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后,黎寒開一行四人終于踏入了巫靈屬地的地界,看著地面上被綠藤纏繞著的震界石碑,黎寒開不禁淚流滿面,別人闖蕩江湖都是因?yàn)樘^心酸而流淚,而他則是因?yàn)楸徽疹櫟锰茫好刻焱MP儆汹s路,逢城則看戲賞燈,遇村則觀景賞花,就連偏僻險峻之處,偶然間蹦出了個劫匪,也是被瞬間打發(fā),一路上別說有驚無險,實(shí)際就連驚的小水花都沒看見。
不過好消息倒是有一點(diǎn),這一路上,什么事都不用黎寒開操心,倒是難得能靜下心來練功。如今,“天乾地坤功”已運(yùn)滿六六之?dāng)?shù),達(dá)到了小成的登堂入室之境,氣海竟真的拓寬了一倍,此前的傷勢也已然穩(wěn)固,雖尚且沒有痊愈之法,但是不會再貿(mào)然惡化。武學(xué)上也得到了黃仲的點(diǎn)撥,揮使招式內(nèi)力凝而不散。經(jīng)此開源節(jié)流,倒是暫時緩解了黎寒開內(nèi)力嚴(yán)重不足的問題。
看著日頭西落,四周仍是一片野草獷樹,并無人家,黃仲不禁喝了口悶酒,嚷嚷道:“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真的有什么‘聚一閣’嗎?自古言道,巫靈屬地多的是毒蛇猛獸,并非善地,我們還是盡快找個地方過夜為上,這晚上卻是不一定會蹦出什么兇猛的東西。”
何似雪拍了拍在一旁默默走著,不為所動的夏儀風(fēng):“老瞎子,你別像沒事人似的啊,你不是眼神最好嗎?你給瞅瞅啊?!?p> 夏儀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閉著的雙眼卻是往前望了望,耳朵又隨著風(fēng)的韻律動了動,指了指前面說道:“前面十五里左右處,應(yīng)該有處破敗的房屋,倒是可以暫住一晚,只是得委屈少主了。”
黎寒開捂著眼睛,搖了搖頭,無奈地說:“夏大哥,叫我寒開就好了,我不委屈的,這在江湖中闖蕩,風(fēng)餐露宿不是常有的事嗎?”
“好的,少主?!?p> “......”
夜幕漸深,幽深的高大樹叢漸漸隱于夜色之中,林間盡是樹藤纏繞,暗中又藏毒蛇蠱蟲,黎寒開四人前行得愈加艱難,耳邊又不時傳來寒蟬的鳴泣之聲和遠(yuǎn)處不知名野獸的低吼聲,這著實(shí)讓初到巫靈屬地的幾人心里生出不小的恐懼。
又埋頭前行了不知多久,幾人終于見到了不遠(yuǎn)處有隱隱的火光搖曳,于是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終于在整片密林完全陷入黑暗前,到了那火光的源頭——破敗神廟。
只見那神廟前,有一團(tuán)火堆,而火堆一旁則是三個佛家打扮的人,圍著一個罩著藍(lán)色紗布袍子的姑娘。
那三個僧侶的樣貌卻不似好和尚,只見:這個肥頭大耳,貪和尚,左手叫花雞,右手咸水鴨,袈裟滿污漬,從不念法華;那個怒目圓睜,嗔和尚,不快便放火,暴怒要S人,佛珠捻成粉,難除心中火;最后瘦骨如柴,癡和尚,害人全因善,助人皆為惡,萬般起邪法,是佛還是魔?
那姑娘倒像個奇女子:頭籠輕紗罩,眉眼如煙波,面容云遮繞,云深描婀娜,身姿蝶點(diǎn)水,烏發(fā)映星河,手纏相思線,足繞莫失鈴,入凡天仙女,六道真修羅。
黎寒開一行雖是剛到,可卻不論男女,目光盡皆被那藍(lán)紗姑娘所吸引??蓛H僅停留了片刻,黎寒開便回過神來,目光轉(zhuǎn)移到一旁將那女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三個和尚身上。
只見那嗔和尚咬牙切齒,身子直顫,似是碰到了什么忍無可忍的事,未見分說,提著戒刀向前便砍,卻被那女子輕輕躲過。那女子輕輕嗤笑一聲,手中紅線瞬間飛起,朝著嗔和尚心窩猛地刺來,怎奈嗔和尚收力未及,來不及收刀,只能側(cè)身避過險要處,再看時,那紅線卻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扎入了右手臂膀。
嗔和尚吃痛,就要揮刀砍斷紅線,另外貪,癡兩個和尚見了,也緊接著動手,朝那女子攻去。
卻見那女子輕輕向后,手微微一提,嗔和尚握著刀的右手手臂就瞬間抬起,那女子又攥著紅線向前一拉,嗔和尚便擎著刀向身前的癡和尚砍去,幸虧那癡和尚瘦小敏捷,感受著背后有風(fēng)就急忙跳到一旁,而癡和尚剛剛跳開,刀便擦著他的肩膀劈了過去,濺起了一地灰塵。
而成功沖到那女子面前的貪和尚,猛地張開雙臂,就想憑力量生生抱S那女子。然而那女子眼中只有淡淡的不屑,身影一晃,便到了貪和尚旁邊,輕輕一抬腳,貪和尚就飛了出去。
怎料中途那女子閃避攻擊的一瞬間空檔,卻被早已跑出嗔和尚戒刀攻擊范圍的癡和尚抓住,他一抖袖子,一股白霧便將那女子籠罩在內(nèi)。
黎寒開一行人一開始不明形勢,且那女子迎敵有余,根本未盡全力,所以并未著急出手。然而看到,癡和尚力敵不如,就開始使下三濫的手段后,黎寒開終于坐不住了,運(yùn)起寒山派初級輕功“岳嵐清風(fēng)”就朝癡和尚而去。
然而,還未等到黎寒開人到,那團(tuán)白霧突然逆吹,反將癡和尚籠罩在內(nèi)。而一旁的嗔和尚看到黎寒開出來礙事,便提刀向黎寒開砍來。黎寒開看那女子出了霧,以為自己前來相助,兩人便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看到自己遭受攻擊,她也定會相助一二。豈料那女子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將原本扎在嗔和尚臂膀上的紅線收回,然后輕輕一踏地,遁入林中走了。
黎寒開看了一跺腳,卻根本來不及生氣,只見那嗔和尚的戒刀正裹挾著熾熱的氣浪,當(dāng)頭劈下。而當(dāng)自己親身迎敵后才發(fā)覺,這嗔和尚絕不像他以為的那般弱,反而很強(qiáng),而之所以跟那女子過招時,猶如被戲耍,實(shí)在是那女子過于強(qiáng)大了。
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過于輕松的江湖行,讓他喪失了基本的警覺,此刻的他根本沒有避開那氣浪的把握,他已感受到,氣浪已灼燒到了他的頭發(fā),他不禁苦笑,閉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