她的腦海里,反復(fù)回響這句話,直到這聲音環(huán)繞著她,震耳欲聾。
于是原本還很淡的蘭花香味越來越重,最后滿屋子都充滿了濃重的香味。
木開明,木開明……他現(xiàn)在在哪?
“你也是冒險小分隊的成員,你害怕嗎?”
“我有你,怕什么呢?”
……
這時,她看到莫明脖子上的“紅繩”垂了下來,紅繩上系著一塊怪異的貓頭形狀的玉。
流年的腦袋里“嗡”的一聲,某些事情的面目逐漸清晰了,又很快模糊起來。
……
“我聽到的可不是債主,是強盜?!?p> “你果然知道他們家的底細……那你知道……”
……
木開明的聲音越來越悠遠……流年看到這個房間的幾件家具迅速扭曲、變形,最后形成一個五顏六色的漩渦;白日里車輛的聲音、人群的笑聲一時間都傳入她的耳朵。她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白變成了黑,笑變成了哭。
她閉上眼,猛然看到了那只漆黑的貓,它在深黑色的空間里向她轉(zhuǎn)過頭。
它的眼里不再有警惕,而是充滿了悲哀。她不知道它在悲哀著什么,只覺得那種悲哀,像命運的悲哀一樣讓人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