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平時在哥哥面前說出口,少不了他一頓訓(xùn)斥。
容胭習(xí)以為常,輕輕笑了笑,姿態(tài)和氣息,仍然讓人覺得溫柔的不可思議。
可落在容翡眼里,只覺得她在偽裝,戴了副面具的。
情緒有些過激,平靜了下,容翡開口問:“到底怎么回事?”
容胭目光轉(zhuǎn)過來,對上她故作冷靜的視線,沒解釋,而是趕人:“你回去吧。”
“哥哥不在。”
可能睡太久了,這些時日,昏昏睡睡的,又時不時做噩夢,容見去了哪,自然是因?yàn)橛惺乱Α?p> 容翡回去了,沒急著要問個究竟,她回去翻了自己那些師父留下來的醫(yī)書,又急又不平靜,猛地埋進(jìn)書堆里,就開始翻。
容胭身體不好,還可能隨時沒命,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去,怕是所有世家,以及那些黑勢力,怕是坐不住。
但容翡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回來熔城就開始翻醫(yī)書。
給容胭把脈的時候,她覺得她的脈象很奇怪,弱的甚至探不到一點(diǎn)。
可她平靜站在自己眼前的模樣,就好似回光返照。
她這種情況,特別像什么,但容翡怎么也想不起來,就只能去翻醫(yī)書。
容胭,容家都畏懼厭惡的,對她而言,容胭的確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她和容胭沒有仇,還有恩。
她救過容祁,這個恩,容翡一直記得。
如果當(dāng)年不是容胭出手,容祁怕是早就沒命了。
…
院子里的向日葵長的半高,葉子嫩綠青翠,朝著陽光的方向長。
別墅內(nèi)的傭人和保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時不時面對脾氣暴躁的盛闊,他話毒,挑刺也毒。
早餐吃一兩口,扔筷子,中餐扔菜,晚餐連餐桌都不上了。
他胃病犯了,就被保鏢按著喂藥,不吃藥,或反抗,按照容胭的命令,把人藥暈車在喂藥、輸液。
夜色濃重,房間內(nèi)過于寂靜,有道纖細(xì)的身影,站在了床邊許久,看著床上睡著的人,看了半響,發(fā)了半天的呆。
睡眠不深不淺的盛闊,自然聽到房間內(nèi)有第二人的氣息,襲入鼻間的,還是濃郁的藥味。
眉輕皺,他是平躺著的睡姿,光線昏暗,只有少許從落地窗外折射進(jìn)來細(xì)碎的月光,他面上有輕輕的情緒變化,黑暗中的人是看不清楚的。
他也將呼吸平穩(wěn)均勻。
“阿闊,你睡著了嗎?”
是容胭。
她溫柔的嗓音,又輕又好聽,似試探了下。
床上躺著的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容胭低了下眸,低喃一聲:“睡著了啊?!?p> 聲音很快消失,連著那股較重的藥味,很快也散了去。
房間安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盛闊沒聽見有任何聲音,他輕輕睜開眼,轉(zhuǎn)身看過來,房間沒人,她早就走了。
容胭總是喜歡三更半夜出現(xiàn)在他房間內(nèi),對著他自言自語。
有時候聲音小的他都聽不清楚她在呢喃什么。
早上,魚露晨光,盛闊陰郁著氣息,走下了樓,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容胭。
她還是一如往常喜歡的素雅色旗袍,身前的茶幾上,放了一碗散著昨晚他嗅到那股差不多重同樣的藥味的藥。
顏色深褐色,是一碗中藥。
盛闊眉不可察地輕皺了下,他走過來,姿態(tài)散漫,修長的身影在對面的沙發(fā)上落座。
目光看過去,停在了那碗藥上,冒著霧氣,是才剛熬好的藥,他陰郁著眸色問:“你喝什么?”
是藥,聞就能知道,可容胭說:“水?!?p> 一碗水,百分之一百的全都是水,也沒有什么問題,在容胭眼里,什么藥,只要用到水的,就是水。
對面的盛闊,頓時諷笑出聲:“容胭,你覺得我蠢嗎?還是覺得我瞎了,還是失味了,聞不出來?”
容胭一頓,目光輕柔看過去,嗓音柔柔的:“就是水。”
還是喝膩了的水,聞到味就反胃。
當(dāng)面就糊弄,跟個智障地,盛闊火氣,一身陰郁之氣,泄?jié)M了全身,他煩躁的扯了下領(lǐng)口。
暴躁的一腳踢在了茶幾上,那碗藥動了幾下,濺出些許在桌面。
“容胭,你是不是當(dāng)我是智障,還是傻子?!”
“這是藥,你為什么要喝藥?!”
他的聲音很大,客廳內(nèi)站遠(yuǎn)的傭人和保鏢,都能清楚聽到,下意識條件反射縮了下。
“重要嗎?”
面對他的陰郁和暴躁,她嗓音仍舊輕柔的不可思議,甚至下一秒都讓人感覺,輕弱的要斷了氣息。
她又問了句:“阿闊在乎嗎?”
兩句話,將盛闊的暴躁猛地遣散了去,如火山撞上了冰山,火山暫時熄滅了,火氣還是在的。
他陰沉沉抬眼過來。
容胭低喃:“不重要,反正沒有人在乎,阿闊也不在乎,所以還有要知道的意義嗎?”
