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謠言
京城之中的謠言本已經(jīng)慢慢消退,卻不知為甚,大街小巷上,對這件事情的討論愈演愈烈。
“你聽說了么?蘇家二小姐竟然去勾引何公子,那何公子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那蘇蓮平時玩鬧也就罷了,這次怎能這般荒唐?”
蘇蓮這幾日被母親關(guān)在府中,心情本就不好,偷偷流出來閑逛,就遇到個嚼舌根的。她站在那兩個婦女背后,臉色愈加陰沉。
可那婦女絲毫未察覺,仍在繼續(xù)。
“這女子,最忌諱妒忌,這蘇家二小姐不是自毀名聲嗎?”
另一個婦人應和道:“這妒婦的名聲恐怕是要背上一輩子?!?p> 旁邊還有一位婦人,這個時候也插口道:“竟然還陷害了孟丞相的獨女,也不知是膽大還是惡毒?!?p> “對,孟小姐好何公子本就是師兄妹,關(guān)系相近實屬正常,這表白不成反倒是拿人家?guī)熋脼a火,這種行為,比之鄉(xiāng)間野婦還要不如?!?p> 蘇蓮一直站在她們身后聽著,見她們越聊越起勁,心中那股火越升越高,她上前一步,站在幾個婦人的面前,面色不善道:
“你們在這胡亂說什么?”
幾個婦人背后嚼舌根,被人抓到,面色也不好看,還有幾分尷尬。
可看著對面這人趾高氣揚的模樣,雖身上衣衫華貴,可她們也不認識。
蘇蓮以為是她們怕了她,心中總算是有些得意,但方才的那股子火還沒發(fā)泄出去。蘇蓮看著她們:
“蘇家二小姐乃是出了名的貴女,其實你們這些粗鄙的婦人可以評頭論足的。”
幾位婦人也不是吃素的,見她這般囂張,開口道:“正經(jīng)人家的名門貴女,怎么可能做出勾引男人的丑事,還成心加害于人,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貴女。”
“就是,人家孟小姐向來低調(diào),極少出門,據(jù)說性子也是最為和善不過,那蘇小姐一計不成另起一計,卻一計比一計還要狠毒?!?p> “你是什么人,竟然為這等惡毒的人說話,你是不是和她是一伙的?!?p> 蘇蓮是第一次對上這些鄉(xiāng)間粗鄙的農(nóng)婦,這些人七嘴八舌一人說一句,讓她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聽著她們一句句的數(shù)落,蘇蓮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濃,盯著對面的婦人:
“我就是蘇蓮,我父親乃是戶部尚書,你們?nèi)羰怯X得開罪得起,就繼續(xù)說?!?p> 幾個婦人聞言,有一瞬間的呆愣,緊接著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
蘇蓮站在原地看著遠處,這件事情,爹爹說會讓人將謠言壓下去,可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一定是孟初柔的手筆,一定是她喜歡何淮楠,才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抹黑她。
今日自己是偷溜出來的,若是帶了人,她一定讓人將這幾個婦人抓起來,殺雞儆猴。
蘇蓮在外面閑逛了一日,發(fā)現(xiàn)這種言論并非一人兩人,而是大街小巷四處都是。她最后眼睛通紅回到了家,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
蘇大人和蘇夫人如今正忙得焦頭爛額,這流言就像長了腳一般,一夜之間四處泛濫,連出手壓制的時間都沒有。
“夫君,是不是孟丞相出手了,這事情不對勁。”
蘇尚書面相有些刻薄,尤其是那雙眼睛,如深山之中的老鷹一般,一眼看過去只覺得心里不舒服。
“不會,姓孟的不會做這種事,他想要針對誰,向來是明刀明槍。”還有一件事他沒說,那就是這些日子,孟丞相已經(jīng)在朝堂之上接連為難于他,不可能在暗地里還使絆子。
蘇夫人的面色也不好看,眼下淤青濃重,一看就知道多日沒有休息好。
“那該如何?”
“先將這流言壓下去吧!”他也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但總覺得這人是沖著蓮兒來的,并且是想置蓮兒于死地。
竹園之中,洛??聪蛲饷?,天色已經(jīng)晚了。又是一天,想必京城之中定然精彩,蘇蓮應該快坐不住了吧!
只要蘇蓮坐不住,她就有機會將這個人一次性處理干凈!
況且,如今她懷疑,孟家上一世的衰亡,和大皇子有關(guān)系。
孟家這樣的大世家,要在短時間之內(nèi)隕落,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牽扯進了皇權(quán)的爭奪之中。而蘇家,只是這場爭斗中,被大皇子放在表面上的幌子。
之前在大澤之時,雖只有安澤一個后裔,但皇家那一套陰司,可是有不少用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對于這些東西,她的嗅覺可謂是相當靈敏。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洛桑看了春平一眼,點了點頭。
春平上前將門打開,竟然是何淮楠。
她側(cè)身讓他進來,自己則和夏安守在洛桑的兩側(cè)。
何淮楠也察覺到了異樣,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就恢復如常,看向洛桑。
“師妹的傷,眼看著好似差不多了?!?p> 洛桑嘴邊噙著一抹笑意:“我若是再不好,恐怕要悶壞了,你和表哥身體也吃不消?!?p> 何淮楠聞言,嘴角下壓:“知道我們擔心,就不要以身犯顯,有些事情,我和秦熙會處理?!?p> 洛桑一雙杏眼中滿是迷茫,看了一眼何淮楠,見他面色不好看,不敢開口,反倒是錯開眸子,提起桌上的壺給何淮楠倒了一杯茶。
“師兄可不能經(jīng)常對表哥直呼其名,要是師父知道了,又該生氣了?!?p> 何淮楠見她不搭話,也不管,自顧自開口:“你知道師父會擔心,會生氣,那還算是沒有失去神智,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心中應該有個譜?!?p> 這人怎么給臺階都不下,那不成非要說點狠話,讓他直接摔下去才行?
“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這我還真不知道,不如師兄說說?”
不等何淮楠開口,洛桑接著道:“誣陷他人者,不該受罰?受害者不該討個公道?手中有權(quán)者,便可為所欲為?堂堂名門貴女,滿心滿懷的陰司手段,這種人不該受罰?”
她字字見血,眼神凌厲,看向何淮楠。
何淮楠沒有想到,這一次,初柔竟然半分不聽勸,他眉頭皺起,一看便知是不認同。
“我不如師兄為人坦蕩,只知道以牙還牙,若師兄看不上,不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