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兩手死掐著狗脖子騰不出空,小祖宗聽到了我的呼救后,只著急大喊了一聲:“腋著腦袋!”我慌忙照做,趕緊俯下頭用手抱住,“朝那東西頭上扔!”小祖宗朝上面又喊了一聲。
???扔啥呀?我莫名其妙的把頭一微抬,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嗖的一下從頭發(fā)上擦過去,隨后就是聽到狗的一聲慘叫,那狗咬著我的口也突然松了。我回頭定了一下晃暈的眼,發(fā)現(xiàn)有支短劍已經(jīng)插在了它的眉心。劍是大爺在上面投出的,我呼了一口氣,原來小祖宗那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我又下意識捂著頭,好險(xiǎn)!這要是頭再偏一點(diǎn)兒,這劍可就插我頭上了。
我嚇呆似的,看著那只狗倒在地上,它的腳止不住的抽動,頭上還滋滋的冒漿,死相慘極了??磥砗碗娪袄锏囊粯?,就算是僵尸,被爆頭了還是活不了。“天賜,愣啥哩呀!沒事兒還不快起來!幫剛子去!”大爺上面大喊了一聲,我才緩過神,想到剛子還被咬著呢!
我抬手抓住了那把短劍,劍插在頭骨深處,我單手還抽不動,用腳踢在那東西臉上才勉強(qiáng)給掘了出來。剛子此時還在地上與那條狗糾纏,那只狗是最大的一條,死咬著他手臂不松口。剛子忍著疼,倒是使了幾招踢打在那腌臜身上,我聽名字倒是一套一套的,什么大力金剛掌和達(dá)摩腿,不過眼瞅沒什么用,剛子學(xué)藝不精,在少林只練了膀子力氣,沒傷到要害。
我拿著劍打算要助剛子一臂之力,可是他們兩個扭打在地上,一直亂動,害得我瞄不準(zhǔn)那條狗的腦袋,“剛子,你夾住它別亂動?。〔蝗晃颐椴粶?zhǔn)它的腦袋呀!”
剛子一個熊抱挽住那條狗后頸,費(fèi)力的說道:“苑少恁說哩輕巧,這狗力氣大哩跟個熊一樣,咋夾呀!”
“沒必要扎腦袋!扎它哩背也中!”小祖宗這時對我喊道,“真的,那我試一試!”我舉起劍,猛的一下插到了那條大狗的背上。那條狗居然意識到疼的慘叫了一聲,一下掙開了我和剛子兩個人。
劍從我這里脫手,我那一劍好像徹底惹怒它了,它調(diào)了個頭,戾氣橫生的對準(zhǔn)了我。我被嚇得汗毛直豎,口中結(jié)巴的問道:“小、小祖宗!你不是說背后也行嘛!”話剛完,那狗就從我沖了過來。所幸這時小祖宗離我不是太遠(yuǎn),我起身立馬竄躲到他身后,叫道:“小祖宗,你快想辦法呀!”
小祖宗這時倒是絲毫不懼,只是突然悶哼了一聲,隨后兩只手臂猛地發(fā)力。我見他手腕奮力一扭,接著就聽到兩聲清脆的“卡塔”骨響,小祖宗居然是直接把兩只尸獸的脖子同時掐斷了!那動作干凈利落的讓人害怕。
“我去!手法這么兇殘!”但還不等我震驚完,那條咬剛子的狗已經(jīng)凌空撲了過來。小祖宗反應(yīng)迅速,瞅準(zhǔn)時機(jī)利眸一定,起身一個小扎馬就是一計(jì)頂心肘!速度之快我在后面都能感到一道風(fēng)壓把我吸過去,那招直接震在狗身上,愣是把它打打飛了好幾米遠(yuǎn)。
那狗明顯也是被打蒙了,起身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它整個胸腔都被那力道打凹進(jìn)去了,也不知斷了多少骨頭,皮肉都掉了不少,都這樣了卻還是能動!“這都還不死?也太難搞了吧!”我看著那只狗說道。
小祖宗二話不說,立刻跑向前,在那只狗還沒完全站起來的時候,手握住了我留在它背上的短劍。他用力一壓,原本只插進(jìn)去兩寸的劍,立馬是整個沒入狗身子里去,狗只吐出了舌頭,嗚咽鳴吠了一聲,就徹底沒了動靜。
小祖宗抽回劍,才轉(zhuǎn)頭對我說道:“這些東西麻煩哩很,除了扎頭,斗就只能扎脊娘骨,斗這倆弱點(diǎn),不狠點(diǎn)兒不中。恁剛剛插哩太淺了,要像這樣直接斷它哩背才中?!?p> 我此刻鄙夷了一眼,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剛子一樣練過武功,更何況你的身手,連大爺這個走了幾十年江湖的人都怕。用力插誰不懂!可小爺我剛剛明明已經(jīng)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了,但就進(jìn)去了那么幾厘米,我能怎么辦?我是這么想來著的,但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小祖宗一個輕壓抵得上我的全力,都是男人,誰還不要個面子。
