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這么下去了?”
“不然呢?”徐生將最后一個彈匣填充到槍膛內(nèi),問道。
難贗嘆了口氣:“我想你在地下應(yīng)該也沒有多少朋友吧?!?p> “不巧,朋友的話有兩個之多?!?p> “兩個就不要用多來形容了吧?!彪y贗無奈扶額,看著徐生再一次仔細檢查自己的裝備,問道:“你不是有天王之力嗎,還這么在乎身上的裝備?”
“天王之力不是萬能的,而且總量有限。在能用裝備情況下,我更喜歡用裝備?!毙焐卮鸬?,轉(zhuǎn)身看向儲物室的方向。
難贗走到他身邊,道:“雖然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但和天國沾邊,八成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你自求多福吧?!?p> “多謝?!?p> 道完一聲謝,徐生徑直走到暗格邊上,打開軍用手電,順著階梯一路向下走去。
雖然蓋板上的文字是千年前的天國文字,但這條樓梯卻沒有腐朽到不堪使用,雖然揚起的灰塵依然讓人無法呼吸,腳下觸及的平面也不甚規(guī)整,但至少還能承受徐生的體重而不至于崩毀。
“是有人翻新過了嗎……”
徐生若有所思,而在他走了近十分鐘后,終于抵達了這段樓梯的盡頭。
在手電筒的光線下,徐生看清了自己身處在一個寬闊的房間內(nèi)。他深吸一口氣,同時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天王之力,頓時感到周遭的空氣中確實存在著一種邪異兇厲的力量。
天王之力,這種只可能存在于人類體內(nèi)的力量如今竟然彌散在空氣中。
他走至墻邊,用手輕輕感受墻壁的觸感。冰冷而光滑,似乎是一種品質(zhì)不低的玉石。徐生將天王之力灌輸其中,墻壁上的掛燈接收到力量信號,一盞盞亮起,光芒照亮了整了空間。
“果然,在這里做任何事都需要天王之力的輔助,而那種在麻本身上殘存的生物波段真的是從這個地方逸散出去的天王之力??蔀楹巫鳛橥环N力量,這里的天王之力與我自身擁有的力量大不相同?”
帶著如此疑惑,徐生仔細看著一圈這個地宮的大致情形。地宮整體上是見棱見角的長方形,四面墻都由不知名的白玉鋪成,唯獨自己正對的一面上刻著天國文字,密密麻麻足足占了四分之三的墻面??上В焐欢靽淖?,只能用隨身帶的相機將其記錄下來。而除了這一面帶著浮雕的白玉墻,其他地方并沒有太多的檐楣雕飾,顯得樸實無華。
西南一角處放了不少用于放置瓷器和玉器的柜子,但不少都已經(jīng)傾倒,連帶著珍貴無比的器具一起碎成一地。徐生走進后看了看這些碎片的成色,心道若是陸河在這里,不知道會有多么心痛。
而就在他站起身的一刻,一陣異響突然傳入他的耳中。徐生全身驟然繃緊,剛欲起身的身體趕緊蹲伏下去,腰間的步槍瞬間已被他握在手中,對準了聲音的來源。
一個還完整的青花瓷罐以輕微的幅度搖晃著,而當這種幅度徹底歸于零時,徐生按下扳機,一聲尖利的慘叫隨著破碎的瓷片一起爆射向四周。與此同時,徐生也清楚地看見一道從瓷罐中飛射出去的碩大黑影。
那是一條蛇。
徐生放下槍,但依然與蛇保持著一段距離,即使后者已經(jīng)被他一槍打成了兩截。
徐生的步槍口徑極大,屬于即使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也難以把握穩(wěn)妥的那種,當然,一發(fā)子彈的威力也尤其大。
他看著還在地上撲騰著的蛇,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條蛇竟然有著兩個頭,讓人分不清首尾,且兩個頭都有獨立意識,即使被打斷后依然在地上翻滾不只。
其次,徐生從蛇的頭型和毒牙中可以看出它明顯是一條毒蛇,但它的體型卻大得出奇,幾乎是被卡在瓷器中的。這樣大的體型,又在密閉空間內(nèi)被一發(fā)子彈擊中,這才斷成了兩截。
徐生朝著它緩緩走去,而就在他離蛇斷開的身軀不到三步時,兩截殘軀竟然同時一躍而起,張大的嘴中毒牙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直撲向徐生。
好在徐生早有防備,天王之力暗運掌心,一掌揮出,便將它們擊碎成漫天肉末。
“邪門的地方,邪門的東西。難道說,是因為這里奇特的天王之力影響,這條蛇才會變成如今這樣嗎?”
正當徐生這么想時,一陣強烈的頭痛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捂著自己發(fā)疼的后腦,看向那面雕滿了字的白玉墻。
“這種強烈的意志……難道此地除了我,會有人能有如此強大的天王之力?”
