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病倒的這些日子里,后宮一直由南卿管理著。
晗月這些天一直閉門不出,璟花和水玥二人都快為主子著急死了,晗月有時候做夢都要念叨著殺掉南卿,更別說出去。
晗月身子好了許多,她坐在床上,身著常服,一把接過水玥遞來的藥后一飲而盡,看著不遠處皇上賞的西洋鐘陷入沉思。
半晌后。
“水玥,咱們前些日子準備的勤王如何了?”
水玥畢恭畢敬道:“回娘娘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娘娘吩咐?!?p> 晗月思考到,下個月兒子就要被廢太子,而赫舍里·南卿的兒子很有可能就要被立太子!
本宮不服!
現(xiàn)如今,自己麾下還有些大臣支持,那些大臣認為,禹辰是嫡長子,理應不能廢太子。
守舊派的一黨幾乎都同意禹辰是太子,不過現(xiàn)在朝堂之中大多數(shù)偏向禹祺,都知道禹辰私通庶母的事情,大多大臣對禹辰非常鄙夷。
晗月微微瞇眼,在水玥耳畔耳語一番,隨后水玥出了承乾宮。
養(yǎng)心殿內。
南卿正在給皇上剝核桃皮,邊剝邊道:“皇上,這是紙皮核桃,好吃得緊,快嘗嘗吧。”
皇上接過雪白的核桃果肉,往嘴里一塞,嚼了兩下,不由自主得點點頭道:“所言屬實?!?p> 南卿故作溫和地笑笑,看著皇上手中的書,發(fā)起疑問道:“皇上,看什么書呢?最近皇上身體又不太好了,還是多休息些吧。”
皇上發(fā)自內心的感嘆道:“想當年,朕就想把你立為皇后,卻沒成想孝淑皇后一出,竟是晗月為后,這么多年,實在委屈你了?!?p> 南卿心中嘲弄一笑,面上掛著賢惠溫柔的樣子,溫聲道:“皇上怎么能這樣想,不管臣妾是答應還是皇后,只要臣妾能陪伴皇上,臣妾就知足了。”
皇上笑笑:“還是你對朕情真,這宮中除了你就是紜宜,真沒想到那次,她竟然舍身相救。”
南卿認真地點點頭。
皇上繼續(xù)說道:“如今禹辰大逆不道,皇后也憂思成疾,都怪那個逆子連累了他額娘,如今朕看來,禹祺才能出眾,文武雙全,而且還誕育了皇長孫,不如下個月就立禹祺為皇太子,南卿,意下如何?”
南卿心里微微思索半秒,覺得不能引起皇上懷疑,平靜道:“臣妾無論皇上什么安排,都聽皇上的,不過臣妾擔心,禹祺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擔此重任,臣妾身為個額娘,有些擔憂。”
皇上見她如此,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這些天朕病著,也是禹祺同輔佐大臣指管朝政,朕瞧見,非常好?!?p> 南卿只好裝作無奈地點點頭。
不知為何,這幾日宮中傳起來是惠皇貴妃害得太子殿下同庶母私通的罪名。
雖然這件事情的確是南卿做的,不過沒有證據(jù),只憑幾張嘴巴瞎傳,也是會影響皇上對南卿的信任程度。
皇上聽聞了此事,淡淡搖搖頭道:“事情真相,朕并不知道,不過惠皇貴妃的確有嫌疑,但是好端端的為什么沒有證據(jù)就傳來此等空穴來風之事,恐怕是皇后指使吧?!?p> 張大總管應了一聲。
張德全心中卻道:皇上這身體剛剛能起來,太子殿下出了這檔子破事,惠皇貴妃也疑似參與奪嫡。
張德全看了眼主子,無聲嘆氣,如今皇上統(tǒng)治后期貪圖享樂,四川大旱,兩廣蝗災,準噶爾戰(zhàn)亂已有三次,主子如此不理朝政,尋歡作樂,還不如由英明的主子接管,自己也好告老還鄉(xiāng)。
景仁宮內。
貞妃因為救駕有功,雖沒有被封貴妃,但日常的一切儀制都是與貴妃一樣。
貞妃抱著禹潤,淑貴妃正同和妃一起刺繡縫些衣裳,三位好友一同討論著宮中的事情。
淑貴妃淡淡開口道:“如今太子倒臺,皇后那邊倒想煽動人心,想讓皇貴妃立于不利之地。”
“這后宮的紛爭總要涉及到前朝,真是讓人心生厭煩。”
素來清冷避世的和妃開口,她不愛招惹是非,也不容許他人欺辱到她頭上。
貞妃坐在主座上笑笑,抱著禹潤玩,溫柔地說:“如今皇上身體不太好,潤兒是宮中最小的孩子,但是孩子素來體弱,如今長大了些,好了許多,倒讓本宮放心?!?p> 淑貴妃見此母慈子孝場景,不由得想起自己和禹軒,笑著說:“妹妹可真是慈母。”
貞妃溫柔笑笑。
和妃還是那樣平靜地說:“還好臣妾位至妃位,要不然沒個孩子,以后陛下百年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p> 淑貴妃想到南卿,有些遺憾道:“可惜南卿姐姐很忙,最近很少同我們聚著說話了。”
貞妃也無奈點點頭。
和妃想到此,無奈笑笑道:“太子倒臺,就是定親王,南卿姐姐忙,是自然。南卿姐姐從臣妾剛入宮時,就多加照顧,那自然臣妾祖父及父親就要支持定親王了?!?p> 淑貴妃笑著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南卿姐姐不僅僅幫了和妃妹妹,就連貞妃妹妹當年被阿木旱日拉氏欺辱之際,南卿姐姐不知收拾了她多少回,反觀皇后娘娘,倒是想撿著機會好好壓著每個人的氣焰,還勾結江南總督送來楚氏姐妹,伙同金氏致使皇上病重,如今皇上并沒有責怪皇后娘娘,是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及她那一雙兒女?!?p> 剩余兩人表示了認可。
待淑貴妃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道:“諸位妹妹,時候不早了,本宮先回去了?!?p> 和妃和貞妃點點頭,微笑著送了淑貴妃。
淑貴妃出了宮門。
一旁的貼身侍女趕緊詢問道:“主子,難道您就沒有一點私心?就要聽著太后娘娘的話,讓榮貝勒輔佐定親王么?難道榮貝勒不也是文武雙全嘛?難道您就不爭一爭?”
淑貴妃沒有回答她,其實說到底她心里還是有些不甘的,自己同皇貴妃一樣擁有一雙兒女,保住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同是宮中老人,兒子年紀又相仿,也有部分人支持,不過因為自己是漢妃,家世又不如皇貴妃顯赫,兒子也心不在皇位上,她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若是禹軒沒有那么菩薩心腸,沒有那么淡泊名利,沒有那么遠離皇位之爭,或許她愿意傾盡一切同皇貴妃好好爭一爭。
但是她的兒子不爭氣啊,只會舞文弄墨,武術騎射方面才勉強過門,每次不管木蘭秋狝,香山圍獵,南巡,承德山莊……
那么多展示的機會,禹軒只想著寫幾首詩好好欣賞一下大好河山,自己又不是沒有勸誡過他,每次都不歡而散。
如今禹軒雖然娶了一位出身名閥的世家,不過他的嫡妻也是寡淡性子,兩個人湊在一起又更會舞文弄墨。
淑貴妃轉念一想:也好,若是兒子參與奪嫡,說不定會母子俱損,還不如抱緊皇貴妃和定親王這條大腿,日后榮華富貴只會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