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腌方掙錢

　　田假結(jié)束后，李俊杰回了私塾，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學《論語》了。

　　關(guān)于《論語》，李俊杰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毫無疑問有精華，畢竟孔子的很多思想深深地影響了中國幾千年的文華。

　　可翻到《陽貨篇》的第二十五章，李俊杰看到了那句后世男人和女人吵架吵不過時慣會用這句經(jīng)典的句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也是現(xiàn)在學這個李俊杰才知道這句話是偉大的孔子說的。

　　原句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意思是女子和小人一樣難以教養(yǎng)，親近他們，他們就會無禮，疏遠他們，他們就會抱怨。

　　李俊杰尋思著孔子這是上過多少女人才能發(fā)出這樣的感嘆，而且關(guān)鍵是他遇到的女人似乎都是人品不行的。這得多難得的運氣凈遇不良之女啊。這么瞧不上女人，他該選擇從他爹肚子里出來。不然這臉打的多疼。

　　當然李俊杰這些想法只敢在心理嘀咕，尤其是這個時代，他還是個男子之身。

　　為了應(yīng)試，只能不管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背掉它，并往上面靠。

　　又一個旬休到了?，F(xiàn)在天有些熱了，李俊杰估計他娘腌的松花蛋應(yīng)該可以吃了。

　　這次一共腌了五十多個蛋。楊書蘭取出了十個，個個剝開都是品相很好的。上次試吃的沒有放任何調(diào)料，這次楊書蘭試著放了不同的料，有放茱萸加醬油的，有放醋加醬油的，有蒜泥加醬油的等等。

　　最終楊書蘭發(fā)現(xiàn)加上這些常見的調(diào)料后，變蛋都好吃。對，叫變蛋。李俊杰娘取的名字，意思是變化而來的蛋，可是李俊杰卻覺得有些歪打正著，因為李俊杰后世老家那里就叫變蛋。

　　除了涼拌，楊書蘭還嘗試過變蛋炒肉，變蛋米飯，變蛋稀飯等等，最終發(fā)現(xiàn)只有稀飯里加些變蛋和瘦肉最鮮美。

　　李俊杰在家的這兩天，他娘把變蛋各種做法嘗試了個遍。最后全家都覺得變蛋的生意可以做，只要腌的配方掌握在自己家人手里，就不擔心別人搶生意。

　　只是賣給誰呢？吃食賣給縣里的酒樓最合適，可惜家里沒有和縣里酒樓說得上話的親戚朋友。

　　李俊杰本來沒打算參與的，可是看家里人實在沒有頭緒，就提到了自己的同窗張家福家是開酒樓的。最終家里人決定從張家福這里入手。

　　所以這次回私塾，李俊杰除了多帶了些酸菜炒肉，還帶了10個變蛋。朋友之間貴在坦誠，李俊杰并沒有遮掩自己的目的，直接和張家福開門見山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毫無疑問，變蛋征服了吃貨張家福。很快張家福就給李俊杰帶回了他爹想跟李俊杰爹談變蛋生意的想法。李俊杰做主答應(yīng)了旬休的時候他會帶他爹去酒樓找張老板。

　　很快，旬休到了。李俊杰帶回家的消息讓家里人很是開心。

　　談生意不打無準備的戰(zhàn)，李俊杰主動問他爹娘是打算自己家做了按個賣，還是賣方子？自己家做了賣的話是多少錢一個變蛋？每個月能供貨多少？如果是賣方子的話，打算賣多少錢？

　　李俊杰的問題讓李林勝夫妻有些懵。沒有做生意的經(jīng)驗，所以他們并沒有考慮這些問題。

　　全家一起討論了半天，最終決定如果酒樓按個買的話，定價5文一個，這個價格是根據(jù)普通鴨蛋大概1文錢一個，加上腌料的成本以及人工費最終定價5文一個。

　　至于楊書蘭研究的變蛋做法涼拌的太簡單普通廚師估計都能想到賣不了錢，可以做個人情送給酒樓。唯一的就是變蛋瘦肉粥，短時間內(nèi)一般廚師還真不會往這個上面想，也許能賣些許銀錢。

　　如果酒樓想買腌方，這個定價李俊杰提出了不能低于100兩。當全家人聽到這個金額后，統(tǒng)一驚的嘴巴能塞個雞蛋。他們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李俊杰。

