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醒了過來,感覺臉上有點濕。透明的,是淚。
淚……但自己為什么會哭?為什么要哭?是因為那一幕悲劇,還是因為什么其他的?
現(xiàn)在肯定是睡不著了,唐凝起身,嘆了口氣,心里不斷地想著夢里發(fā)生的一切,再聯(lián)系上之前頭痛時偶爾看到的畫面,大概可以知道一些事了。
雖然記憶殘缺不全,但所有的戰(zhàn)斗技巧、能力、招式等她卻都記得。這是目前唯一可以慶幸的事了。
話說外面的是誰?站了這么久。周圍的氣味已經消除了,應該不會吸引異化者。
唐凝雙手結印。
天目!
可惜現(xiàn)在只能靠結印來使用一些招數(shù)。
看見了,是一個人……頭上有耳朵,好像是狼族的。
男子無意中抬頭望天,唐凝看清了他的臉。
是迪嵐。
迪嵐看著眼前的樓,有些失神,等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那一道氣息不見了。
不好!迪嵐下意識就要離開,聽見一個聲音后頓住了腳步。
“好久不見,迪嵐?!碧颇奈⑿χ?,說道,“不對,嗯,對于我來說,好像也就是睡一覺的時間吧?!?p> “你都想起來了?”迪嵐眼神一凝,對唐凝認出他有些意外,“在‘因果’的限制下,你應該什么都不記得了?!?p> 唐凝指著頸部的鎖鏈,說到:“使用空間之力時,連帶著恢復一些記憶。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時也挺麻煩的,不過也能找回一部分過去。”
“看來‘世界’并不想要完全限制你,”迪嵐淺淺一笑,唐凝能恢復記憶也是再好不過,隨即迪嵐接著說道,“就算如此,你能使用的力量也是一小部分吧?!?p> 唐凝點點頭,自己使用能力似乎有個限制,一旦稍微超過了那個限制,就會頭痛不已,力量也無法使出。不過在那之后,限制就少一些。想到這,唐凝反問道:“所以你是哪來的自信認為我能帶你們出去?!彪y不成自己要反復使用能力,直到能傳送出去?“我試過了,出不去?!倍沂潞筮€很要命。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吧?看你現(xiàn)在都面色蒼白。只要你的傷全好了,問題就不大?!钡蠉拐f著就拋給唐凝一個東西,“這是‘博士’留給你的。我猜‘守望者’的藥對你沒什么作用。”
你別說,自己現(xiàn)在身上的傷都是靠時間之力來恢復的。為了避免時時刻刻看到畫面影響了她的正常行動,唐凝只能一直動用很少一部分的時間之力?!安┦浚俊碧颇幼∷?,眼前好像有一個戴著眼鏡的黑發(fā)女子一閃而過。
別說,布萊克確實是對她身上的傷束手無策。
迪嵐愣了愣,看來記憶恢復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在上個紀元,你們兩個是搭檔?!?p> 是她嗎?唐凝想到了那名女子。
上個紀元,那個被毀滅的紀元。
迪嵐見唐凝陷入深思,不知為何微微有些心痛。在上個紀元,博士是唐凝一手帶大的,兩人在彼此心中的地位也是極重的。但眼下,唐凝卻是忘記了這一切。所以,她還記得他嗎?
“你打算怎么辦?”迪嵐一開口,說的卻不是心中想問的那一個問題,不禁苦笑一聲。
唐凝還在想“博士”的事,一時間沒注意到迪嵐的表情:“大概是要……打破那個邊界。然后再設置一個新的結界,防止城市里的異化者跑出來。”
“你現(xiàn)在記得多少?”迪嵐突然問道,“在歸零紀元之前的那個紀元,你記得多少?”
“再之前?”唐凝有些吃驚,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歸零紀元的人,“上紀元是……”
“……”迪嵐盯著她看了一會,“沒什么?!闭f完準備離開。突然又轉過身來:“你們現(xiàn)在沒多少物資了吧?軍隊的人一來,沒人的房屋里的食物和水都會帶走?!?p> 唐凝無奈地點點頭。
迪嵐嘴角微微向上彎起:“有一家便利店,那里有一個地下暗室,里面的物資足夠你們撐住好幾天的?!?p> “所以……”唐凝看著他。
“不管你們去不去,明天我都會派人過去,”迪嵐緩步離開,“這也是個測試吧。我相信你也感知到了……”
耳邊有異化者的低吟,唐凝看看手中的藥,身影一閃,回去了。
她總感覺,迪嵐似乎與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片刻后,唐凝又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背上背著一桶酒精。
真是的,走之前把氣味消消?。?p> 安全界里。
“哎!”瘦小的械族男子抹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汗,一臉滿足,“你別說,那家酒吧里的食物還真不少!”
“你說哪?”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瘦小的男子回頭,立刻行了個軍禮:“將、將軍……報告將軍,我們在C區(qū)的一個小酒吧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食物和水,像是人刻意堆積的?!?p> 犀族將軍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話說你不是械族的嗎?哪來的汗?”
“我想,你管得著?”
……
“所以,我覺得那可能是守望者的一個隱蔽的據(jù)點,”將軍向市長匯報,“而且那個公開的情報點沒人了,他們在躲著我們?!?p> 市長揉揉眉間。守望者這番舉動說明他們與目標任務在一塊了。但是為什么?只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去冒這樣的風險?
“市長,”將軍提議道,“讓兄弟們出動吧!把她捉回來?!?p> 市長伸手攔住了將軍:“再等等,他們一定會出去找物資的。耐心一點,原罪的那幫人也該出動了?!?p> 這可不妙。唐凝收回天目。
屋里儲存的物資果然引起注意了。明天的行程又多了一個阻礙?。?p> 天漸漸亮了起來,此刻已是破曉之時。唐凝望向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明明是希望的象征,但此刻拂曉的光照射在城市中,并沒有帶給人以希望。
死神的鐮刀在頭頂懸浮,絕望依舊籠罩著這片天地。
唐凝深吸一口氣,坐下來,將天目開到最大,直至沖破了籠罩著城市的無形屏幕。劇痛刺激著每一個細胞。唐凝忍受著劇痛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城里距離神罰籠罩已經過了五天,此刻城里剛剛破曉,外面卻已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