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武過了幾天神仙生活,醒來就是在手機上與小妮子和張薇薇聊天,聊累了就把手機一扔,接著睡覺,餓了就出去吃點東西。
直到興奮的徐博跑來跟他說,他找了個暑假兼職工,是個倉儲,偶爾需要幫忙搬貨。
王文武痛定思痛,決定不能這么墮落下去了,瞧瞧鴨脖兄這覺悟,網(wǎng)癮少年居然沒去上網(wǎng),還找了個工作。
下定決心爬起床的王文武給龍禮打了個電話。
門店的設(shè)計圖紙王文武沒有,只能提了些要求,讓龍禮去自由發(fā)揮。
門店的貨源需要提前準備。
王文武原本打算去佛山的,去買機票的時候,當售票員小姐問地址的時候,王文武突然想到了張薇薇那雙嫵媚的眸子,心中一蕩,鬼使神差的說了株洲。
“株洲沒有機場,如果您還是需要的話,只能到星城?!?p> “行,那就星城!”
“您需要哪天的?”
“今天?!?p> 王文武到達星城已經(jīng)是下午,星城他算是特別熟悉的一個城市了,畢竟大學(xué)四年都花費在這里。
機場通道前面出租車排了一條長龍,王文武走到最前面那臺,拉開車門,坐在后座:“師傅,步行街。”
司機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啟動車子后,笑著說道:“老板來星城做生意的?”
“不是,我株洲滴,刻步行街買點東西。”
原本瞧著應(yīng)該特能侃的的哥就沒有什么談性了,王文武笑了笑,06年不止星城,全國各地都差不多,出租車殺豬,繞路,用飛機表的亂象橫行,差不多到12年時才得到整治。殺豬繞路專針對外地人,有時候幾公里路程,就敢跟你開出幾百的天價,有時甚至把客拉上環(huán)城高速,走一半就說車壞了,要給你換一輛車,開口就是幾百上千,不給就把你扔高速上,一般人都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前世王文武就碰過到,當司機跟他說要800給他再喊一臺車來的時候,王文武將司機一把揪出來,兩拳頭打老實了,塞進后座里,自己開車到達目的地。
飛機表就含蓄多了,本地人都能在這上面栽跟頭,更別說外地的了。一個小遙控器,按一下記價表就額外跳一下。
王文武看著中年的哥右手放在大腿根部,手指間輕輕彈跳,仿佛在跟隨車內(nèi)音樂的節(jié)奏。
點了根煙,遞了根給司機,笑著說道:“老哥,按個兩下差不多了,我爸在株洲開出租車的?!?p> 的哥接過煙,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概是為了補償王文武,出租車幾次穿梭在小路上,然后又再次回到主路,明顯感覺的到,路程變短了。
到達步行街后,記價器上顯示43元,王文武拿了張50的,遞給司機:“不用找了?!?p> 想了想,又問道:“老哥,株洲去嗎?”
跑長途歷來是出租車司機的最愛,司機眉開眼笑的說道:“去,老板到株洲什么地方?”
“火車站,多少錢?”
“300”
“便宜點咯,我去攔個拼車才60,200走不走?”
的哥猶豫了下,200當然能走,去株洲沒人走高速,國道才40多公里,知道是個懂行情的,也就答應(yīng)了:“老板什么時候走?”
“明天早上8點?!?p> “好,明天我7.30在這里等老板?!钡母缯f著,還遞了張名片,上面只有簡單的名字電話。
王文武點點頭。
步行街與十多年后的變化不大,之所以來這里,無非是雁過拔毛的心態(tài)在作祟。
星城不同于魔都,這座歷史名城是在08年后才迅速騰飛的,比如現(xiàn)在這條02年竣工的黃興步行街,還沒有后世號稱不止堵車,還堵人的盛況。
“空氣都彌漫著辣椒的香味!”王文武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越來越喜歡這個城市了!”
王文武是個俗人,俗人的喜歡當然不會是因為星城的歷史底蘊,而是在星城經(jīng)濟還沒有騰飛的時候,這里可以說是遍地金礦。
“得把重心往這邊移一下了?!蓖跷奈淠﹃掳停哉Z。前世經(jīng)歷也有些壞處,他本能的在前世拼搏的魔都挖掘?qū)毑兀瑓s忘了對他而言,后起之秀的城市其實更值得投資。
輕車熟路的走到步行街終點處,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印入眼簾。
得益于王建軍同志的耳濡目染,王文武雖然鑒定水平是個外行,但前世卻經(jīng)常關(guān)注這方面的事,偶爾還夢想著撿個漏,孝敬孝敬老王。
這個古董店是前世陪一個客戶來逛過,卻碰巧撞到了老板一天之內(nèi)的兩次打眼,將店內(nèi)兩件寶貝以贗品的價格賣了出去。
王文武只能吃的下一件,另一件是老板有些吃不準,所以價格相對來說有些昂貴。
老板是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瞧見王文武進門,眼皮都沒抬一下,專心的帶著老花鏡在看報紙。
王文武也不以為意,在店內(nèi)四處尋找著印象中的那倆個物件。
古董店不算小,但這家店以精品著稱,所以也就百來個物件,王文武很輕松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老板,這個多少錢?”王文武拿起一個毫無起眼的小茶壺問道。
小老頭抬起眼皮掃了一眼,扶了扶厚厚的老花鏡,語氣平淡:“1萬?!?p> 王文武爽快的拿出一撂錢,遞給老頭子。
小老頭愣了一下,大概也沒想到這年輕小伙這么爽利,目光狐疑的看了一眼茶壺,但也沒怎么猶豫就接過錢。
王文武走出門店,拿出手機,按了個電話。
“喂,宋哥,是我?!?p> “哦,老弟,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說,找老哥什么事?”
