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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紅帆

第一章 悼亡

夕陽下的紅帆 靜如秋葉 1025 2022-04-09 21:56:06

  新歷年前,遠(yuǎn)帆獨(dú)自一人迎著蕭瑟的寒風(fēng)祭奠了愈靜。

  陰沉的天空沉悶而壓抑,正如他此刻哀傷而絕望的心緒,恨不能能代她去死。

  漫天肆虐的飛雪彌漫住悲傷凄涼的墓園,飄飄灑灑漫無頭緒,無邊無際的飄向無窮無盡的遠(yuǎn)方。

  冰涼的墓碑上是愈靜鮮活的小照,經(jīng)無情的風(fēng)雪掩映,早已看不清曾經(jīng)鮮明的形象,仿佛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幻影,仿佛她從未真正的存在過。

  不,她是存在過的!遠(yuǎn)帆哀傷的跌落在碑前慟哭,從前的過往歷歷在目,由他們在夕陽黃昏時分相識到經(jīng)歷的種種,全部劃過他的腦海,竟然有種時過境遷而天人永隔之感,他再也觸碰不到愈靜那冰雪般凜冽的身體,從此她便只存活于回憶里想象中。

  遠(yuǎn)處依舊是一片飛雪舞動它颯爽的清影,當(dāng)真是冰雪琉璃世界,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只是,再優(yōu)美的雪景還是空洞肅穆,落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凈。

  ……

  轉(zhuǎn)眼又到了清明時節(jié),四月早天里的云煙氤氳繚繞,暖洋洋的太陽照的大地活力四射,百花盛開蜂飛蝶舞美不勝收。

  祭奠完父親后,遠(yuǎn)帆又于次日攜同伴來祭奠朝思暮想的愈靜。

  同行的只有白黛林和蕭蘊(yùn)兩個,心華因為忙于生意未能前來,夏非早已回老家結(jié)婚生子,也無法到來,親戚里來的人就更沒有了,她本就是個不愛熱鬧的人,所以遠(yuǎn)帆不愿打擾她的幽靜。

  “靜,你好嗎?可有想念我?總之,我是極想念你的。”遠(yuǎn)帆落寞的嘆息,憂傷的輪廓被耀眼的陽光遮住,愈加的朦朧不清。

  “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每人念一首悼亡詩與愈靜,并要分春夏秋冬四季,讓她在那邊可以安息?!卑作炝挚占诺恼f?!熬陀晌蚁葋戆??!?p>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p>  下來輪到蕭蘊(yùn),“荷風(fēng)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感此懷故人,中宵勞夢想?!?p>  最后是遠(yuǎn)帆,他似睜非睜的眸子憂傷的凝望著遙不可及的遠(yuǎn)方,“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p>  他們點(diǎn)燃錫箔紙,片片黃紙如翻飛的枯蝶到處亂飛,瞬間焦烈毀滅,只剩了灰黑一片的殘渣碎片,兀自隨風(fēng)飄散。

  祭奠完愈靜,三人分道揚(yáng)鑣,遠(yuǎn)帆說讓她們先行離去,自己還有話對愈靜說。

  “這么多日來,我一直活在自責(zé)與悔恨交織中無法自拔,如果我不那么任性,一意孤行把你母親的相片出售,讓你生氣,都是因為我,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靜,求求你,活過來吧!我寧愿自己死去……”

  忽然,胸口一陣翻涌起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嗓子眼里瞬間腥甜起來,跌跌撞撞地離開滿目蕭條的墓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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