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嵐城。
“嘶……看樣子果然烏冬最近局勢不太安穩(wěn),進城盤查都格外的嚴。”
鳳荻探頭看了一眼,感嘆道。
“無妨,哪怕封了城,咱們照樣可以進去。”
隊伍緩緩移動,很快就盤查到了幾人的馬車。
“放行?!?p> 馬車緩緩駛?cè)氤莾?nèi),車輪滾過青石板鋪成的地面,最終在一處三進的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啊,終于到了!好累!”
鳳荻迫不及待地第一個跳下車,直接推門,結(jié)果被灰塵撲了一臉。
“咳咳,咳咳咳……”
蘇嶠下了馬車,伸手將小姑娘抱了下來,嘆了口氣。
“這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p> 待灰塵散去,幾人方才踏入院中。大門緩緩關(guān)閉,蘇嶠隨手施了個凈塵訣,整個宅子瞬間煥然一新。
“大師兄,不如讓七師兄先劈些柴火,咱倆出去買菜吧?”
伸了個懶腰,凰岑染提議道。
這一路上又不方便進兩儀鐲,沿途驛站的飯食又很是粗糙,其余時間又都在啃干糧,她早都受夠了!如今有了宅子,怎么著也得多做些好吃的犒勞自己才對!
“為什么是我劈柴?”
鳳荻話剛出口,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只可惜……
“七師兄,你是不是忘了,你連韭菜和蒜苗都分不清楚。而且……”
“好了,沒事,我立馬就去!”
不想再回顧自己的黑歷史,鳳荻強行打斷凰岑染的話,一溜煙跑到了后院。
蘇嶠失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走吧?!?p> 這處宅子離鬧市區(qū)不遠,兩人便沒有再乘馬車?;酸具h遠看到一個菜攤,正欲過去,卻被蘇嶠拉著走到了一家當鋪門前。
“此物價值幾何?”
蘇嶠將一塊黑色令牌放在柜臺上,開口問道。
那老板原本漫不經(jīng)心,一看到令牌全貌,立馬坐直了身體。
“客人里面請!”
掀開布簾走進后堂,凰岑染覺得自己仿佛走進了外祖父的書房。整個房間,四面墻都打了架子,就連中間的空地上也有許多書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卷軸。
“大公子?!?p> 書架背后,一著青色布衫的中年男子低頭拱手,一副文弱公子的樣子。甫一抬頭,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轉(zhuǎn)眼就忘的那種。
“最近烏冬局勢如何,還有那個夢迷教門,發(fā)展如何?”
男子轉(zhuǎn)身在書架上翻找一番,遞過了兩卷竹簡。蘇嶠點頭,裝起竹簡便拉著凰岑染出了門。
“怎么樣,見過聞風(fēng)閣了,可還滿意?”
凰岑染眨眨眼,“害,也就那樣吧,比我想象的可差多了!”
剛說完,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我什么時候想看了?明明是大師兄你非要帶著我看!”
“對對對,是我非要帶你看。那咱們現(xiàn)在去買菜?”
蘇嶠賠笑,拉著一臉傲嬌的小姑娘朝著菜場走去。
兩人拎著一堆菜回去的時候,鳳荻已經(jīng)坐著休息半天了。
“好慢呀,我都等你們好久了!”
“那七師兄你還得再等等,做好還得一會呢!”
凰岑染笑了笑,和蘇嶠一起進了廚房。至于鳳荻……偷偷從籃子里順了份糕點坐在桌前開始大快朵頤。
“大師兄,不如今天我們做些簡單的菜式吧,明天再做大餐?”
錘了錘肩膀,凰岑染難得覺得有些勞累。
“都好,聽你的?!?p> 蘇嶠微微笑著,接過小姑娘手里的肉去一邊清洗。
今天的飯果然做的很快。
“豆角炒肉,香辣烤肉,魚香肉絲,紅燒肉,米酒湯圓……”
數(shù)完桌上的菜,鳳荻很是幽怨。
“小師妹,為什么今天都是肉……”
“?。俊?p> 凰岑染茫然。
“可是七師兄,你不是也最喜歡吃肉了嗎?”
鳳荻瞬間淚崩。
“喜歡吃肉的是大師兄……我喜歡吃素的……”
“阿這……那七師兄你等等,我再去給你炒個小青菜?!?p> 凰岑染放下筷子就要起身,手卻被蘇嶠拉住了。
“鳳凰什么時候只吃素了?既然不愿意吃……”蘇嶠掏出一枚辟谷丹拍在桌子上,“吃這個?!?p> 鳳荻扁嘴,拿起筷子低頭扒飯,在心里默默腹誹。
不過這頓飯,鳳荻注定吃的不怎么舒心,但凡他的筷子伸到哪塊肉上,大師兄必定伸筷來搶,最可氣的是,他還搶不過!
含淚吃完這餐,鳳荻主動抱著碗筷去了廚房,對大師兄的小氣程度又多了一分理解。
哎……
鳳鳳嘆氣,鳳鳳無奈,大師兄移情別戀了,自己果然失寵了……
這份自怨自艾注定不會持續(xù)太久,剛洗完碗,鳳荻又快快樂樂跑到桌邊,開始分析當前局勢,順便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如今已經(jīng)可以確定沐令紜的確就在巫嵐城中,若是我所料不差,她應(yīng)該是在如今這位太子殿下府上。”
食指點向竹簡上某一處,蘇嶠繼續(xù)說道,“阿哈垓曾經(jīng)帶著一個蒙面女子進宮,沒過多久烏冬皇帝便病重不能起身,還下令讓他成為太子。這其中……很是蹊蹺?!?p> 展開刻有阿哈垓生平的竹簡,遞到兩人面前。
“阿哈垓乃是洗腳婢所出,一直為烏冬皇帝所不喜,可他又能力卓絕,不得不倚重他。這些年烏冬皇帝一直在培養(yǎng)自己的小兒子,如今已經(jīng)十五歲了,不可能越過他封阿哈垓做太子?!?p> 將局勢分析清楚,蘇嶠撐著下巴看著兩人,沒再開口。
“既如此,我們扶持烏冬皇帝的小兒子上位便是?!?p> 凰岑染沒有思考多久,立馬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烏冬皇帝扶持他,那朝中大臣自然會有不少支持他,再加上想要欺幼主趁機掌權(quán)的,必然不在少數(shù)?!?p> 凰岑染的手指劃到沐令紜的名字上,繼續(xù)說道,“只要我們能證明阿哈垓和烏冬皇帝病重有關(guān),剩下的就好辦了?!?p> 凰岑染說完,忍不住點點頭,為自己的機智喝彩。一抬頭,就看到了鳳荻半張著嘴,一臉驚訝。
“七師兄?”
鳳荻回神,忍不住拍了拍手心。
“小師妹,從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聰明???”
凰岑染張了張嘴,卻被蘇嶠搶了話頭,“因為從前不是你帶的。”
鳳荻看向蘇嶠,怒目而視。
怎么!小師妹來了就不寵小師弟了唄!偏心!
對上鳳荻的目光,蘇嶠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鬧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