“沒有?!?p> 從來不回避著盛闊,容胭身體情況有恙,也是不太當(dāng)一回事。
她厭惡病態(tài)的自己,更厭惡自己這具殘破的軀體,如果不是因?yàn)轲B(yǎng)的這只金絲雀,還能給她帶來一點(diǎn)點(diǎn)樂趣,她怕是已經(jīng)不想活著了。
眼里極力壓抑著什么的盛闊,最后只垂下了眼眸,掩蓋過去,他起身,離開了客廳,不想多待。
皇家馬場俱樂部,是個高端的娛樂場所,是上流豪門圈中一些富家子弟較愛來的一個場所,騎馬,縱馬。
李家在熔城,也算個豪門世家,家族產(chǎn)業(yè),遍布多座城,在商業(yè)界內(nèi),混的也風(fēng)生水起,主經(jīng)營的便是各種高端娛樂場所項(xiàng)目。
而皇家馬場俱樂部,便是其中之一。
李家長子,李天碩,皮相長的也不錯,偏女生相,膚色白,換上女裝,怕是分不出來雌雄,他放蕩不羈,一身輕松的騎馬裝,有意在故意耍帥。
他的兄弟,蘇岐在旁邊跟著飚馬比賽,李天碩眼中滿是不屑。
跑了幾圈馬場,他輕松駕馭騎著馬。
“吁!”
馬停,他控制著韁繩,蘇岐也停了下來。
李天碩看了眼時間,滿臉不耐煩:“我爸非讓我來馬場騎馬,就是因?yàn)槿菁夷莻€女人會來馬場?”
他輕嗤一聲,滿眼厭惡:“一個女人罷了,我爸還想讓我出賣色相,去博得一個女人的青睞?”
“我懷疑他腦子長了個坑,需要去腦科看一下腦子,是不是嚴(yán)重到要做開顱手術(shù)了!”
他最厭煩的就是父親給他安排各種女人,搞什么家族聯(lián)姻,維持李氏產(chǎn)業(yè)。
浪蕩情場圣子,他換女人如衣服,是真的沒有幾個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在熔城,每個家族都畏懼容家那個女人,他只覺得好笑,輕蔑鄙夷,一個女人,能干什么?
蘇岐控制住馬韁繩,才轉(zhuǎn)眼過來,神色慎重了幾分:“你還是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辭,不要口無遮攔,免得自己命沒了都不知道。”
蘇家不比李家,但也不差,看人眼色,學(xué)會變通,如果一個女人能畏懼到所有人都忌憚的地步,那就說明她不簡單。
可他這位兄弟,放蕩慣了,女人從來不放在眼里,一周能換幾個,更沒有清楚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他怕是有一天,會因?yàn)樽约旱姆攀庉p蔑,害了自己。
李父要勒令他在馬場等著,來一出不經(jīng)意間的偶遇。
李伯父這么做,自然也是因?yàn)榧易鍫砍兜降纳猓枰簧?,如果這位容家掌權(quán)人,容小姐出馬,或一句話,那李家的生意,便能在其他地界,極快展開,甚至是有了容家庇護(hù),那是自然沒有人敢動一下。
蘇岐的勸,李天碩一句沒聽進(jìn)去,渾然不在意,從馬上下來。
有馬場的工作人員,將馬牽去喂水。
“不是我不注意,而是一個女人真的沒必要這么畏懼,我到想是知道是一個什么貨色了?!?p> “害本少爺?shù)攘税胩?,人影都沒冒出來,來了不如意,老子回去就罵那姓李的,什么眼光?”
馬場俱樂部內(nèi),有休閑的餐廳,吧臺,可進(jìn)出喝酒,娛樂。
李天碩往休閑餐廳走去,騎馬,出了一身汗,他先去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才前往休閑餐廳。
蘇岐皺了皺眉,想說什么,但李天碩沒給他開口的機(jī)會。
“天碩,這里~”
一聲嬌嗲的女聲,特意等在門口,穿的暴露性感,火辣身材的嫩模,是李天碩的新女友。
李天碩覺得蘇岐煩,不想聽廢話連篇,往他女友那邊走去,一把將人摟懷里,調(diào)笑了起來。
“哥,你又……”休閑餐廳內(nèi),坐著喝果酒的李雪衣,抬頭看到自己的哥哥,摟著個女人走進(jìn)來,臉上顯而易見的反感,她蹙緊眉頭,話到一半,閉上嘴了。
兩個人忘我的調(diào)笑,出口葷段子,女人故意裝嗲肉麻骨酥的聲音,李雪衣聽不下去。
她起身,往蘇岐這邊走來,坐在了對面。
“我哥真的很煩,每個月我都能看見他換好幾個女人?!?p> 李雪衣長相偏柔弱美的,無形間讓人產(chǎn)生一種想保護(hù)的欲望。
她坐下來,一堆的說辭,全來自自己哥哥身上,蘇岐安靜在旁邊聽著。
他長的也不錯,屬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種皮相,膚色也很白。
手里是一杯冰鎮(zhèn)的威士忌,他喝了一口,目光也看向了李天碩的方向:“李叔叔是怎么知道,今天容家那位要來馬場?”
“還讓你哥特意來一場偶遇?”
李雪衣也困惑,提起哥哥,哂笑了聲:“你以為是在演偶像劇嗎?我當(dāng)然不知道我爸這么做的用意,但如果那位容小姐,真的因?yàn)槲腋绲钠は?,而看上了他,我只覺得她瞎?!?p> 就她哥哥那個德行,還好幾個月?lián)Q不同的女人,渣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