徐生深吸一口氣,壓下疼痛,雙手按在白玉墻上,緩緩灌輸力量。然而這面墻雖然吸收了徐生的力量,卻絲毫沒有任何異變,和剛剛徐生略微施力便啟動掛燈的情形截然不同。
“既然能吸收天王之力,那便正面這里依然是需要用天王之力才能開啟的?!?p> 直到吸收了徐生半數(shù)的天王之力,白玉墻才發(fā)出一聲轟鳴巨響。徐生收力后退,在他的視線中,白玉墻面緩緩從中分開,露出一條僅夠一人通行的甬道。
“這氣息……甬道內(nèi)的天王之力濃度要比此處還高。”
不再猶豫,徐生誓要一探內(nèi)中究竟。但與此同時,他對沈絕的疑慮也加深許多。
徐生即使無法如真正的智者一般算出接下來局勢的種種變化,但若要想通一些已發(fā)生的事情的關(guān)節(jié),對他而言也不算困難。因此當他在剛剛接觸到蓋板的時候,他便意識到沈絕為何要將自己派來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畢竟放眼偌大個聯(lián)邦,怕是也找不出一個和自己同樣身懷天王之力的人。
但為何沈絕能夠未卜先知般知道這個地宮的存在,那就又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甬道墻壁就明顯沒有剛剛地室里的那般豪華了,不過是一些廉價的白膏土罷了。徐生一路向前,越是接近甬道盡頭,他能感受到的天王之力便越是濃烈,以及……一種不知何來的腥臭味。
徐生小時常常跟隨高師在林中穿行,雖然高師在養(yǎng)育孩子這件事上有百般不稱職,但至少他還是交給了徐生不少有用的林間知識。也因此,徐生對動物身上的臭味十分敏感,加上天王之力帶來的感知提升,讓徐生往往在數(shù)十米開外就能分辨出不同動物的種類。
然而,這次徐生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將要面對一只動物,但難以分辨他的種類。因為在他的感知中,那種氣味從未遇見過,像是幾種爬行動物混在一起的氣味,卻又有所不同。
“呼……”
微弱的吸氣聲響起,通過地室投到甬道內(nèi)的光亮,徐生依稀看清了當在自己面前的是怎樣一頭巨獸。
那是一頭巨蜥,一頭體長接近三米的龐然大物。
即使是現(xiàn)存最大的蜥蜴,科莫多巨蜥,它的極限體長大概也就在三米左右。但這頭巨蜥卻和徐生認知中的科摩多巨蜥有著巨大的區(qū)別,簡單來說便是它的體格明顯更加強壯,尾部較短,但四肢的利爪更加狹長尖利,猩紅的舌頭伴著嘶嘶聲和白霧不斷吐出,張開嘴時,鋸齒狀的牙齒更加細密繁多,而下顎最前端兩個巨大的毒牙宛如蛇類一般引人注目。它的表皮并不是常見的灰黑色,而是黑的發(fā)紫的邪異顏色。
巨蜥的尾端長有一個蛇頭,而四肢處的膝蓋則密布著密密麻麻的老鼠顱骨。除了碩大的四肢外,它的尾部亦有八根突出的骨刺,宛如倒著生長的蜘蛛腳。在它張口時,口中除了自己的舌頭外,竟然還有一條緩緩探出腦袋的蛇。
“他媽的,長得還真別致?!?p> 徐生罵了一句,手腳卻絲毫不滿。趁著巨蜥還在原地觀察者徐生的間隙,他已經(jīng)掏出步槍,對著巨蜥的雙眼開火。
槍口噴吐火焰,巨蜥即使反應(yīng)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子彈,左眼頓時漸起一陣血花。
它仰天嘶吼一聲,尾部的舌頭以及身上所有帶有活性的動物頭顱都發(fā)出了同樣刺耳的嚎叫。徐生面沉如水,繼續(xù)開火,子彈盡數(shù)打穿巨蜥的皮甲壓制得它連連后退。
直到徐生將彈匣內(nèi)的子彈盡數(shù)打完,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巨蜥像是有智慧般抓住了這個空隙,奮力撲向徐生。
徐生將被打空的彈匣隨意換下,縱身一躍,跳得竟比巨蜥更高。然而巨蜥背部的尖利骨刺趁著徐生騰空的瞬間刺向他的腰部。但這一切都在徐生的計劃之內(nèi),清楚了巨蜥的骨刺并不是擺設(shè)后,徐生一掌帶著天王之力轟下,將巨蜥八根骨刺中的兩根一擊轟碎。
巨蜥吃痛,但狂性更增,帶著蛇頭的尾部吐著性子,纏向徐生的腳部。但徐生落地的一刻便將軍刺拔出,軍刺加成天王之力。揮刀之間,巨蜥尾部應(yīng)聲而斷。
接連兩次失利,有著一定智慧的巨蜥也明白面前這個不速之客不好惹,它再次跳起,巨大的身體竟然吸附在了甬道的天花板上。
“我可沒興趣和你在這里胡鬧,若是你不介意,現(xiàn)在就將這場鬧劇結(jié)束吧。”
徐生不耐煩的說道。他將軍刺收回,雙掌中凝聚的天王之力更上一層樓。而不只如此,他更用上了剛剛從暗格蓋板上取得的感悟,雙目緊閉,沉浸在那種難以言喻的血腥幻境之中?!?p> 待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帶上些許瘋狂之態(tài),掌中天王之力也帶上了詭異兇厲的煞氣,連動著整個地宮內(nèi)彌散在空氣中的力量都躁動不安起來。徐生雙掌之間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卷,將一切力量盡數(shù)吞噬。
“天王印·阿鼻魔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