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節(jié) 給山解凍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什么時候李白到的霓虹上？要不是他親眼所見，怎么能把神雞瀑布寫得如此入木三分？

　　日照虹霓似，天青風(fēng)雨聞。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

　　什么時候張九齡到的霓虹上？要不是他親眼所見，怎么能把神雞瀑布環(huán)境寫得如此清靜幽雅，繪聲繪色？

　　關(guān)于神雞瀑布的美和壯觀，前面兩位詩人都描寫了，并且歷代詩人描寫得也頗多了。反正神雞瀑布就是他們描寫的最美的那一道瀑布。我在這里就不多用筆墨了?？傊?，神雞瀑布像一面鏡子，可以照映出事物的原型。而現(xiàn)在，我想用白話文著重描寫一下神雞瀑布對面的神雞山——

　　神雞山是一座比較陡峭的山，山上本來有動物，有植物。但此時，這些動物植物都完全沒有了靈魂。比如，有兩只猴子被凍結(jié)了，裝在用五線譜編織成的籠子里，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比如，山壁上那些一攏攏各式各樣的樹、小草，裝在用五線譜編成的籠子里，失去了綠色，一片枯萎焦黃?？傊?，一切的一切黯然失色，沒有生機。

　　地古牛、牛八戒和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來到神雞山下。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指著神雞山說：“只要穿過這座山，山的那面就是神雞國堆放雞鳴谷谷種的倉庫。我原先來過這里?？赡菚r這里的樹木郁郁蔥蔥，小動物們歡快活躍，怎么現(xiàn)在成了這樣了呢？動物植物都像死了似的，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地古牛說：“再仔細(xì)回憶一下，是這里嗎？”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又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是這里呀！最大的記號就是這個大瀑布呀！大瀑布的對面呀！”

　　地古牛對牛八戒說：“解凍??！不解凍我怎么鉆得過去？我鉆不過去怎么偷得到雞鳴谷種子？牛二傲都餓得‘嗷嗷’叫了！”

　　牛八戒不慌不忙地從耳背上取下小吉他。小吉他在他手里逐漸變得大起來，大起來，直到變成一把碩大的吉他。

　　牛八戒開始給大吉他調(diào)理弦線。

　　地古牛著急了說：“快點啊！也不知道首先把他弄好！急時抱佛腳！真是急性子遇上慢性子！急死人！“

　　牛八戒一邊調(diào)理弦線，一邊說：“磨刀不費砍柴工！解凍是需要很多功夫的！很費弦線的！不檢查一遍，如果弦線在中途罷工了，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不說，土地反而會變得更加堅硬。到那時，恐怕即使解了凍，你也鉆不進去了。”

　　地古牛蔫蔫地垂下腦袋說：“哦！看我這臭嘴巴！等我偷了雞鳴谷種子，讓牛二傲賞我喝香水！”地古牛說完，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牛八戒抱著吉他對著神雞山開始彈吉他。音樂的聲音晶亮亮如活蹦亂跳的閃電一般，在山體上跳動。然后，音樂聲如波浪一般，在山體上鋪天蓋地地彌漫開來。音樂漫過樹木，樹木變得蔥蘢，生機勃勃。音樂漫過小草，小草也抬起萎靡的頭來，換上綠色的新裝。音樂漫過光滑的石頭，石頭立刻長出青翠的青苔來。音樂漫過小動物們的居住地，那兩只小猴子從五線譜的囚籠里跳出來，做了幾個鬼臉后，跑開了。此時的雞鳴山變得欣欣向榮。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看見一片欣欣向榮的神雞山出現(xiàn)在眼前，就歡快地說：“高倉健哥哥！您真神奇?。∪思腋鼝勰?！”金蛋雞大臣說到這里，又在牛八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钡囊宦?。然后，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跳起來喊：“就是這座山！就是這座山！穿過去！就是堆放雞鳴谷種子的倉庫！”

　　地古牛趴在山壁上，他的頭又開始變成錐子一樣，對準(zhǔn)解凍了的神雞山開始鉆洞。一會兒就鉆進去了，只露一個屁股在外面。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拿出射牛八戒的那支箭，對準(zhǔn)地古牛的屁股一箭射去。箭沒有射中地古牛的屁股，卻插在了洞的旁邊。

　　牛八戒說：“你用這支箭射我時是因為愛上了高倉健，而現(xiàn)在射他又是為了什么？”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說：“人家在想，如果人家的箭射中他的屁股，他用屁股愛人家是什么味道?。∪思液煤闷媛?！可是！”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擺了擺手，聳了聳肩說：“可是人家和他又沒有緣分！連個人都射不中！看來，人家還是和您，果真是天生一對哦！”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說到這里，又用身體去蹭牛八戒，一邊蹭，一邊發(fā)出嬌柔的聲音。