王文武點了根煙,靠在一根路燈旁,語氣輕松:“我在星城呢,今兒瞧見一個墨寶,我宋哥有興趣沒?”
宋庭風顯然被鎮(zhèn)住了,語氣都有了些遲疑:“有幾分把握?”
“九分吧!”
“我明天就過來!”
“我把地方告訴你,宋哥自己去看吧,我明天有點事要去株洲。”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后是宋庭風斬釘截鐵的聲音:“老弟幫個忙,讓老板先別關(guān)門,我現(xiàn)在去機場!”
掛斷了電話。
王文武苦笑一聲,早知道等去過株洲折回來的時候再打電話了。
朝自己嘴上扇了兩巴掌,王文武又轉(zhuǎn)身進了古董店。
小老頭正好放下報紙,看見王文武,以為是后悔了:“業(yè)內(nèi)規(guī)矩,出門不退換!”
王文武笑著指了下擺在正中間的鎮(zhèn)店之寶,一件JDZ出品的康熙年間的青花鳳尾樽說道:“我有個朋友,對青花瓷極為癡迷,我剛打了電話跟他說了,他死活要過來瞧瞧,老板,你這兒什么時候關(guān)門?”
小老頭神色緩和了下來,淡淡說道:“一般晚上7點?!?p> 王文武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2點,時間有點趕啊,掏了200笑著遞過去:“老板,幫個忙,我這朋友不瞧上一眼,今晚都睡不著覺,今天晚2個小時如何?”
小老頭沒有接錢,只是疑惑的問了句:“外地趕過來的?”
王文武笑著點點頭。
“錢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是業(yè)內(nèi)愛好者,我等到九點半?!?p> 王文武抱了抱拳,算是謝過。
在附近找了家賓館,隨意吃了點東西,王文武在房間內(nèi)磨砂著手機的小茶壺,總手指點了點茶蓋:“小家伙,注定是我的啊?!?p> 這是個北宋民窯出品的瓷器,前世這個茶壺被撿漏后的成交價是130萬,不過那是15年的時候,此時應(yīng)該不會超過90萬。遠遠比不上那件墨寶的價值。
人要知足啊。王文武將瓷器收起來,拿起電視調(diào)了幾個臺,實在看不下去,又隨手關(guān)掉。
給小妮子發(fā)了幾個信息,對方應(yīng)該在忙,老半天才回一個。閑的慌的王文武便撥打了張薇薇的電話。
“喂,張美女在忙什么呢?”
張薇薇聲音里透著疲憊,還帶了點嘶?。骸霸卺t(yī)院了?怎么了?”
“想弄點服裝,這不就想到你這個地主了?”
張薇薇有些驚訝:“你到株洲了?”
“剛下飛機,還在星城?!?p> “不好意思啊,王總,我媽住院了,我在湘雅呢,可能沒法陪王總?cè)ブ曛蘖?。?p> 王文武倒是理解她的辭職了:“正好,我在五一大道這邊,我過來看看阿姨?!?p>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出門買了點水果,攔了個車便直奔湘雅醫(yī)院。
五一大道離湘雅很近,出租車只用了10多分鐘就已到達。
王文武站在人來人往的住院部大樓前,給張薇薇打了個電話:“在哪個病房?”
“王總,不用麻煩了。”
“我到住院部了,哪個病房?!?p> “那我下來接你?!?p> 再次見過張薇薇時,她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的精致,頭發(fā)簡單的扎著,細長的眼睛略有些浮腫,臉上也沒有妝,衣服只是簡單的休閑裝。
看見王文武,張薇薇勉強笑了笑:“王總,麻煩你了?!?p> 跟隨張薇薇一路走入內(nèi)科,進了一間雙人病房。
房間里有2個病人,靠窗的是一個老頭,此時正在閉著眼睛睡覺??块T的則是個大媽,嘴里插著氧氣管,人倒是醒著,眼睛里帶著疑惑看著這邊。
王文武將水果放在床頭的柜子上,說道:“阿姨,我是張薇薇在滬市的朋友,今天正好來長沙有點事,過來看看您!”
大媽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王文武轉(zhuǎn)身向張薇薇問道:“阿姨是什么病?”
“肝癌?!睆堔鞭逼嗤竦恼f道。
王文武一驚:“發(fā)現(xiàn)的早嗎?”
“醫(yī)生說接近晚期了。”張薇薇說著,聲音又有了些哽咽。
王文武倒是覺得還好,沒到晚期,起碼不用在家等死,治療及時,哪怕沒法治好,活個十幾年還是毫無問題的。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會話,張薇薇才注意到忘記給王文武倒茶了,忙起身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我去給王總倒杯茶。”
“不用麻煩了,我又不渴,你休息會吧?!蓖跷奈鋽[了擺手。
張薇薇只是擠出個笑容,沒說話,側(cè)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