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崩裂,兩者修為本就相似,此時王鐸受傷,便已然陷入頹勢,若交戰(zhàn)再灼,這腹部的傷口便是將他的性命拖掉的最后一根稻草。
“嘻嘻……”
沒有驚訝,沒有恐懼,瞳孔之中的波瀾被癲狂的笑色逐漸占據(jù),仿佛此時傷的并不是他,低頭看向的傷口也不是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被傷后的王鐸反而是笑了,牙齦處滲出死死血液,口齒被鮮血浸染的殷紅。
“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的威力,曾經(jīng)的守城軍隊長,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存在,何其有幸,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得這般姿態(tài)?與我尊禮,浮世的囊蟲們!見證神跡吧!”
嗯?
躲在石板之后的安木聽到王鐸中氣十足的聲音都傻了,打一個凝氣境的家伙這么費勁的嘛?
此時與小胖一邊一個在石板后面探出頭來,向立在場地中央的王鐸看去,此時他身上破開的口子正在不斷地向外淌著鮮血,如果沒有什么毛病的話,勝利的天平就會不斷地向鄭啟明偏移。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王鐸依舊在作妖,而且看情況,他有著將三人完全碾壓得手段與舉措,此時正在不斷地蓄力。
作為最愚蠢的行徑,就是在反派憋大招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他憋完,安木不會犯這種過錯,他低頭,開始進(jìn)行彈藥的上膛與保險的重拉。
但比他更快的是鄭啟明,此時鄭啟明已經(jīng)提著短劍奔向王鐸,王鐸冷笑著,身軀逐漸覆蓋上絲絲細(xì)密的黑線,他的氣,也逐漸被黑色的絲線浸染,變成詭異的黑紅色。
鄭啟明到了王鐸附近,提劍便砍,但是此時連眼神都蓄滿猩紅的王鐸卻更加穩(wěn)重了一般,或者說,更加癲狂了一些。
說他穩(wěn)重,他不閃不避,任由鄭啟明的劍光劈砍而下,只是揮舞著手臂,將幾處砍向致命處的傷口招架了下來,保證自己不會死在此時此刻。
說他瘋狂,王鐸的刀揮的緩慢,無法及時追上鄭啟明的斬?fù)?,對于不涉及性命的斬?fù)?,他竟然不閃不避,任由鄭啟明的劍光劃過皮膚。
就這轉(zhuǎn)瞬間的功夫,王鐸的渾身上下已經(jīng)遍布淋漓的傷口,在傷口不斷噴涌出來的鮮血,卻被黑紅色升騰而起的霧氣夾雜著,血氣與黑紅的氣纏繞在一起,隱隱構(gòu)建出了人形,覆蓋在了他的身軀上空。
“你試試能不能接下這一刀吧!”
此時的夜,昏黃的路燈,與暗淡的月光。
層層重疊的烏云之下,王鐸的身軀周圍由黑色的氣隱約構(gòu)出巨大邪魔的身影,持紅色流傳的氣,仿佛兩者交流的紐帶,將王鐸與旁邊暗紅色的邪魔勾連在一起,多余的氣涌到邪魔的手前,形成了一柄與王鐸手中相似卻不知道大了幾倍暗紅色的長刀,猩紅的眸子,一如此時的王鐸,癲狂而無所顧忌。
“無妄身?!”小胖驚訝的出聲。
安木轉(zhuǎn)頭,對于修氣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但是聽聞小胖的口氣,這所謂的“無妄身”,應(yīng)該是什么很了不得的玩藝兒。
“這是識通境才有的手段?!?p> 小胖一句話,將安木躁動的心思打死了半截。
“對于氣修來說,身體的孱弱是必然的,無論怎么修煉,都無法將身體提高到可以抵抗同境界兵器的打擊,后來的修士便逐漸衍生出了用氣來構(gòu)想身軀的法門,用以戰(zhàn)斗與防御一體的方案?!?p> “凝此身者,無懼金石之利,無擾雜魚之困,無憂天地之間。”
“……”
安木望著舉止遲緩,但威懾力十足的邪魔虛像,他十分想對著王鐸的虛影豎起中指,嘲諷一番,“就這,這種設(shè)定我最起碼看過不下十幾遍了,弄得跟個什么似的?!?p> 但是現(xiàn)在,敵我懸殊,不管他怎么搞出來這玄幻的玩意兒,今天他不死,死得就是他們,安木抬起槍,對準(zhǔn)王鐸的腦子扣動了扳機(jī)。
碰!
子彈觸及氣凝成的身體,就如泥入大海一般,瞬間失去的了所有的威力,緩緩地在升騰向上的氣體之中跌落下來,砸到地面上。
王鐸轉(zhuǎn)目,輕蔑的目光掃過安木,卻沒有多言,對于此時的他來說,安木就是個螻蟻罷了,真正需要現(xiàn)在解決的是,此時持著雙劍,猶如耍猴一般在身前上竄下跳的鄭啟明。
“……”
“來,試試接我一刀。”王鐸面帶猩紅,但是動作卻緩慢了下來,抬刀的動作似乎被無形的絲線所牽絆,手中纖薄的長刀此刻重若萬鈞。
妖魔身隨著王鐸的動作,手中的長刀也是緩緩豎起,此身高約八米。手中的長刀也有四米長,此時在空中拉刀,所帶來的威懾遠(yuǎn)超過王鐸纖弱的身軀。
衣衫炸裂,遍布著細(xì)小刀口的服裝此時再也無法罩緊王鐸的身軀,寸寸炸裂,在黑色的妖魔像之中,王鐸赤裸著上身,肌肉塊塊隆起,此刀揮動的力量已經(jīng)瀕臨王鐸身體的極限。
小胖此時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鐸的后背,后背處縈繞的絲絲黑線,隱約能看見一個紋身的標(biāo)記標(biāo)在王鐸的后心處,“果然,果然沒錯?!?p> 就在此刻,妖魔手中赤紅的血刀左右揮舞片刻,隨即崩天裂地之勢向鄭啟明斬來。聲光璀璨,聲影落下之時,此刀威勢無匹,協(xié)無邊血氣。
哄!
宛如驚雷與耳畔炸響,平整的路面被一刀開出了數(shù)十米長的口子,深陷的裂口摧毀了附近停泊的車輛,歪歪斜斜的蔓延至不遠(yuǎn)處的住宅樓前,附近商廳的老板蜷縮在更里面的地方,原來以為是街頭械斗。
誰曾想竟然是瘋子打架?
摻和不起,摻和不起。
刀光拓印之下,仍有方寸完整之地,鄭啟明衣衫崩裂,細(xì)碎的布條掛在遍是傷痕的身上,雙劍同側(cè)而向,維持著方才招架刀光的姿勢。
身軀皸裂而四溢鮮血,可以看出他接下這刀十分的勉強(qiáng)。
“我道是什么,繡花枕頭,小馬拉大車。如此刀光,怕不是你用了半身鮮血吧?這般威勢你還能斬出幾刀?”
話雖如此,鄭啟明送了送握緊刀柄的手指,喘了下粗氣,他身體的確不如十年之前了,此時面對這種攻擊已經(jīng)顯得落于下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