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換我主攻,當老師的失了臉面,總要爭回來。”將頭發(fā)束起后,付雪英搖了搖頭,察覺不到阻礙,便準備再做攻勢。
什么情況?我只是逃了出來,讓你失臉面的不是在場外大聲喝彩,分門別類進行戰(zhàn)場講解的你的丈夫嗎?
安木張了張嘴,對于落入這般田地只得認命的點點頭,準備全心全意地應對付雪英接下來的攻勢。
沒有絲毫的猶豫,將步伐踏到了極致,身材較為瘦弱的付雪英在快速的步伐之下,滑成了一道黑黝黝的影子,左右盤旋往復的向著安木沖來。
安木微微矮身,將身形牢牢地扎在地面上,他能看清付雪英的動作,她沒有說假話,使用的的確是氣感境的修為,只是步伐著實是詭異難安,飄忽不定的向著他的周圍襲來。
以快打慢,她應該也將力道降到了氣感境附近的強度,對于安木來說,她的力道是弱勢,但是就這樣小看一名筋骨境的教師可算大錯特錯。
以快速的步伐繞著身周盤旋,在疲于應對之時,打出致命一擊。
而安木反攻的弱勢,在于步伐,她的步伐太過于詭異了,即時踏步的節(jié)奏明朗,安木依舊沒有辦法能夠推測出她下一步落點。
要賭嗎?
如果成功推斷出步伐的節(jié)奏,那么至少能夠掌握這場練習的主動權……
是練習啊,付雪英給他的壓力太大,以至于他在應對的時候下意識當作了搏殺的環(huán)境。
安木默默計算著她的步伐之時,付雪英到了,手指并攏,形成錐狀,快速的向著安木點來。
“左撤臂抵擋,向后撤步,觀察步伐下一步的落點?!卑材绢^腦之中清明的想到。
在他擋住手指的一擊,并完成撤步之后,付雪英沒有多余的動作,依舊在原地站立,另一只手捏成手刀,向著安木劈來。
因為沒有危險便不移動嗎?
安木抬臂以對,矮身的瞬間,將左臂撤出,隨后瞬間以拳擊出,猛烈的拳頭向著付雪英的下頜擊去。
付雪英沒動。
正在安木疑惑之時,她的手刀撤回身前,向下壓著拳頭,一種古怪的氣力作用在安木的拳頭至少,卸掉了大半部分的氣力,失去大半氣力的拳頭也成功被她擋住。
“卸力法,一種氣感使用的進階法門,通過扭曲的氣力完成動作。”余夢林賊心不死,繼續(xù)向身旁的學生們講解著動作的要領。
擋下安木的拳頭還不算終結,她甩手劈砸一般向著安木的胸口處打來。
倉促間抬手而應,細嫩柔弱的手背砸在安木的手腕處震得安木生疼,他剎那間竟感覺似鐵錘極速而過。
但沒有撤手,反而欺身上前,既然她選擇硬碰硬,那便沒什么好猶豫的,抬手而砸,踢腿便踹,安木以最快的速度向著付雪英打去。
她兩臂防的滴水不漏,甚至還有空抽冷子打安木一下,似刮蹭無意的一擊略去,安木只覺得身軀之上火辣辣的疼感襲來。
所謂技法的哲學,就是花費力氣與能達成的目標躍進倍數(shù)的不同。
一拳打出十分力叫蠻勁,一拳打出十四分力便叫技巧,現(xiàn)在付雪英所用的,便是這般,凝聚氣感的揮劈間,暗藏在掌心,蘊而不發(fā)的力道。
忍著痛感,安木繼續(xù)保持快速的攻擊。
所謂攻擊,早已經(jīng)失去了章法,既然要與已經(jīng)將諸多技法諳熟于心的技法老師對戰(zhàn),那么舍棄所有的套路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將一切的攻擊交給直覺,將一切的反應交給尸體,依靠著本能躲避著,毫無章法的攻擊中依靠直覺抵抗著付雪英一次又一次的襲擊。
在這場戰(zhàn)斗中,最空閑的反而是他的大腦,眼花繚亂的攻勢已經(jīng)超脫了他大腦的反應空間,往往身體下意識的擋去。頭腦中才恍惚間起了反應。
安木依舊在用眼睛死死的盯著付雪英的攻擊,這是一個絕佳的學習過程,她的進攻方向,她的防守方式,都是在某段時間內的最佳選擇。
“一只野獸的誕生。”余夢林注視著場中依舊在不斷變快的打擊速度,咧嘴笑笑,“不過可惜了?!?p> 正待余夢林說完,安木只覺得身前的攻勢徒然一邊,以攻帶守,以揮砍拳掌對揮砍拳掌。
安木飛快的調整攻擊的步驟,但是晚了,白嫩的手掌越過凌亂揮舞出來的攻勢,直直的插了過來,他沒有絲毫的反應。
手掌印在胸膛處,而另一只手快速的攬住安木的一只手臂。
“投技,遭了?!币揽可眢w直覺功打的劣勢此刻便顯現(xiàn)出來了,思維與肢體間出現(xiàn)了短暫的協(xié)調,被付雪英借力投了投了出去。
在半空中,安木思維接管控制,開始微調著身體,無處借力,卻在空中不規(guī)則的扭動。
“不是吧?投技你也會?”付雪英驚訝道。
沒有辦法學習氣感的斗爭方式,只能琢磨這些東西了,而現(xiàn)在他調轉身體不是為了繼續(xù)戰(zhàn)斗,僅僅是為了摔的舒服點。
呈大字躺在場中,安木睜睜的看著天花板,沒有動作。
付雪英方才舒了一口氣,挑眉笑道:“不差?!?p> “還差的遠呢?!卑材靖惺苤眢w被擊打處傳來的陣陣痛意,“弱小,太弱小了?!?p> “以后技法課你的陪練換成余老師,他的拳法走的剛猛路子,比較契合你的修煉方式?!睂⑹谀X后的頭發(fā)披散開,接過余夢林遞來的外套,“教材特權,以后技法課的戰(zhàn)斗筆記你可以不用寫了。”
“多謝!”安木揮手應到,隨著手臂的抬起,只覺得渾身的皮肉撕扯般的疼痛。
“你們現(xiàn)在可以分組訓練了?!?p> “最毒婦人心,打個學生竟然下這等毒手?嘖嘖?!庇鄩袅謸]散了學生,小聲道。
“他沒用氣感,一點都沒用。”付雪英橫了一眼,皮鞋尖猛的踹了一下小腿,神色如常,“他是體修?!?p> “管他什么修,我去指導學生修煉了?!庇鄩袅执蛑?,按順序走訪正在對戰(zhàn)的團體。
末了,在教室兜了一圈的余夢林蹲在安木身前,拍了拍他的臉蛋。
“喂,還疼嗎?”
“酥酥麻麻?!卑材具肿煨Φ溃骸霸谙抡n前一點都不想動彈?!?p> “等結束訓練,去藥房買上一些傷痛膏藥涂抹上,你身體太僵硬,適時按摩一下有好處。”
按摩,你管這個叫做按摩?
“還有,你要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寫寫戰(zhàn)斗筆記,我很喜歡看?!?p> 余夢林挑著紅腫的地方,輕輕拍了拍,“加油?!?p>