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的藥遠(yuǎn)遠(yuǎn)聞著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它澀澀的苦味,彩云暗暗蹙眉,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只知道這藥看上去著實(shí)苦。
阮淺看也不看,直接昂頭喝掉,若是仔細(xì)觀察的話,還是能從中窺探出一二苦澀的味道。
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藥漬,阮淺終是忍不住這苦味,強(qiáng)壓下心里泛起的惡心,指尖指著案桌上的酸梅道:“嬤嬤,快幫我拿一下酸梅?!?p> 終究還是一個(gè)十六歲的少女,在李嬤嬤面前才有些這個(gè)年紀(jì)該有的無憂,心里所想的都表現(xiàn)在臉上。
李嬤嬤眼里閃過一絲心疼,想要像母親一樣正大光明的去安慰她,可最終張了張嘴,落寞的拿著裝酸梅的碟子恭敬的遞給阮淺。
阮淺呼出一口氣,連忙拿起幾顆酸梅,含糊道:“多謝李嬤嬤?!?p> 李嬤嬤目光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忍不住抬起手揉揉她的腦袋:“小姐幸苦了。”
阮淺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暖暖的笑容。
這世間上只有李嬤嬤是真的關(guān)心她,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抵得過李嬤嬤在她心中額地位。
——
國子監(jiān)。
林正安剛下學(xué),大門前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大多是世家子弟,能夠聚在一起的大多是暗中早就結(jié)派,亦或是其父母在朝廷上互利的關(guān)系。
但像林正安這般獨(dú)自孤零零的世家子弟卻不多。
林正安的視線不自覺偏向走在前面的一群同窗,但隨即又想到他們是如何在背地里說他時(shí),心里就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阮玉卿的標(biāo)簽始終撕不掉,這讓他感到厭煩和羞怒。
守在門口等他的小廝見主子怒氣沖沖的走來,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他,只能縮在馬匹后面裝作牽馬的模樣。
“少爺?!毙P垂著腦袋低聲道。
“別叫我少爺!”
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聲怒吼,林正安此刻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原本平靜的面容露出一絲裂痕。
馬車外的幾個(gè)小廝頓時(shí)噤聲,揚(yáng)起馬鞭抽在老馬上,馬車慢慢悠悠的回府。
同窗的喧鬧聲還未消散,林正安坐在馬車?yán)锷踔量梢郧迩宄穆犚娝麄兊淖h論聲。
“啪——”
白瓷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馬車外趕車的小廝抿抿唇,加快了速度,等回林府就好了,少爺也就不會把氣撒在他們身上了。
“小姐,少爺往如意院走了?!辈试埔荒樑d奮的走進(jìn)里舍,語氣里滿是雀躍。
只要少爺多來小姐的院子,小姐的心情也會好些。
“這般慌慌張張的做什么,還不快點(diǎn)吩咐廚房里的婆子做幾道少爺喜歡吃的菜?!若是耽誤了時(shí)辰,我定不輕饒!”阮淺著急吩咐。
手忙腳亂的對著鏡子里稍稍打扮了一番才匆匆出門迎接林正安。
林正安是臨時(shí)決定來這如意院,原本自是需要到西廂院同高氏用晚膳,但隨即想到今兒的心情不好,便不由自主的來到這如意院。
他也知道這不合規(guī)矩,高氏那邊也定會不高興,可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