　　沒有辦法李俊杰只能硬著頭皮解釋給他們聽。

　　“變蛋好吃吧。”李俊杰問道，

　　得到了全部一致點頭的答復(fù)。李俊杰繼續(xù)解釋道：“一個變蛋賣5文的話能凈賺3文，縣城里有這么多大大小小的酒樓客棧，還有可以賣給雜貨鋪，保守按一天需要3000個變蛋，一天就能賺九千文，也就是9兩。這只是一個縣城的保守的量，那賣到全國其他所有的地方呢？”

　　這個方子在后世是很普通，一文不值。但是在這個時代，除非碰巧，一般絕不會有人能想到這個腌方的。按物以稀為貴的規(guī)律，李俊杰私心里認為100兩低了。只是他很清楚自家目前的地位如果要價太高是保不住的，而自家到目前為止，李俊杰沒有發(fā)現(xiàn)家人誰有做生意的天分。

　　“栓子爹，如果賣方子的話，按栓子這么一算，腌方賣100兩我們家好像確實虧了?！睏顣m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

　　“一天3000個？真能賣這么多？那我們一家也干不了這么多啊。”大哥李俊明也跟著有了反應(yīng)。

　　原本還傾向于自家干這個生意的家人開始意識到按個賣的話自家可能接不了這么大的餅。不過經(jīng)過討論，大家心里還是有數(shù)了，具體的還得看明天張老板怎么談。

　　第二天李林勝裝上家里剩下的三十五個變蛋帶著兩個兒子一起來了縣城。

　　迎客來不愧是縣城最大的酒樓，裝修豪華，迎來客往。

　　沒進過這么燒錢的地方，李林勝和李俊明有些拘謹。只有后世進慣了各種豪華酒店的李俊杰沒有太多感覺。

　　父子三人進了酒樓大堂，李俊杰就看到了張家福正跟他招手。

　　張家福旁邊站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一臉精明相的男子，從相似的長相上看，李俊杰判斷這是張家福的爹張招財，也就是迎客來的東家。

　　果然，等李俊杰父子走近，張家福介紹了他爹。李俊杰有些詫異張家福他爹親自出場，畢竟兩家地位相差懸殊。李俊杰從不看輕自己，但也清楚自家現(xiàn)在的實際情況。

　　張招財此時面上不顯，但是心里卻很驚訝。

　　眼前的父子三人，識人無數(shù)的張老板一眼就看出年長的父親和大一些的男孩比較緊張，很顯然不太適應(yīng)這種場合，反而那個比自己兒子小兩三歲的同窗卻鎮(zhèn)定自如，當真是歹竹出好筍。

　　自家兒子之前帶回來這個變蛋，自己嘗過后就知道有利可圖。

　　別看就這一個小蛋，市場卻很大，如果腌方一直在自己手里，運作好的話自家都能更進一步。

　　自己也找人嘗試過看能不能看出怎么做的，卻一無所獲。那就只剩拿到腌方一條路可走。

　　作為生意上的老手，知己知彼是最基本的談生意方式。

　　他從兒子口中套出了他這個小同窗的情況，本來聽說只是鄉(xiāng)下農(nóng)戶的兒子的時候，他想過隨便給點銀錢拿到腌方?？墒菬o意間聽到兒子崇拜地說他這個同窗從入學以來的幾次月考中次次都是十分時，張招財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這把年紀見過太多事，“莫欺少年窮”這個道理他深有體會。他想親自見見這個孩子。這就出現(xiàn)了張招財親自接待李林勝父子三人的場景。

　　“見過張東家。這是家父和家兄。”在張家福介紹了他爹后，李俊杰主動介紹了他有些緊張的父親和大哥。

　　“叫張東家太過見外了，俊杰和我家家福是同窗好友?？粗冶饶愕撻L幾歲，你該叫我張伯父?！睆堈胸斣谝姷搅死羁〗艿哪且豢叹蜎Q定一定讓兒子和此子交好。

　　無論李俊杰怎么裝孩子，可是有些東西比如氣質(zhì)這種東西是沒法掩蓋的。張招財這種江湖人精一眼就看出此子不可小覷。

　　“那小子就厚著臉皮叫聲張伯父了?！崩羁〗茈m然不大明白張家福他爹為什么第一次見面作出平易近人的態(tài)度，但是別人給自己臉，還是同窗好友的爹，李俊杰覺得還是就坡下驢比較好。