　　地古牛已經(jīng)鉆進了神雞山，屁股都看不見了。

　　神雞山上，有一個圓圓的洞。

　　洞的旁邊，插著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的那支箭。

　　箭上套著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的黃色的發(fā)帶。發(fā)帶在風(fēng)中飄揚。

　　神雞瀑布如一面巨大的流動的鏡子，懸掛在神雞山的對面。

　　看吧，神雞瀑布里映著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圓圓的洞，洞的旁邊，插著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的那支箭，箭上套著黃色的發(fā)帶，發(fā)帶在風(fēng)中飄揚。

　　神雞瀑布上的這幅畫，通過光線不同密度的空氣層發(fā)生顯著折射后，成為海市蜃樓在天空中映現(xiàn)出來，天空中映著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圓圓的洞，洞的旁邊，插著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的那支箭，箭上套的黃色的發(fā)帶，發(fā)帶在風(fēng)中飄揚。

　　在金蛋雞大臣軍營里，神雞戰(zhàn)士白雞和黑雞正在站崗。她們手里握著音樂武器，神情嚴(yán)肅地走來走去。她們的前面放著一枚金蛋，金蛋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突然，金蛋的光芒閃爍劇烈起來，像小孩在跳蹦床似的。

　　白雞和黑雞連忙往金蛋上一看，看見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圓圓的洞，洞的旁邊，插著金蛋雞大臣的手下甲的那支箭，箭上套著黃色的發(fā)帶，發(fā)帶在風(fēng)中飄揚。

　　白雞立即說：“黑雞！你在這里站崗！我去報告金蛋雞大臣！說甲甲來信了！”

　　在金蛋雞大臣的司令部里，有金蛋雞大臣的手下乙和金蛋雞大臣的手下丙。白雞恭恭敬敬地站在金蛋雞大臣的面前。

　　白雞說：“報告金蛋雞大臣！甲甲來信了！地古牛果然鉆洞！果然在神雞瀑布對面的神雞山上?！?p>　　金蛋雞大臣甩了一下元帥服裝的下擺，威風(fēng)凜凜地說：“很好！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白雞聽令！用你的特殊身份！去通知雞鳴城里的幺雞大臣！叫她們開啟內(nèi)流河模式！”

　　白雞將身子站得筆直，做了一個軍禮說：“保證完成任務(wù)！”然后，走了出去。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丙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說：“報告金蛋雞大臣！我的管道工程學(xué)終于可以用上派場了！我一定將管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神雞山接到內(nèi)流河去！”

　　金蛋雞大臣的手下乙也將身子站得筆直，做了一個軍禮說：“報告金蛋雞大臣！我立即將雞鳴谷種子進行處理，讓地古牛得到的全是不能發(fā)芽的秕谷！”

　　在夜色深深中，在金蛋雞大臣的營地里的某一座山頂上，一塊長長的板子在山崖上向外支撐著孤懸著，就像跳水運動員跳臺上的跳板。這是一幅水墨山水畫的大寫意，或者是一個顏色暗暗的倒影。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白雞，一個人輕輕悄悄地在離跳臺不遠的地方，蹦蹦跳跳地搓手壓腿，衣袂飄飄地做著百米沖刺的準(zhǔn)備活動。

　　突然，她嬌詫一聲：“一——二——三——起——跳——”話剛說完，就如一枚箭頭一樣向“跳板”沖去，一下沖到跳板的最前端點處，輕盈地彈跳。隨后，利用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原理，身體像一枚炮彈一樣沖向空中，在空中優(yōu)美地旋轉(zhuǎn)幾個180度后，如一個白色的逗號，拖著一定長度的尾巴，在黑黝黝的天地間畫一條長長的弧。

　　這段旋轉(zhuǎn)著的弧線好長好長。它翻越了幾道山，跨過了幾道水，山山水水都從白雞的身子底下劃過。

　　最后，白雞的身體輕飄飄地從空中落到了地上。白雞到達了牛八戒管轄的范圍之內(nèi)。

　　牛八戒的地盤是莽莽群山和遼闊大地。

　　牛八戒的地盤是用音樂封鎖了的，地面上時不時游動著金黃顏色的五線譜。

　　當(dāng)白雞一落到牛八戒管轄的地盤上時，整個地盤像觸了電一樣，火光四射地緊急地伸縮顫抖起來。

　　幾個拿著長矛站崗的神牛國戰(zhàn)士睡著了，又立即被驚醒了。他們看見了地面上的五線譜在顫動。他們甩甩頭，揉揉眼，再次看見了地面上的五線譜在劇烈顫動，就機警地拿起長矛，把衣領(lǐng)豎起，像貓兒發(fā)現(xiàn)了鼠情，立即豎起耳朵，輕腳輕爪地進行搜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