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壓城,天空中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了下來。
“鬼宅”和后面漆黑的天幕合二為一,比起暴風雨這個無視一切的狂徒,巋然不動的“鬼宅”更像是沉靜內(nèi)斂的巫女。
門“吱扭”一聲開了,一個披頭散發(fā)的高個子女人端著一個水果盤,打量著撐雨傘的短發(fā)女孩。
“你是誰?”她問。
“我找你兒子?!?p> 女人忍不住發(fā)出一陣凄厲的笑聲,一邊笑一邊說道:“來者不善!”
流年合住了雨傘,溜進了屋子。她拍了拍每間屋子的門,一邊拍一邊喊道:“我知道你在這里,莫明!出來,莫明!”
“咔嚓?!?p> 流年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女人反鎖住了門,正上下掂著手里的水果盤,里面的水果跟著盤子有節(jié)奏地掂動,卻沒有一個撒出去。
這時她才意識到,她闖進的是“鬼宅”,而“鬼宅”里,只有她和一個瘋子兩人而已。
雨點噼里啪啦砸下來,直落在流年的心里,回蕩著恐怖的回聲。
女人仍掂著手里的水果盤,不動聲色地盯著流年,在后者看來,面前這個又高又壯、笑容瘆人的女人跟魔鬼無異。
“我……我就住在斜對面?!绷髂晖掏掏峦碌卣f,“說來好笑,我們是鄰居,這卻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說實話,你看樣子是個很能干的女人?!?p> 又一陣尖厲、刺耳的笑聲傳來,流年冷得打了個哆嗦。
她頭皮發(fā)麻,要不是那串敲門聲傳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繼續(xù)和瘋子獨處一室。
屋頂上的雨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條件下,誰會登門造訪“鬼宅”呢?流年想起了女人怪異的話音,“來者不善……”
她溜進了廚房里,站在門口側(cè)身觀望。
“砰!砰!砰!”
“……”
“真是稀罕!”女人說著,開了門。
流年留意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個一身雨衣、腳踩雨靴,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雨水順著他的雨衣嘩啦啦地流了下去。
隨著那個人慢慢抬起頭,身后的電光一閃,流年猛然看到了他臉上的傷疤。
“木開明!”
流年轉(zhuǎn)過身去,靠住了墻,心就要跳出來了。
木開明,他怎么會來這里?
“稀客!”女人高喊了一句。
“吱扭”一聲門關(guān)上后,暴風雨肆虐咆哮聲被擋在了門外。
木開明沒有脫下雨衣,說道:“我來是——”
這時,一盤水果劈頭蓋臉地砸在了木開明臉上,接著便是女人的一陣狂笑。
她的笑聲高過了暴風雨聲,在整個房間回蕩。
木開明既惱怒又無可奈何,正要開口說話,冷不丁看到廚房門前立著的雨傘。
他嘴唇動了幾下,對提及的事緘口不談了。
多年以后,流年閉上眼睛,還能聽到那晚噼里啪啦的雨聲,突然闖進的“鬼宅”周圍的環(huán)境歷歷在目,心跳聲如此真實,那個高大女人的身影烙在心上。
她很想告訴冒險小分隊的成員,“鬼宅”里面很正常,甚至整潔,只是些許陳舊。就像一張疊成整齊四方塊的舊報紙。可是他們無一幸免于封建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