“對了,剛子怎么樣了?”我突然想起來剛子,忙轉(zhuǎn)過頭去,卻見大爺不知道什么時侯又下來了,而且已經(jīng)站在了剛子面前。這老東西自己安全的時候就在上面咋咋呼呼,剛剛見我被叼走了,還心心念他的寶貝鼎,簡直是個老混賬嘛!“呦!我說大爺,見下面安全了,下來這么快啊。居然心疼你的鼎到這個地步,您這速度可不像個瘸子哈!”我陰陽怪氣的調(diào)侃著。
“大爺是不想救你嗎?但哪里來的時間?。∫皇俏夷且粍?,你早見閻王爺去了?!贝鬆斦f道。
“您還好意思說?。∧秋w劍到底是朝狗還是朝我呀!但凡我要再稍微抬點(diǎn)兒腦袋,就開瓢直接去見我爺爺了?!蔽抑钢约旱哪X袋說,現(xiàn)在我還感覺頭上有道涼嗖嗖的寒意。
“哎呀!別扯其他的,活下來就不錯了,先看看剛子要緊!”大爺明顯心虛了,果然那一劍他也覺得懸,我丟!要不是小祖宗喊我低下頭,可真就玩完了。
剛子被狗那一掙直接暈倒在一旁,大爺看了看他的傷勢。他身上全是抓痕,而且那抓痕大的離譜,跟被熊掌撓了似的。但更嚴(yán)重的還是他的手臂,被狗咬了那一下,鮮血止不住的流,大爺說估計(jì)他就是血流過多才造成休克的,必須要先給他止血才行。
“可是大爺,咱包里面的繃帶已經(jīng)不多了呀。”我拿著包說道。
大爺一把搶過我的包,說有多少算多少。他見我包里亂七八糟的不好找,更是粗魯?shù)娜康钩鰜砩⒘艘坏?,衣服、藥品、鼎什么的全都落了出來。他拿上半瓶雙氧水,擰開口就潑灑在剛子的的傷口上,那玩意一碰到傷口就跟泡騰片一樣,嘶的一下不斷地冒小氣泡。剛子立馬感覺到疼痛,神情一緊醒了過來,同時吸溜了一口氣說道:“咋恁遮也!”
“雙氧水,消毒用的,忍著點(diǎn)兒啊?!贝鬆旈_始給他上繃帶,一圈圈的開始纏,但那出血量實(shí)在太大了,剛纏完一圈立馬就透了出來。我見剛子整個嘴唇都泛白,跟血快流干了一樣,便擔(dān)心道:“剛子,你沒事兒吧?”
“牟事兒苑少,斗是有點(diǎn)兒頭暈,牟事兒!”剛子雖然這么說,但我明顯感覺他的強(qiáng)打精神,“對嘞!那些狗著嘞?”他眼睛突然一張緊張起來。我就說你放心吧,那些狗已經(jīng)被小祖宗除掉了,他這才安下心道:“那斗中,也不著這狗咋恁兇,比俺家最哩兇旺財(cái)還兇?!?p> 大爺哼了一聲:“就別拿你家那些土狗和這些尸獸比了,能進(jìn)大墓的這些狗,肯定都是為了守墓專門精心挑選的,每一只生前肯定都是十足惡犬,起碼咬死過一兩個人。把它們制成尸獸后,除了饑餓感,其他什么都不記得,而且由于沒有疼痛感,它們完全不動得松力,就算把自己牙齒咬碎了也不知道松口,一只尸狗比一條小猛虎還厲害!”
聽到這,我居然是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了一聲,原來這守墓的工作一直有腌臜在做??!那意思不就是說像大爺這種干土條子的是在和腌臜搶生意嘛!這個這行當(dāng)可真是絕了呀,干的居然是脫褲子發(fā)屁的事情。
“奶奶的,用完了!”大爺這時口中罵道,繃帶已經(jīng)耗盡了,可是剛子的血還是沒止住,一灘血在上面漸漸擴(kuò)散,簡直剎不住腳。
“這可怎么辦吶?”我著急道,大爺搖搖頭,說這傷口實(shí)在太大了,現(xiàn)在繃帶也用完了,他也無能為力了。大爺又看了一眼剛子,嘆了一口氣道:“剛子,可能這就是命,下墓這事兒誰也說不準(zhǔn),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也別怨叔,還有啥交代哩不?”
“大爺,你這說的是人話嘛!剛子可是為了救咱倆才被咬的,你這就打算見死不救??!”我氣憤的大吼道。
“我看是你把下墓這事兒當(dāng)兒戲了吧!你以為這是小孩過家家呢?這圈里本來就是這樣殘酷,哪個走江湖的不是這樣過來的,所以在下墓前就要做好思想準(zhǔn)備,又不是我非讓你下來的。再說要不是帶你,剛子也未必會被咬!”大爺?shù)芍业馈?p> “哎呀,苑少恁倆甭吵了,俺也沒怨恁倆哩意思,下墓是俺自己哩意思。俺就一件事兒,要是俺真哩撐不下去,恁可千萬照顧好俺媽。俺媽這輩子沒享過啥清福,俺死可就剩她一個寡婦了,叔兒恁看能不能多她點(diǎn)兒安葬費(fèi)?至少讓俺媽后半輩子不愁了?!?p> “剛子你放心,我們這些走江湖的有規(guī)矩,下墓伙計(jì)的后事都會料理的妥妥的,喪金夠你媽以后衣食無憂的,安心去吧。”大爺一絲不茍的回答道。我是實(shí)在忍不了了,這爺倆可真夠可以的,人還沒死呢就料到身后事了,沒死也給說死了?!靶∽孀?,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呀?”這里也沒別人,我只能向他問了一聲。嗯?發(fā)現(xiàn)他沒回話,就轉(zhuǎn)頭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