　　一聲張伯父瞬速拉進了兩家的關(guān)系。寒暄過后，李俊杰父子三人被迎進了一樓張招財平時談生意的房間。

　　主客就坐。小二倒好了茶水，放好了點心后，李林勝把帶來的三十五個變蛋拿了出來，并隨機剝掉了幾個蛋殼，個個品相都不錯。

　　“李老弟，就咱們兩家這個關(guān)系，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個蛋我們迎客樓很感興趣，我家除了通州縣有酒樓外，我在平陽府以及其他幾個縣城也有酒樓。另外我還有幾個朋友做批發(fā)生意的，我跟他們通過氣，他們對這個蛋都有興趣。如果我從你這里拿貨，我估計你們吃不下這么大的訂單。所以我只考了買你家的腌方。不知道老弟對價格可有想法?！睆堈胸斣诖_定要拉攏好關(guān)系后就決定直接攤開來談。

　　“張東家，我們也沒賣過這種方子，不知道多少價格合適，您是做生意的老手，您看著給個價吧?！崩盍謩俸攘丝谒畨毫藟后@勉強答復(fù)到。

　　“既然這樣，我根據(jù)行情，出300兩買你家的腌方。李老弟你看是否合適。如果同意的話，我們雙方簽訂正式的合約?！睆堈胸敽饬苛艘幌陆o出了300兩的報價。其實如果不是看李俊杰的面上，按行情，是給不了這么高的價格的。

　　“300兩？”李林勝聽到報價后下意識的看了小兒子一眼。這個細節(jié)，張招財注意到了。

　　“李老弟需要和令郎商量一下嗎？如果覺得價格有什么不妥你直接提出來。大家好商量。”張招財自覺還是給了誠心的價格的。別看這個生意有利可圖，可需要耗費的人力也大。

　　“不不，不需要再商量了，我相信張東家的價格?！崩盍謩僖呀?jīng)被300兩砸的有些暈了，這遠超過了栓子在家估的底價了。

　　“那好，我讓人安排中人來起草合約。也到中午了，第一次見面，就讓我做東請老弟和侄子們在我酒樓里吃頓便飯?！睆堈胸斁秃罢乒竦陌才畔氯チ恕?p>　　李林勝一聽到請吃飯就有些受寵若驚了，鄉(xiāng)下人的淳樸總覺得占別人便宜了。趕忙推遲，可哪里是張招財?shù)膶κ?。沒幾下就被忽悠住了。

　　兩人家里長短的聊開。李俊杰一邊和張家福說笑，一邊留意他爹的情況。

　　沒多久李俊杰就感覺他們家都被他爹在張招財牽引下透了個底朝天，連變蛋是李俊杰搗鼓出來的也說出去了。張招財再次感嘆李林勝有個好兒子。

　　幸好，只有變蛋這件事李俊杰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己其他沒有出格的事，估計張招財也只會覺得運氣好。

　　一頓豐盛的午飯吃完，酒足飯飽后，李林勝和張招財已經(jīng)兄啊弟的喊上了。

　　縣里有名的中人也到了。這里的中人其實說白了就相當于后世的中介公司的性質(zhì)。

　　在中人的見證下，合約簽好，雙方按了手印，一式三份。合約對于李家的束縛在于此后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腌方，否則要有巨額賠償，另外李家也不能制作變蛋售賣，最多自家做了自家食用。

　　李林勝覺得自家腌方賣的價格太好，擔心自家占了張兄的便宜，迫不及待的把最近楊書蘭研究的關(guān)于變蛋的菜譜全部免費贈送出去了，并且堅決不要張招財額外花錢買這些菜譜。這倒是獲得了張招財?shù)暮酶?，覺得李林勝實誠不貪心。

　　交易結(jié)束，買賣雙方都比較滿意。也相互口頭上約著日后要多來往，張招財還讓李俊杰大哥日后打到的獵物直接送來迎客來酒樓，包收。李俊明很是開心。

　　要知道，往日他和林力叔打到的獵物基本上只能送去認識的肉鋪，價格遠低于直接送去酒樓?？墒窃胶玫木茦且话愣加凶约汗潭ǖ氖斋C物渠道，不會輕易更改供貨的?，F(xiàn)在好了，以后可以送來迎客來，肯定會收入更好些。當然他也沒想過要占張東家的便宜，反正就按正常的迎客來收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