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阮玉卿不禁蹙眉,撩起床幃看了眼昏睡中的男人,上半身赤裸,纏著白色的布帶,許是常年呆在軍營,身體比尋常在京城的公子哥健碩不少。
手臂間的肌肉鼓起,緊緊繃著,微微翹起的睫毛淡化了他眉眼間的狠戾。
不知為何,阮玉卿的臉暮地一紅,心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不愿意去細想這其中的緣由。
只在心里暗道,鎮(zhèn)北侯的外貌果真如京城所傳言的那般身材偉岸。
放下簾子背對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呼出一口氣朝墨畫吩咐:“送大夫出去,早點休息吧,也不早了。”
墨畫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特意給了郎中三兩銀子,把郎中打發(fā)了。
夫人在白馬寺救下外男的消息不能透露出一絲風聲,更何況夫人同大人的關系僵硬,自然是更要小心為上。
“吱呀——”
墨畫鎖上院子里的大門,熄滅了關在門前的燈籠。
“夫人,現(xiàn)在該怎么辦?”望著床上受傷來歷不明的男人,墨畫實在覺得燙手。
阮玉卿早已洗漱過,墨色的秀發(fā)柔和的垂在耳旁,身后昏黃的燈光給她籠上一層溫馨的面紗。
“就先讓他在這里睡一夜吧,明日應會有人尋過來?!?p> 墨畫撇撇嘴,只能這樣了,看著男人放在床邊的衣裳,想必應該不是什么落魄公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或許同夫人一樣,從京城來的也說不定呢。
墨畫心里這樣默默的安慰自己,吹滅案桌上的一豆青燈,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一夜無眠。
阮玉卿這一日倒是反常睡了一個好覺,或許是應為對林正安早已經(jīng)不再抱有希望,又或許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精神不錯。
“夫人,那個人醒來了,說要見您一面?!蹦嫃膹N房帶來了早飯,因為是在寺廟,所以早餐比往常清淡了不少。
一碗白粥,一碟小菜,葷菜是一點腥都沒有。
墨畫給她添了一碗白粥:“您要去見見他嗎?”
阮玉卿放下勺子,睨了一眼屏風,她知道,男人現(xiàn)在一定就在屏風的外面等著她。
垂下眸子,捏著帕子試靜嘴角,淡淡道:“當然要見,為何不見?”
墨畫知道阮玉卿的意思,后面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收起碗筷。
“夫人,他現(xiàn)在就在廂房等您,還有,夫人猜的不錯,今兒一早奴婢醒來的時候就見門口帶著一個侍衛(wèi)在院子里候著,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的。”墨畫細心的給阮玉卿穿上一件絳紫色綢緞褂子,看上去穩(wěn)重不少。
阮玉卿挑眉,倒是沒想到衛(wèi)滁恢復的這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強撐的。
畢竟那傷口——她瞧著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走吧,去見見他。”阮玉卿眼波無痕。
墨畫垂著腦袋跟在身后,剛走出屋子,便見守在的小武,拉著一臉懵懂的小武一起走了。
衛(wèi)滁見一位梳著婦人發(fā)式的年輕女人迤邐從屏風后緩緩走出,從椅子上站起身,沉聲道:“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