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西江郡,東門垟縣。
夜色如墨,月色隱于云間。
還未上任的縣長虞貅被師爺發(fā)現(xiàn)死在了自己家中,他的胸前還插著一把血紅色的三尺大刀。
屋中,虞貅尸體一旁,仵作捻著胡須,皺著眉頭說道:“這刀穿了個通透,這人也死透了啊!”
老邁的師爺慌亂地說道:“這可咋辦,縣長才上任沒幾天就這樣死了,萬一郡主怪罪下來,咱們都難逃其咎啊!”
“唉,這我也沒辦法,只能如實上報了?!必踝鲊@口氣,道。“對了,錢捕頭呢?他抓到那個殺縣長的人了嗎?”
“逮到了,這人我?guī)н^來了?!币坏篮榱恋穆曇魪奈萃忭懫?,一個壯碩的身影走了進來,此人面目兇戾,一身蠻力。右手還提著一個人。這人穿著粗布麻衣,披頭散發(fā),看不清容貌。當(dāng)他看到虞貅身上插著的血色大刀時,心中頓生疑惑。我記得這刀不是玄黑的嗎?
“嗯,錢捕頭,你先將此人關(guān)入大牢。我等將此事上報給郡主大人后,再做打算?!必踝鞯?。
“行?!卞X捕頭應(yīng)了一聲,將那人提起就欲帶走。而就在此時,那人忽然出聲。
“嘿,這縣長死了不也挺好?不然還要給三大家族當(dāng)傀儡,多不爽利?!蹦侨死湫σ宦?,說道。
“污蔑三大家族,再加上你一個平頭百姓敢殺死縣長,這就是大罪?!必踝鞒獾馈?p> 還不等那人再回話,錢捕頭便一掌將其擊暈,提著就走了。
“唉……語老,縣長又死了這事,是無法狡辯的,許郡主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假話是完全說不得的。等此事結(jié)束,我想這次我們?nèi)吮阋珠_了。”仵作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對師爺說道?!暗忍炝亮?,再把這尸體處理了吧。”
姜師爺張了張嘴,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得點頭贊同。
仵作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師爺慢吞吞走到虞貅的尸體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又死了一個啊,你說我這東門垟?shù)降资侨橇耸裁创蟮湥h長一個個的都活不過三年。錢戾一個四十歲的武夫,什么都不懂,還得靠聞相一個五十多歲的仵作來主持大局。我更老,七十多歲了。咱們?nèi)乱灿卸畞砟炅耍陜?nèi)死了七任縣長,這次估計是真的要走了。
那三個家族,也都什么都不管,就知道收錢,唉……”
在師爺絮絮叨叨的時候,并未發(fā)覺虞貅身上那把紅色的大刀在隱隱發(fā)光。
這把刀是那人從府庫里偷出來,東門垟府庫一直都沒有什么好東西,全是一些破爛,這刀應(yīng)該是在角落里被遺忘的東西,也不知這把刀是什么年代的。
……
“熱!”
“好熱!”
“熱死了!”
虞貅猛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火紅色的世界之中。四周有翻天的火焰在不斷的起伏,宛如騰飛的火焰長龍,地面上有萬丈高的巖漿巨人背著一塊墨色巨石向火焰世界的中央走去,天空中有燃燒著火焰羽毛的神鳥在飛舞盤旋,愈是飛舞,神鳥落下的火焰羽毛就愈多?;鹧嬗鹈谄渌?jīng)之處落下,便升騰起一道道沖天火焰。火焰世界的中央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巖漿海,地上流淌著的巖漿河最終的歸宿。在巖漿海的中央,一株青蓮散發(fā)著微弱的彩色光華,正含苞待放。
“這是哪?”虞貅的第一想法。
“好熱!”第二想法。
“我要熟了!”第三。
“這是什么?”虞貅的手突然碰到一把三尺大刀。
“一把刀?!”虞貅疑惑,然后右手本能似的一把握住這柄大刀。
“天發(fā)怒,地翻覆,人移陸!”
頓時,一道不知所以的話語從虞貅腦海中響起,使他的腦袋里嗡嗡作響。
“轟!”
在虞貅腦子嗡嗡響時,火焰世界也發(fā)生了劇變。巨大的轟鳴聲驟然間響徹于這片空間,火焰構(gòu)造的一切瞬間崩塌坍縮,最后凝聚成一點火星。而在黑暗之中,那株含苞待放的青蓮依舊不變。
虞貅回過神來時,那一點火星浮在他的身前。他茫然的看著“自己”伸出手,接觸到了火星。
那株青蓮微微一晃,隨后,他失去了所有意識。
……
我叫于休,華國浙省人。
前段時間剛大學(xué)畢業(yè),混了個大專,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父母尚在。二十一歲,沒什么遠大志向,對什么都沒興趣。與家里人感情也很淡,可能是因為我與他們聚少離多吧。有點自閉,喜歡獨處。也沒很多朋友,只有兩個感情特別好的朋友,但也僅限于網(wǎng)絡(luò),從未見過面。喜歡自娛自樂,有的時候自嗨的很歡樂。
我在一個晴朗的白天散步時,一束白光在我眼前忽然亮起,于是我就穿越了。
……
吾為玄明毓秀,空明之主。
奉三清大人之命,于第三天之中掌管四十九座玄空界門中的一座。
萬古未變。
存道歷八十九萬七千一百零三年。
某日,玄空界門光芒大盛,自三十六重天之上,一道震耳欲聾的鏗鏘聲從第三十六重天響到了第一重天。
一切開始崩塌。
但吾并未發(fā)覺身居高天的仙神們離開的痕跡。
三十六重天沒了,祂們也消失了。但玄空界門還在,我將祂化為我的巴掌大小,行走于無盡虛無之中。
后來,我被一道白色的魂魄擊碎身軀,神魂被其裹挾著帶到了不知何處。
玄空界門也再度縮小,化作一顆透明珠子,牢牢地嵌入了我的神魂。
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叫……虞貅,我不知道我的身體發(fā)生了什么,我本來是要成為東門垟縣的縣令好慰藉我早已離世的爹娘,看看你們的兒子有多么出息的……但我好像被一個人殺死了。
后來我又在一個燃燒著火焰的世界醒來。
那把殺死我的刀就躺在地上,當(dāng)時我仿佛是熱的神志不清,居然就鬼使神差般的握了上去。
然后我又失去了意識。
不過,那株青蓮,真好看啊。
我喜歡。
……………
現(xiàn)實,虞貅的身體不知被誰放在了床上,此時天已將亮。
那把大刀早已消失無蹤,而他胸膛的傷口也恢復(fù)無恙,如果沒有那破了一個大口子的衣衫,或許根本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一夜過去,沒有一個仆從來打擾即將上任的縣長。
他睜開雙眼,盤坐在床上。
“這是……什么?”
青色的印記出現(xiàn)在他的胸前。那印記看不出形狀,只能隱隱約約看出是一樣盤旋的事物。
“這應(yīng)該是,那把刀吧。呵……”他自問自答道,忽然不自覺的笑了一下。這算是,金手指嗎?
換好衣物后,他推開房門,踏入了陽光之中。
我是于休,也是玄明毓秀。
但現(xiàn)在,我是虞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