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眨了眨,顧靜湖身子從椅子上滑落,被顧寒之接在懷里。
“疼不疼?”將人抱在懷里,顧寒之輕吻那處柔軟耳垂,將血跡一一吻掉。
疼過勁了,顧靜湖索性就保持著被他抱著的姿勢,聲音懶洋洋的沙啞,“滿意了?”
方才一時頭腦發(fā)熱,此刻顧寒之看著懷里人耳垂上的牙印,越看越喜歡,臉頰貼著顧靜湖因為情緒激動發(fā)熱的臉頰,滿足了。
“誰讓你不對我負責?!鳖櫤餍悦鏌o表情地耍賴道。
“那你可好好纏著我,等我哪天想通了,就對你負責?!?p> “哎?”
顧靜淵回府時,夫人陳氏連忙迎了上去,見他神情不對,也沒立刻問。待回到房間,將丫鬟們揮退,這才給他到了杯冷掉的茶讓他飲了。
“可是陛下執(zhí)意要給子安娶妻?”
讓自己夫人坐下,顧靜淵一口飲盡杯中茶,“你先坐下吧,身子懷著,少動為好?!?p> “你快點說吧,可急死我了。子安的婚事是頭等大事,若是誤了,看你端午怎么見母親?”
陳氏恨不得戳戳夫君的腦袋,好在時刻謹記禮儀,但還是有些坐立難安。
“陛下說再等等?!?p> 顧靜淵將妻子的手握著,眉間郁氣難散。“還是要早些將人定下?!?p> 陳氏點頭,“是,陛下怎么樣,頂多給臣子賜婚,怎么也攔不著人成親?!?p> 知道夫君心意,陳氏繼續(xù),“等到明日,我就上門去尋碧涵姑娘。只是,顧公子在我們府上……”
顧靜淵擺擺手,“這個不重要,只要子安喜歡,便是皇親國戚,我也會替他爭取?!?p> “正是這個理,若不是子安當初力求,哪里有我們今日?!?p> 還想說什么,但陳氏一向懂得相公的心,知道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善言辭。于是點點頭,開玩笑地道。
“以后等小家伙出生了,若是男孩,便認子安做義父吧。”
“子安會有自己的孩子?!鳖欖o淵皺眉。
陳氏嗔他一眼,“多個承歡膝下的,不好嗎?”
如顧靜湖所料,易瑯在召見顧靜淵后便立馬尋了人查碧涵的身份。
在知道碧涵從顧府出去后竟是去了天香樓,桌案上筆墨紙硯,珍貴擺件落了一地。
易瑯衣袖沾了些筆墨,一手撐在龍椅上,一手按在膝蓋,眼神充滿了烈焰般的怒火。
大太監(jiān)福公公站在外面,只聽到陛下在一地清脆聲響里,低吼了兩聲,連連幾個“好啊”。
眼中不經(jīng)意地劃過絲諷刺,很快收斂起來。
天家人,就別妄想什么真情了。
雖然事情算是過了,但易琛還是被留在了宮里,陪皇帝飲酒。
杯杯酒液散發(fā)著醇香醉人,皇帝衣領散開,形容頹喪,一杯杯不停地灌進胃里。
嘴里嘟囔著什么,似乎在埋怨著什么,易琛在旁邊看著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已是深夜,殿外宮墻深深,草木間有蟲鳴一長一短。皇后羅氏穿著緋色宮裝,宮燈搖曳,月影婆娑,映照出其下絕美容貌。
“給陛下熬了些湯……”
皇后望著其內(nèi)燭火亮堂,詢問著門口的大太監(jiān)福公公。
“回娘娘的話,湯可以送進去。但是,陛下吩咐了,今日心情不好,旁人勿擾?!?p> 廊下昏黃的光進皇后眼中,嘴角輕輕地牽起一個弧度。那一瞬,皇后的神情竟和一個時辰前福公公的神情重合。
“那就麻煩公公,不叨擾陛下了?!?p> 裙擺在帶露草木上迤邐而過,緋色身影遠去,消失在重重暗影中。
室內(nèi)燭影搖晃,皇上已經(jīng)把自己灌醉了,發(fā)絲凌亂,衣襟敞著,眼神也有些呆。
“皇兄,皇兄……”
“子安……”
易琛站在皇帝跟前,一張?zhí)鹤由w了下去,膽大包天地喝了皇后娘娘送來的湯,自己也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